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或在江湖黑道上霸占扫头,运销黑货,庄主“血手追魂”金允芎在江湖上靠其乡愿作风,还算微有名气,以致“金家庄”三个字,在武林人物耳中并不算太生疏。
但见此刻的“金家庄”在夜幕的笼罩下,微有庄严,肃穆之概,尤其一撩眼便能见到的一支四角大旗,写着“金家庄”三个糙宇,随风卷拍,还真有点慑人哩。
“‘金家庄’?少爷叫你改成了‘鬼家庄’!”
心头冷哼一声,两脚微弹,邵真拔起身形,如脱弦之箭,直she向山头……“什么人?”方不过停在寨前,邵真的耳膜被一股喝声震动。
“来人报名!”
邵真不用抬头也知道寨头上看哨的已发现了他,微微撇了一下嘴唇,邵真理也不理的,一she身子,退自向庄内疾蹿而去……“停下!你他妈的还不快停下!”
哨子一见,qíng急的bào喝着道,但弹指间邵真的身影已脱离了他的视线,连忙用力捶着一面大铜锣,锣声震天,响彻全庄!
柳残阳《眨眼剑》
第五 章
顿时庄内灯火通明,喝声迭起,涌出一大堆黑压压的人cháo;很快的,邵真被包围住了!
“待客之道,岂是如此?”邵真昂立当中,环视人影,冷傲的道。
“阁下何人,胆敢深夜间我‘金家庄’?”一阵沉沉的声音扬起,紧接着步出一名身穿黑袍,年上半百,短须蓬松,面容微显老态的老者。
黑袍老者惊异的打量着邵真,启口道:“老夫乃本庄庄主‘血手追魂’金允芎,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冷冷眨了一下眼皮,邵真皮笑ròu不动道:“少爷乃阎王道上的朋友,今受阎王之托,特来邀请你老参加地府大会。”
金允芎老脸陡地泛起一股杀意,动怒已极的呵笑两声,捋了一下短须,冷声道:“好个狗cao的小杂种,想你是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好,小辈,看看你能不能请动你家大爷!”
说完,一跨步子,便想动手……
“庄主!”忽然背后走出一人,急声唤道。
邵真转目望去,正是在客栈中扶“地头蛇”金中枢回去的中年汉子。
但见他趋步至金允芎的身旁,低声耳语……金允芎老脸一变……“小子,你就是打伤吾子的人?”金允芎咬牙问道。
“一点也不错”。傲岸的点了一下头,邵真咬牙说道:“少爷就是为这特地来看你那小guī孙子如何了?”
“好!好!小子,有种,伤了人竟还敢登门挑斗……”金允芎怒睁着两眼,满脸充满着迫切的杀机,磨着牙愤道:“小辈,报出你的名号,你爷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你们本来就不是人,一堆活乌guī死王八罢了!”有趣的歪了一下头,邵真刻薄的道。
“我cao你娘的巴子!”忍无可忍的bào喝一声,一个中年汉子身形陡起,带起一道银光,一只利剑带着一撮寒风,刷的一声朝邵真当头砍下!
“原来你就是‘断命剑’金世旺?”邵真一闪身形,吃笑问道。
“既知我大名,还不受死?”中年汉子一剑落空,身形接着一转,长剑随着口中的冷叱,又快如流星的,点向邵真的胸前。
“金世旺,汝何不叫死汉?”
吃吃一笑,邵真一待剑梢即将戮至,两脚猛地怪异的一旋,一挪!
“断命剑”猛然大骇,只觉一瞬眼间,竟不见邵真人影!
大叫一声,“断命剑”连忙抽身bào退!
“去吧,别再耽搁时刻了!”
冷涩的语音响起,邵真忽像鬼魅般的俯身而上!
“哇!”一旁的“血手追魂”金允芎,只觉眼前一花,耳中被一股尖锐的惨叫刺进,接着,他看到“断命剑”若大的身子,翻起五丈来高……他的眸孔也清楚的看到,金世旺那把“断命剑”竟不知何时竟“跑”到邵真的手里!
“物归原主”!冷酷的轻叫一声,邵真单手一扬,手中之剑蓦然划起一道寒光,直飞仍在空中打滚的金世旺!
“哇呀——”
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叫声,随着一道血光的冒出再次扬起!
但只见金世旺已被自己的“断命剑”贯胸而过,鲜喷喷的热血如喷泉般的激she而起!
叭!金世旺摔落地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四肢,便寂然不动了,可真成了死汉,已告别了这大千世界矣!
“cao你奶的……”
十几条人影随着一声脏不可闻的骂语,如离弦之箭般的猛然扑向邵真!
“做个风流鬼也不坏,去cao阎老王的奶奶吧!”
无动于衷的嘿笑一声,邵真大吼一声,身形猛地如饿虎扑láng般的迎去……邵真的杀机可说完全被激起,明敏秀的断qíng别恋,“黑鹰”的寻衅,以及王御照的倾诉,这些唯一能使他感到好受些的办法便是杀,杀——杀尽眼前láng心狗肺都不如的杂种。
邵真用不着亮出他的兵器,他的兵器很少人见过,几乎可说没有,因为——见过的人已不再是阳间的人了。
对付眼前这般专只会以多欺寡,láng仗虎威的狗腿子,说实在话,他只需以他普通的“大龙手”便够了。
“大龙手”,对他而言虽是平淡,然而对“金家庄”哥儿们便不同——大大的不同!
“呀哇——!”
“哎呀——!”
至少,有十条以上的身子,在邵真挤进人堆的一刹那,抛绣球般的飞起,降落,嗯,还带着此起彼落的“最后欢呼”邵真没有停止他怪异诡奥,非一般人所能招架的大龙手的施展,他挥舞着两臂——像风车般的挥舞着,而就在那两臂的空档里,有着太多的听来令人毛骨惊然的惨呼,像猪叫般的幽幽不绝!
真的,此刻生命的价值已完全被蔑视,被否定,是如此不值钱!
“娘哇——”
最后一名——是说方才扑向邵真十几名里的最后一名,看来是那么“有趣”的被邵真两指捏断了喉头,惨叫一声,仆倒于地,寻他老娘去了……拍了拍手,邵真好整以暇的拂了拂两袖,一点也不在意的瞥一下地下几近二十条的尸首,冷冷扯了一下唇角,不带一滴同qíng味儿的道:“该死的已死了,还有哪些该死的快死?”
深深抽了一口气,“血手追魂”金允芎睁大两眼,有牛眼般大,哪里面,瞳孔的里面,有着大多一看便知的惊悸,恐惧,“照理讲”,该也有愤怒才对,但没有,即使一丁点也没有。
或许是眼球“空间”太少的缘故吧,以致于那过多的惊骇不能“容纳”一点愤怒了。
那身后的金家子弟更不用说了,他们的眼球里并没有一丝惊悸,只是茫茫的睁着——那样子,就像在做梦哪!
像是不耐的拂了一下袖子,邵真含笑说道,不过那话语确是太气人了。
“怎么!方才一蜂窝的像没头苍蝇的想与阎老王的奶奶销魂,现在怎他妈的全是死过去了?
莫非阎王奶奶太难‘下咽’,现在换阎王的娘好了,比较年轻,哪位愿尝尝?”
猛猛的吞了一口口沫,“血手追魂”用力眨了一下眼,他必需看清眼前的年轻人是不是一个真的人。
“阁,阁下太狠了……”
qiáng自镇定的咬了一下舌尖,“血手追魂”开始感到他的心跳与气息加快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我还无冤无仇,何故一伤吾子,二伤我门人?”
“你说对了,糙包!”
吃吃一笑,邵真说:“你既受了如此委屈,竟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且还他妈的罗嗦不停,不嫌显得太窝囊了么?”
说毕,负手踱前一步……
心头猛地一跳,“血手追魂”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呀,太不够味了,遇上这些专只会吠叫的狗崽子,宰了你们,还真污了我这双手呢!”
邵真停下步子,鄙夷的冷笑一声,轻蔑的睨着面如土灰的“血手追魂”,冰冷的说道:“姓金的,你那guī儿子呢?”
“他,他……”
一连打了几个哆嗦,‘血手追魂’道:“他被你伤的很重,在里头疗养。”
“哼,早该一脚把他报销的!”
冷涩的撤了一下唇角,邵真道:“你们是否骗来一位姓王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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