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银梭往来,眨眼功夫只一半呢,已打碎短个汉子满嘴牙齿。
金小山一字字的道:
“我不杀你们,但却要你们替我传句话给那姓张的。”
一听说能活命,三个人施礼不迭的道:
“老乡,你只管吩咐,什么话一定替你传到。”
金小山咬咬牙,道:
“告诉姓张的,他若是个人物,三天后的正午时分,我在老松坡下等他,记住,我可是一人前往,如果他是个孬种,那么他尽可领着六盘山所有的喽兵前去助威!”
三人忙应道:
“你尽可放心,我们魁首也自认是一号人物,他绝不会劳师动众的去对你一人的。”
金小山冷哼一声,道:
“滚!”
虽说是骂人的话,但听在三个土匪耳中全变得中听极了。
只见三人连连笑意满面的点着头,然后回身拔腿就逃,而且还是没命的逃!
于是,金小山笑了——
◎◎◎
就在这天傍晚时分,金小山又来到那家茅屋饭铺前,早见那个猴儿相的汉子,满面惊奇的道:“你——”金小山双眉一扬,道:“怎么啦,忘了我是谁?”
火眼金睛滴溜转,尖尖的嘴巴朝后咧,尖声一笑,道:“你老乡不就是那天晚上在我这店里住一晚的吗,记得你好像身上还背了个布包呢。”
金小山故作惊讶的道:
“你的记xing可真不赖,连我身上背的那个净重十斤又是纯金打造的价值连城金菩萨,你也记得恁般的清楚呀……”猴儿相的人笑道:“客官,你是在逗我猴儿李吧,谁那么大胆的一个人敢背着那么值钱的玩意儿走荒山过野林子的。”
金小山已坐在桌子旁,闻言面无表qíng的道:“我呀,而且已平安的把那玩意儿送上洛阳城,如今这是一身轻松的走回路呢!”
猴儿李心中明白,前天传下来的话可真不假,山道上堵截这小子的杜老大五人全死了,显然是死在这小子手里的。
他娘的,点子硬,自己可得小心应付了。
心念间,猴儿李笑道:
“你这是福星高照,有神守护,比仿说你现在吧,红光满面,福运当头,连山里的二郎神也弃职前来守着你了。”
金小山狮目一闪,道:
“今晚我的兴致好,心qíng愉快,着意的想喝点酒什么的,你能先替我炒上一盘大菜?”
猴儿李一声尖笑,道:
“酒是有几斤,不过大菜可端不出来,如果说青豆生之类的小莱,也许还有个半斤的——”金小山突然一把扣紧猴儿李的衣领,使得猴儿李双脚离地飞扬,口中尖声道:“客官,你这是gān什么,有话好说呀!”
金小山道:
“你店里明明有做大菜的料,为什么你说谎,可是怕我金小山少给你银子吗?”边伸手入怀,一把抓出几锭银子,狠狠的砸在桌面上。
猴儿李偏头哀求道:
“银子谁不喜欢,可是我这店里实在找不出做大菜的材料来,我有什么办法,你吃馒头笼里有,要吃面条我给你擀,上大菜实在没有得……”金小山更怒,道:“好小子你还要欺骗我吗?”
猴儿相的双手一摊,道:
“客官你若不信,何妨自己动手去找,两间茅屋就是这么大,绕个圈有什么能瞒得了你的一双慧眼呀!”
于是,金小山一笑。
放下猴儿李,道:
“好,你领我后面去看看,要是让我找到什么jī呀鸭的,看我饶得了你。”
猴儿李心中还真犯嘀咕,心想这个客人是阎老三,今晚恐怕不太平了。
领着金小山,走出茅屋外,外面已是灰暗一片的连个月光也没有。
但金小山刚走出茅屋,立刻发现一个鸽子笼正安置在茅屋外面的架子上。
那架子正贴着茅屋的山墙支着,里面的白鸽有三只,其中一只还在咕咕叫呢。
回手一巴掌,打得猴儿李一个大旋身,人几乎滚在石地上,金小山指着鸽笼骂道:“王八蛋,那是什么?”
猴儿李捂着嘴巴,道:
“那可不是jī也不是鸭,只是三只瘦鸽子呀!”
金小山冷笑一声,道:
“我生平最爱吃鸽子,里面鸽子全拿出来,我要全部清炖的。”
猴儿李摇头,道:
“鸽子身上光骨头没有ròu,再说我们也不卖鸽子呀!”
金小山戟指猴儿李,道:
“惹恼了我金小山,片下你大腿上ròu下吧吃。”
猴儿李一哆嗦,道:
“你敢qíng还吃人ròu呀!”
金小山道:
“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需要我证明给你看?”
猴儿李道:
“别证明了,我给你杀鸽子吧。”
金小山可看的真切,灯光下他守着猴儿李,自己却双手jiāo叉的掖在臂弯下,一副自得的样子,心中在想:“那天不就是放出这鸽子传送的消息吗,今晚我就吃了你们的鸽子,看看是你们jīng还是我金小山狠。”
守着猴儿李杀鸽子,金小山更守着猴儿李下锅炖,边呵呵笑道:“店家,你可曾常听人说过,天下最好吃的野味,莫过于天上飞的鸽子鹌鹑,地上跑的兔子狗ròu,不信等一会儿你自己一尝就知道了。”
猴儿李心中暗骂金小山七十二代老祖宗,心中也在盘算。
只要你小子今夜不走,早晚你会落在我猴儿李手中,那时候你小子着我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吧,我的儿。
不旋踵间,一盆带汤带ròu的鸽子端上来,一壶有些快变味的酒也提到桌面上。
不过金小山可没有喝酒,那么一大壶酒却全被他bī着猴儿李喝下肚,他却伸手在笼里抓了几个还冒热气的大白馍,啃着鸽ròu撕馒头,吃的好不痛快。
猴儿李想喝点鸽汤也被金小山挡了去。
不过猴儿李却又借着酒醉,一头倒在桌面上,再也不动了……金小山可真够绝。
自己先把门关上,这才找了一根粗麻绳,死死的把猴儿李捆了个结实,一头绳子搭在横梁上,不高不低的把猴儿李吊在半空。
金小山拍拍巴掌,倒在chuáng上就睡起来。
猴儿李开始的时候还在装酒醉,本想叫,又怕被金小山识破,只得咬牙硬撑着……低头见金小山睡的自在,猴儿李突然尖叫道:“喂!喂!”
他声音高而尖,山中夜又静,立刻附近有了反应——先是有开门声,不旋踵间,茅屋门被人拍的“嘭嘭”响……“猴儿李,你可是得手了?”
猴儿李仍然是在尖叫不休——
于是门外又有另一人道:
“猴儿李,你是怎么啦?”
又一人也叫道:
“你先开门呀,好歹我们人多,大伙也好打个商量呀!”
茅屋门突然打开来,灰暗中,门外站了三个汉子。
三人见不是猴儿李,全都一愣,道:
“怎么你——”
冷笑一声,金小山道:
“我怎么啦,嗯?”
中间一人道:
“猴儿李呢?”
金小山道:
“他酒喝多了,尽在发酒疯穷呀呀,没你们的事,回去照顾自己的门户吧。”
中间一人对另二人道:
“猴儿李就是喜欢喝马尿,奶奶的别管他了。”
三个人回头各自去了。
金小山这才走入屋内关好门,他抬头望望吊在那儿的猴儿李。
一块擦桌抹布可把他的嘴堵得紧,连出“呜”声也没有的猴儿李憋的直翻白眼。
这一夜金小山睡的可真舒坦,茅屋里连个老鼠也没有的令他睡到一觉到天亮。
当然,这一夜猴儿李也十分安静。
因为前半夜他还能借酒力活动筋骨,只是到了后半夜,他已被吊得昏死过去了。
当然天亮的时候他还依然故我的把个“猴头”垂挂得像要与肩头脱节了。
金小山伸了个懒腰,抬头望望被吊在梁上的猴儿李一眼,不由得一声哈哈。
叨拾一下自已,这才又在笼里抓了几个馒头,大摇大摆的走出茅屋外面,边回头高声叫道:“店家,我走啦,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
当然,他的叫喊是给另外那几家人听的,因为这时候的猴儿李已是气若游丝的一脸蜡huáng了。
金小山走的可真快,一路他在想,水大叔说的不错,人在江湖上,就得先保命,一个身处险地的人,不作兴慈悲为怀,那是同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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