岛木少校神色凝重地点头,别看他摆出这种表qíng,其实是听了个似懂非懂,潜台词是:“虽然不太明白,但你们两个都好厉害的样子。”
茶仙也没空考虑对方能理解多少,类似的表qíng他见多了,这帮家伙,结果他们肯定是知道的,过程说出来,他们也能听懂个七八分,至于穿cha其中的推衍、因果、潜在目的、变数等等,反正他管他说就是了……
“接着说C小队的死亡,那附近居民很少,目击者的证词也不可靠,平民听到枪响后逃走或是躲藏的qíng况居多,即便真的看到了些什么,一般人也很难从能力者的战斗中看出有价值的信息来。
从最后的检验结果来看,大体qíng况是,一人因体内机械部分的线路自行燃起爆炸而死;另一人qíng况类似,体内机械部分输送液体的管道破裂,液体流入大脑,颅骨从内部被撑裂,大脑烂成了浆糊;第三人……摔倒,并摔断了颈椎;那位队长先生则是半身对称改造,前几年的新型号,结果当时他的ròu体和机械连接处突然完全分开,且并非外力拉扯或切割所致,而是自己在高速运动过程中断开的。
改造人技术在本世纪中叶就已经非常成熟,再过半个月,我们要进入二十二世纪了,光脑技术将成为新时代的象征,在这种大环境下,如果说HL的清理者小队里还有改造后的残次品,那概率绝不会超过1%,四个有问题的改造身体分配在同一个小队内,在同一个时间段发生致命的故障,这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们的死,无疑应和天一的能力有关。但这些年来,包括EAS的分析人员在内,无法对天一能力的具体内容、稀有程度、所属类型等任何一项做出评估。关于这点,我也毫无头绪,胡乱猜测也没有意义,反而会将自己引入歧途,所以只能暂且搁置这个问题。”
岛木闻言,顿时明白了,那些关于“逆十字”的资料中,为什么没有任何信息明确指出天一的级别,原来是根本没人知道这事儿,三天前他自己还妄自揣度对方最多就是个并级能力者,现在想想,C小队的死他岛木可要负上相当的责任。
茶仙继续着叙述:“最后,是杀死桑原少尉的案子,过程基本上很清晰。鲸鸟警官死后,天一取走了他的证件,又在警局附近杀死了另一名身穿制服正在执勤的警员,然后他穿上警服,从后门将尸体送入警局。这一周来凶杀案件不断,他又有鲸鸟的磁卡开门,进了警局一路上也没遇上几个人,更没人盘问他。这便让天一很顺利地进入停尸房,见到了桑原少尉。
那名死去警员的尸体胸前用血写着‘你猜错了’,这是个恶趣味的陷阱,但从桑原少尉的尸体上来看,是成功的。
桑原少尉在检查尸体时,天一随手拿起旁边推车托盘上的手术刀,由背后刺伤了桑原少尉。他的选择非常狡猾,假如伸手绕到前方去抹脖子可能会被察觉,最多割伤颈侧,万一有所不慎,那姿势很容易被反击重创。刺头部则可能会在接触的瞬间被避开,头皮底下毕竟是骨头,没那么容易被刺穿。而天一选择了最有把握的一种方法,将手术刀拍进了桑原少尉的躯gān中,连刀柄都没入到体内。伤口的位置在后背中间,这样桑原少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将刀取出,而既薄又锋利的手术刀留在体内,造成的破坏不需要太久就能使伤者死亡。
不过,从现场来看,桑原少尉还做了反抗,他毕竟是并级qiáng者,常人在这种qíng况下很快就会死,而且根本不可能再起来动弹,但桑原少尉还有能力做最后一搏,假如他能bào起杀死天一,并及时得到救治,确实有很大的可能生还。
桑原少尉当时用的武器应该是骨锯,不过他的行动显然已经在天一的预料之中。如果我是天一,我会故意卖出破绽,比如背对桑原,或是假装松懈,诸如这样的手段。实则是引诱对方上前攻击,一旦桑原少尉行动,真正有破绽的,就成了他自己。体内存在着一把利刃,心肺功能受损,这种状态下,抱着的信念肯定是一击以定胜负。天一反击也好,躲开也好,桑原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一击扑空后,他必然力竭,身体进一步受损,这时天一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没人将他送去医院,他便死在那儿了。”
茶仙说到此处,拿起桌上的绿茶,直接就灌下了半杯:“以上就是鲸鸟、C小队、桑原,三桩由天一本人执行的凶杀案大致的qíng况。鲸鸟警官的死,也一并归入HL内部调查的案卷上吧,毕竟是与另两件案子有一定关联的,桑原少尉被杀案件的相关证据较多,这三件可以一并由此案的证据来进行佐证,归于一案。
那么,这三件案子的调查暂且告一段落,明天开始着手松尾原琦、三浦和哉和池田猛案件的分析,除了这三人以外,北海道第三分局还另有三具死者的尸体上出现逆十字的标记,以天一cao纵事qíng的习惯来说,六人的死亡间很可能是有联系的。
所以……岛木少校,与其相关的资料,卷宗,尽可能快的送来给我,最好今晚就送来。另外,劳烦安排一下,我明天想亲自向三浦的家人了解一些qíng况。”
岛木应道:“是,长官。”
茶仙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起身道:“告辞了,有什么qíng况,任何时间都可以接通我房间的通信。”
看着他走出去,岛木长吁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岛木自己心里清楚,就刚才那点事儿,如果让他整出这么一份报告,最快也起码要半个月,在很多核心问题上,他也走不了那么深。但茶仙来调查,却只需要一天。效率上的差距可见一斑。
“克劳泽·维特斯托克……”岛木将这个名字刻在了脑子里,在他看来,这位皇子,虽只是弱冠之年,却已是个人物了,不说是当世之奇才,至少也比他那几名恶名远播的兄长要qiáng上百倍不止。如今皇帝年事渐高,想必也已是老糊涂了,有如此英才不留在身边,宫中徒留一群恶妾犬子,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若天下有变……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毕竟这是僭越之行,别说是做,即便想、说、写,只gān这三件,轻则身陷囹圄,重则人头落地。还是趁早收起这念头,去查那危险等级六的疯子gān的那点破事儿吧。
第四章 换位思考
十二月十六日,下午,茶仙登门拜访了三浦的双亲。
父亲三浦明,是北海道最大医院的院长,算得上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亲自接待了茶仙。
丧子之痛使其彻夜难寐,鬓角的银丝,厚重的眼袋,憔悴的神qíng,让这五旬不到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似是个六十岁的老者。
但对于王族,三浦明仍然坚持表现出了足够的谦卑和服从。以他的阅历和身份,自然是能接触到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士,他深知这些人的脾xing,只要自己还有口气,最好还是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否则……
“对你的遭遇我感到十分同qíng。”茶仙与其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准备切入正题:“眼下为了查出杀害三浦君的凶手,需要向你了解一些qíng况。”
“鄙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浦明恭敬地回道。
茶仙却明白,要他把事qíng和盘托出,很难:“三浦先生,你是否清楚,铃木清子一家现在的qíng况。”
当听到铃木这个名字时,三浦明就像打了jī血一样,神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了血红,大量的血冲上了他的脑袋,其眼神一下子布满了恐惧和震惊。
茶仙不动声色,看着对方表qíng的变化,语气也从刚才的礼貌客气,成了不太友善的口吻:“哦……是这种反应啊,你没想到我会查到这件事对吗?那可就太过低估HL的能力了。”
“大人……您……您这是在说什……”三浦明结结巴巴地说着。
茶仙趁这工夫喝了口茶:“现在装傻是没有意义的,请回答我的问题。”
三浦明吞了口口水,试着冷静下来,回道:“铃木一家离开北海道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们的音讯,这……事qíng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难道……”
“放心,不是铃木杀了你儿子。”茶仙心中已有数,看来三浦明确实不知道铃木家的状况,于是说道:“铃木清子已经死了,去年的十二月八日,她先用刀刺死了双亲,然后打开燃气,烧了自己的家。”
“那……这件事跟和哉的死,有什么联系吗?”三浦明问道。
“有没有关系,是我的事qíng,你不需要提问,接着听下去,如果有问题,我会停下来问你。”茶仙接着说道:“去年的九月,三浦君升入高中一年级,邂逅了同班的铃木清子,九月四日,便发生了一些事qíng,致使第二天铃木没有去学校。又过了一天,她家的银行账户就收到了一笔大额度的汇款。对铃木那样的家庭来说,那应该算是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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