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了惊骇,兜着满头的讶异,呐呐的,“yīn阳使者”姚士城低抑而又沙哑的说着,道:“你,你是一个盲人?”
淡漠的点了一下头,邵真道:“不错,看看瞎子你是否也吃得下?”
满唇角的皮勾动了一下,道:“你,认识我么?睁大眼,细细看。”
着实的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姚士城道:“我没见过你,当然,也不认识你了。”
面无表qíng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邵真道:“这东西,你可知道是何人使用的?”
瞪大眼望着那柄像是镀上一层huáng金,雕工jīng细全身亮澄澄的短剑,姚士城几乎忘记回答,他已浸在那只名贵的宝剑——恰容一只手掌握住的把柄,有一个姆指大的雕镌鹰头,鹰的两只眼睛显然是用两颗蓝宝石镶进去的,闪光非常,尖刻的鹰嘴也铸上一颗尾指大的红宝石,闪出一片虹光,而橙huáng的剑鞘也零乱的散布着——当然是镶镂进去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琥珀和翡翠,闪漾着闪烁不定的流光,与剑柄上的虹光,蓝光,以及剑鞘上的金光汇集揉合一股非常悦目的瑰丽霞光……这还不止,当邵真猝然抽出剑身之时,陡见一片qiáng烈如日照当头的光亮,赫然bào放!
姚士城瞠睁的眼球倏觉一阵刺痛,本能的闭住眼皮,而且也举手遮住额前,显然那光亮程度能叫人在短时间内无法窥视。
顿了半晌,姚士城试图着睁开眼睛,慢慢的他感到自己的瞳孔已能适应那qiáng烈的光度,然而他一睁眼又陡地惊住了!
那,那qiáng烈的光亮是出自那不过五寸长的一点、薄如蝉翼的剑身上是没错的,可是只有一面是这样的,换句话说,另一面剑身没有光亮!
这很令人惊奇吗?噢,一百个当然,不是么?一面有光,一面无光,这不正是适合使用者么——如果在和人过招的时候,持用者只须把发光的一面向着对方,当对方惊惶闭眼之时,不是可以很轻易的将对手打败么?
这构造太玄太奇了!
是的,邵真这把短剑便叫“眨眼剑”——它夺命于不过眨眼间,它是邵真父亲传给他的,连他的武功也是,只是邵真肯下功夫勤练,并且天赋禀xing便是块练武的料子,他从六岁便开始学习武功,从未间断,而且他天xing爱怀疑,不喜固步自封,他更参考所有的武籍,溶汇从他父亲学得的武功,他没有把他父亲的武功全部袭用,汰短截长,取诸各家路子,而凝塑自成一家无敌武功。
这把“眨眼剑”在江湖上几乎可以说是没人见过。
打从邵真的父亲便很少用过,说深刻一点,邵真的父亲并不很惯用这把兵器,因为使用此兵刃几乎可以说是一件很吃力很吃力的事qíng,邵真是青出于蓝,冰寒于水,武功超过他的父亲不知几许,可说把“眨眼剑”运用至随心所yù,出神入化之境,然自邵真出道以来,使用“眨眼剑”的次数也只不过是仅仅的两次。
第一次是在邵真出道江湖不久,在江西“赤高石山”遇上武林的大魔头“左手剑”而互峙对决。
彼时邵真打斗经验尚称肤浅,在险象丛生之下,邵真全力使出“眨眼剑剑法”,方在万分惊险之下,斩毙“左手剑”,而一战成功,从此名扬江湖!
第二次是邵真在两年以前因赌与“十三太保帮”结怨。
“十三太保帮”彼时在江湖上是鼎沸一时,为首的十几个头子个个皆为武功到无人可及之处,邵真惹上他们之时,“艳屠煞”明毓秀还没与他分散,两人联手迎击“十三太保帮”的围攻。
邵真与明毓秀使出浑身解数——其中邵真便亮出了“眨眼剑”,方把十三个凶神恶煞诛绝,然两人已满身浴血,伤痕斑斑了,事实上,也就是因为邵真和明毓秀打垮“十三太保帮”,才致有今日之声威的。
现在,邵真已是失去记忆的人,当然记不得从前事qíng了,他一直试图自己能恢复记忆,他记得他被侯大再祖孙救起之后,曾经亮起此“眨眼剑”,博得他俩的惊讶和震异,便知此“眨眼剑”乃是武林中天下无双的名器,而他深信是有人认得这把兵器,换句话说,邵真是想靠这把“眨眼剑”知道自己是谁。
是以,他亮出了“眨眼剑”想让“yīn阳使者”姚士城认识这把兵器—,…—一声细响,邵真把“眨眼剑”归鞘,流光顿敛……缓缓揣入怀中,邵真慢条斯理的把斗笠戴上,撇了撇唇角,冷沉的道:“如何,阁下认得少爷之兵器么尸用力闭了闭眼,姚士城显然感到瞳孔不太适应“眨眼剑”的光亮的消失,呐呐的,他道:“不,不认得。”
显然是有点失望,旋又是冷冷的一笑,邵真开口道:“少爷有点事想请教你阁下,未知尊意如何?”
焉敢回绝,唯唯喏喏的姚士城连声道:“请说,请说,只要在下所知道的,无不奉告。”
冷冷的牵动唇角,邵真淡漠的道:“阁下是否便是此地之地头蛇?”
猛然一愣,显然姚土城是料不到邵真竟会问出这等问题,一时之间,不知羞怒,或是尴尬,姚士在竟也茫然似的怔立当地……“适才你阁下不是说qiáng龙不压地头蛇么?”
在旁沉默良久的侯爱凤眨了眨眸子,她的俏脸昂漾着一股骄悍,显然她是仍沉浸在自己能斩诛“蓝龙”哀英俊的喜悦里,跨前了一步,她拂了拂微显乱的发鬓,着声,瞪着眼,显得很尖酸苛薄的道:“显然,嗯,你是以地头蛇自命,自豪,自足,自满,自傲,对不?”
一时羞红满面,姚士城被讥rǔ得无地自容,当然,按照以前他的xing子,一定是bào跳如雷,睁眼竖眉的了,可是现在不同了哪,他敢吗?除非他老兄想死!
冷冷一哼邵真道:“是也不是?”
打了一个哆嗦,哪敢说不是,姚士城颤着痣毛道:“是,是。”
“很好。”像是满意的说了一声。
邵真接着道:“昨天这里出了一条人命,你知道不知道?”
“出了人命?”
微微一怔,姚土城道:“这里?没有啊,昨儿我整天在这里,就没听说过有命案发生。”
斗笠下的唇角撇了撇,邵真冷沉的道:“少爷的这里是指这整个镇上以及它的周围。”
转了一下眸子,姚土城沉思了一下道:“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旁的侯爱凤满含悲切的道:“他是我爷爷,叫侯大再,有六十岁了,昨天一早扛着一头大熊和提着一筐鲤鱼到镇上来卖钱,他老人家一定到过这里来的。”
眨了眨眼,姚士城道:“扛着大熊?这是一个显眼的目标,可是,我真没有见到埃”停了一下,问道:“是什么打扮?”
两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姚士城,侯爱凤显然是想看穿他心底,她道:“皂色的大袍,黑色长统布鞋……”说到这里,门槛外有一人在叫道:“有有,我有看到这样的一个人。”
侯爱风闻声转头望去,但只见门外站着一名掌柜模样的老者,侯爱凤急切的道:“你有看到我的爷爷?”
说着,一下冲前去,掌柜的被吓得惊声大叫,连忙往外跑,显然他老兄是被方才那场厮杀吓坏了。
侯爱凤揪住他的衣袖,大惑不解的道:“你是怎么了?”
两脚像是没劲似的往地下一跪,掌柜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不住磕头道:“姑娘饶命,小的并没有杀害你爷爷,真的没有!”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侯爱凤赶忙把他扶起,柔声说道:“掌柜伯伯,请您放心,我不会加害您的,我只是想请教您老人家几个问题。”
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掌柜拂了拂衣袖,畏怯的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爷爷,他的扮相和你姑娘所说相符,但他并没有扛着一头大熊和鲤鱼,我想,可能是卖出去了吧。”
急切的,侯爱凤两眼红红的,哽着声问道:“他老人家是什么时侯来?”
转了一下眼珠,掌柜的想了一下道:“正午的时侯,他是来用餐的,用完便走了。”
顿了顿,掌柜怯怯的问道:“他,他真的被人害死了?”
点了点头,一道泪痕,已缓缓流下,侯爱凤满面悲切的说道:“是的,他老人家是被人用箭she死的,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了……”“用箭?”一旁的姚土城突然问了一声。
“是的!”
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侯爱凤转过身子,抹gān泪痕,说道:“箭矢上还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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