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云道:
“能在这荒山扎根立户数十年,我料想姓金的必也是个淘金客,也许他幸运的找到大金块才发的财吧。”
钱掌柜点头道:
“这是有可能的,要知姓关的家大业大,连这老金矿村上的土地也是他的。”
水行云奇怪的道:
“这怎么说?”
钱掌柜道:
“当初这里来了淘金客,但姓关的已在北面山凹里落了籍,与姓关的同时到这金沙河岸的一群淘金客全不知去向,所以这里全成了姓关的地盘,不过我们这一批来到以后,姓关的答应我们在此落籍,但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水行云道:
“他有何规定?敢qíng你们全得听他的了!”
钱掌柜道:
“那倒不是,姓关的规定我们不准人擅闯关家庄,两下里老死不相往来,如有不守规定,他们就要收回老金矿村,把人统统赶走。”
水行云道:
“这么说来,你对那姓关的知道得井不多了?”
钱掌柜道:
“说实在的,除了知道姓关的兄弟二人之外,连他们住的大门朝什么方向我也不知晓。”
水行云冷然一笑,道:
“这么说来,姓关的还真把自己藏在象牙塔里享清福了,然则他那个兄弟为何长年在外甚少归来,难道这两兄弟之间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钱掌柜笑笑道:
“不相往来,也就没有听说过,不过好像有一年,一个年老淘金客提过一句,说关老大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会些武功但不jīng,关老二jīng通技击,却是个xing好鱼色之人。”
“呼”的一声坐直身子,水行云咬牙切齿,但即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又倒下去,且发出一声怨叹,有着一股莫名的凄凉意味在他的面上浮现——于是,钱掌柜走出茅屋回到饭铺去了。
就在水行云父子二人刚吃过饭不久,金小山已匆匆走进茅屋来。
水行云望望金小山,道:
“怎的去了这么久?”
金小山忙先问:
“大叔吃好了吧,要不要先歇一阵再听我说?”
摇摇头,水行云道:
“姓关的怎么说?”
金小山搓搓双手,道:
“生意未敲定,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仗。”
冷然一笑,水行云道:
“可是他们想试试你的本事吧!”
摇摇头,金小山把一切qíng形细说一遍——半晌,水行云道:“你处理此事尚还不差,乏善可陈,已不太嫩,不过你既在关家露出‘阎王梭’,只怕往后你行走江湖就越发的小心从事而不可稍有大意了。”
真正的原因,水行云未说,当然金小山是不会知道。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钱凤双手端着药碗走来,边笑道:“大叔,你的药熬好了,趁热吃吧!”
水行云接过药碗笑道:
“只有平淡的人,才真正快乐人生,可叹世上有几人会领略得到的。”
钱凤一笑,道:
“大叔却莫怨叹人生,各人有各人的命,重要的是要知足常乐才是。”
水行云道:
“话是不错,但天下能常乐的有几人,你还小,等你离开你爹的时候,大概你才真的会知道做人是多少的苦啊!”
钱凤眨着一只大眼发愣,她觉得自从牵扯上北山关家,水大叔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于是,她拉金小山,道:
“随我过去吃饭吧!”
金小山忙笑道:
“我大叔还没吃完药呢!”
一旁的水二道:
“小山哥只管去吃饭,我会照顾我爹的。”
水行云摆摆手,道:
“你去吧,不用你照顾了。”
钱凤拉着金小山走出茅屋,低声问道:
“金哥,你可曾觉得自从北山关家找上门来以后,你大叔变得更可怜似的。”
金小山脸一寒,道:
“谁说的,我看他变得更坚qiáng了。”
钱凤嗲声嗲气的道:
“好嘛,你说他变坚qiáng就算是吧,快些吃饭去。”
其实金小山心中也想到了这点,大叔是一肚子苦水,只是他不说谁也不敢上前问。
◎◎◎
夕阳快顺着山峰往下滑了,金沙河的水正泛着点点金星耀人眼呢,老金矿村北山的关福又悄悄的来到“金记镖局”的茅屋外面,正碰见金小山提了一桶热水从钱家饭铺走出来,那桶热水是给水大叔擦洗身子的。
关福一见金小山,忙上前上抱拳,道:
“小兄弟呀,你有那些大本事,还需要gān这种粗活,到是大出我关福意料之外呢!”
金小山笑笑,道:
“牛吃稻糙鸭吃谷,各人生的命不同,老关福呀,你不会到来只对我金小山说上这么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吧?”
关福笑道:
“那当然不是。”
金小山伸手一让,道:
“且请屋里说去。”
关福当即跟着金小山先进茅屋里。
水行云坐在木板chuáng上,见关福进来,遂冷笑一声道:“你家老主人想通了?”
关福点头,道:
“我是奉命前来告知你们的,我家老爷决定要请贵镖局辛苦一趟。”
水行云无意又有意的问:
“听说你们老爷有位武功不俗的兄弟,何不由他兄弟押送,也省却一万两银子送人的了。”
关福摇头一叹,道:
“别提我家二老爷了,再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是别人所想得到的。”
水行云道:
“你们二老爷可是叫关浩?”
关福一怔,道:
“老人家怎么会知道的?要知关家从不与不相gān的人打jiāo道,老爷也一再告诫二爷,在外不能提起关家的事,连我们这方圆百里内,知道二爷名讳的人也不多呢!”
水行云淡然一笑,道:
“我还是知道了。”
关福无可奈何的,道:
“老爷子要我来转告,明日一早就要贵局押镖上路,一切我们全准备妥当,就等你人到以后jiāo割了。”
水行云道:
“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一切不会误事,一万两银子他也得备妥当。”
关福道:
“那是自然。”
说完当即告辞走去。
望着双目迷惘的大叔,金小山道:
“这一趟要走熊耳大山,往洛阳城得走上四五天的路了,大叔要如何安排?”
半晌,水行云道:
“太快了,快得令人难以接收。”
金小山不明白水行云的意思,只低声问:“什么事太快了?”
水行云道:
“小子你怎的不用用大脑,起先我们开价五千两,姓关的还chuī胡子瞪眼的骂我们黑心肝,这时候一万两他竟恁般gān脆的答应下来——”金小山笑笑道:“这不正是人拉他不走,鬼拉一把他飞跑,吃了苦头才甘心嘛!”
水行云摇摇头,道:
“没有那么简单,再说哪会不多加考虑的立刻要我们替他押镖上路的,这里面必有yīn谋。”
金小山一听,豪气gān云而又金刚怒目的道:“姓关的敢施yīn谋,那是他在不自量力,大叔只管放心,这趟镖由小山一人足够了。”
水行云道:
“身怀绝世武功而行走江湖之士,必戒慎恐惧而不自满,唯有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dàng的人,才不可一世而又目无余子。”
金小山一听,立刻赧然一笑,道:
“大叔你教训得极是。”
就在这一阵思忖之后,水行云坚定的道:“我料准姓关的没怀好意,不过你这次仍然一人上路,如果你真的经得起考验,半月之后我们重在此处相见。”
金小山一听,忙问:
“大叔是要离开老金矿村了?”
水行云道:
“此地住了个关浩,大叔不得不做防患未然的准备,这事且莫对任何人言及,包括阿凤那丫头。”
金小山点头道:
“大叔只管放心,我不会同钱凤说起的。”
金小山不但未对钱风提起关家保镖的事,他甚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结扎妥当,更替大叔父子二人收拾一应东西,三个人竟悄悄的离开了老金矿村。
水行云并未骑小叫驴,这表示他人还会再回来。
然而水行云却跟金小山到了北山凹的关家。
关福见三人全来,早领着三人走入大厅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柳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