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中娇羞人儿,秋离一阵心痛加上一阵心酸,他qiáng笑着,低声道:“我也是。”
后面衣帆已自急忙赶来的周云手中接过水壶与装着药材的皮囊,他gān咳了一声,平静地道:“秋老弟,你请上去吧。”
轻轻放下梅瑶萍,秋离转身,讷讷地道:“我也要上去么?”笑了笑,衣帆领首道:“不错,你也上去,老弟,现在还不到你无须回避的时候,当然你早晚会具有此等身份,但非眼前。”
秋离尴尬地一笑道:“呃,当然,前辈。”
说着,秋离匆匆跃上凹坑,与周云快步离开,“银绝剑”,鲍德迎了上来,满脸关切之色:“怎么样?没有问题吧!”
秋离苦笑道:“但愿没有,衣前辈正在准备为梅瑶萍疗治。”
叹了口气,鲍镕惭愧地道:“真是提起来就叫人汗颜,老弟,你正在收拾那糙元义,我们却在一侧全神凝注,为你掠阵,大伙全忽略了那姓丘的王八蛋,万万想不到他在重创之下,犹竟能抽冷子施暗算,先不谈这家伙的卑鄙龌做,就说我们几个吧,反应未免太慢,脑筋也未免太木讷了……”秋离忙道:“前辈万莫如此自责,事起仓促,变化太快,谁也无法面面顾到,又何能独责前辈等人呢?”后面,周云也歉疚地道:“对不起,秋兄……”摇摇手,秋离道:“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我是什么jiāoqíng?说这些话不是也太生疏了么?我听着反觉不快!”
周云苦笑了一声,转身,自旁边糙地上拿起秋离的银牛角,双手奉上,他一面低声道:“方才我去拿水壶的时候,也去将cha在丘达身上的银牛角拔出取回,丘达那斯、业已陨……”银牛角已经擦抹得gāngān净净,知道是周云给擦试的,秋离将家伙收好,感激地一笑道:“多谢了,姓丘的老小于委实太便宜了他,依他所犯的罪恶来说,这种死法,他算挠上高香也求不到!”
周云顿首道:“我同意,在他领导下的‘八角会’,可以说邪恶明狠到了极点,几乎没有什么坏事他们做不出来,这种结果的确便宜了他。”
秋离沉吟着道:“总算替宗家母于,报了那家破人亡的深仇了!”
周云一笑道:“不错,若等你那gān儿子自己长大来出这口怨气,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这小于有没有这个能耐呢?”秋离吁了口气,道:“我那乖儿长大之后,想也不会太过窝囊——”他一回头,又道:“去看着马大哥吧。”
在那边,马标正苦着脸坐在那里,“银绝剑”鲍德已蹲在他身边替他察看伤势,但鲍德却不敢动手医治,他在等衣帆前来,在医术上来说,鲍德可是不及他在剑法上的修为十分之一呢……秋离与周云走近马标,没开口前,马标先叹了口气,一脸孔颓唐之色,期期哎哎地道:“都是我不该,兄弟,如果梅姑娘不是正在专心察看我的伤势,她来必会被丘达那邪王八算计,纵使算计到吧,也不台伤得这么重,唉,我这为兄的自己不行,又害了人家……”淡淡一笑,秋离道:“这件意外谁也不能怪,大哥,只怪那姓丘的歹毒龌做,假设他还有点骨气,便该冲着我们,不应对一个背着身的女人下手!”
叹了口气,马标道,“甭再开脱我了,兄弟,这全是我的无能所至……梅姑娘受伤的那一瞬里,我恨不得扑了过去生吃了丘达那斯,太狠毒,太下流……”秋离低沉地道:“别这样,大哥,你受的伤业已不轻,犹在危急之时,豁命掩护梅瑶萍,就此一点,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做到……”马标烦躁地道:“还说呢,我在梅姑娘中伤倒地,发出惊叫的当儿,险些乎连心跳也停啦,当时我只想到完了,这一下可不得了,她就痛得滚在我眼前,眼睛看着,那股子滋味比之我自己挨了刀还难受,如若她日后能痊愈了,我倒勉qiáng可以告慰,假设万一出了什么长短,我,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摇摇头,秋离道:“为什么老把过失朝自己身上拉?大哥,我已说过好几遍了,谁也不能怪,只有那姓丘的是混帐。”
“银绝剑”鲍德cha口道:“一点也不错,马老弟,你就少在那里自怨自艾了,再说,梅姑娘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却要不了命,这件事我可拍胸膛担保,你们不晓得,我那拜兄的歧huáng之术相当高明,绝不比当今的一般医生来得稍逊,他那两下子我十分熟悉,再重的伤衣老大也治好过呢。”
旁边,周云也道:“照说,徒弟不该替师父渲染,可是二师父讲得对,我大师父的医道的确jīng湛妙异,有独到之处,只是大师父平时隐含自敛,虚怀若谷,从来不为人道,故而外面人们甚少知道。其实,他老人家在这方面的造诣,如肯挂牌悬壶,也定将门庭若市,户为之穿了!”
秋离颇为庆幸地道:“好极了,老友,关于这件事,我记。得在很久以前你曾给我提起过?当时却未在意……”周云一笑道:“现在可不正中下怀?”苦笑一声,秋离道:“我先前还一直在想赶到哪里去找大夫呢?却竞有一位最高妙的华伦继承人在面前……”面罩后面的那张嘴巴“啧”了一声,周云笑道:“姓秋的,少拍马屁!”
秋离“唉”了一声,道:“你别挖苦我,老友,我这一阵子可真是急惶不安哪,还是第一次,我感到自己是如此孤立无助,又如此束手无措,就如象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里似的,连心都僵凝了……”周云立即抗议:“这是什么话,‘孤立无助’?我们都是死人了?哪一个不和你同进退,共福祸?怎能叫孤立无助?任是谁也未曾袖手旁观或临阵退缩呀,再说,你又何尝束手无措了?一出了这事,我师父不就马上行动啦?还用得着你‘束手无措’?后面那句话就越发不象话了,好象掉入万丈深渊?连心也僵凝了?真正胡扯,大伙全拼了命救你的意中人呀,她又没死,你何来这种颓丧话?谁都没有站在那里做愣头青,你自个劲的穷磋叹什么?”速速作揖,秋离忙道:“我话尚未说完,老友,你别急呀,我是说,我好象坠入万丈深渊,连心也几乎僵凝了,但是,却在这种绝望的一刹那,衣前辈便救命菩萨似的出现,不由象是我坠落深渊的瞬间攀抓到了一根qiáng有力的藤蔓,整个qíng势立即改观。马上又再获生机,再获信心,多美妙的人世间……”呆了呆,周云与鲍德、马标俱不由失笑,周云道:“秋兄,你啊,真是一张好利嘴!”
马标也没好气地道:“他这一套!我可是看得太多了,前头说话,后面留截尾巴,只要风色不对,随时可以转动方向……”秋离正色道:“这遭可不是如此,大哥,我是诚心诚意,言出由哀的,因为我的感触上是这样,当然我就这么说。”
吁了口气,道:“不谈这些了——哦,我还险些忘了件事,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照护梅姑娘的时候,那两个长头发,穿豹衣的混小子,巳悄无声息地背着他们两个伙计溜拉,看上去这几个宝贝也够可怜的,被背的人似已昏迷,背人的人的肩头漓漓一大片,他们人背着人,走起路来简直就象喝醉了,那么拉拉晃晃的,歪歪斜斜的,我看他们这段回程可真的难熬啦……”嘴里“啧”了几声,他又道:“那两个肩头受伤的小子,似乎也伤得十分不轻,趴在地下好半天才爬起来,依我看,光是流血就要流垮这一对楞鸟了!”
深沉地,秋离道:“放他们去吧,原是故人之后。”
鲍德领首道:“我听见你对他们所说的了,老弟,‘豹子庄’倪宁手下的师侄辈,是么?”点点头,秋离道:“不错。”
鲍德问:“你与倪宁真的有过那段子jiāoqíng?”笑了笑了,秋离道:“一点不假——”舔舔嘴,他又道:“连前辈都有些疑心,也难怪当时我讲出来,他们都不相信,其实,这是真的!”
呵呵一笑,鲍镕道:“两国jiāo兵,临到阵上才叙故旧,论jiāoqíng,的确是会叫人疑惑哪,谁都会想,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马标接口道:“我也听到老弟你与那四个楞小子说的话,是以他们那么láng狈开溜之际,虽然我们看到,但也懒得喝止了。”
秋离低沉地道:“大哥处置得对,就算我发觉了他们几个的企图,我也会放他们走的,他们不懂事,我却不能和他们一样,否则,日后见了倪宁,就不大好jiāo待了,老面子总是顾不着!蹦抗獯判σ猓F又道:“据我看,‘豹子庄’这四个后辈小子回去,恐怕也不好消受了,倪宁一定要教训教训他秋离平静地道:“这是免不了的,倪宁的脾气我晓得,他的晚辈开罪了我,他断不会放纵袒护,这四位仁兄十有八成是有乐于了!”就在他们的谈话时,坡后,“金绝剑”衣帆已经大袖飘走了出来,一看他那模样,鲍镕笑吟吟地道:“恭喜老弟,老弟,梅姑娘,呃,你那心上之人一定已渡过难关,无所为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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