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梭_柳残阳【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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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报仇的代价虽有些令他疑惑,却是除了眼前这位大叔以外,还能到什么地方访名师学武艺呢?

  再说大叔怀里揣着的那只玩艺儿,听说厉害着呢,就等水大叔身子骨好些,自己再请他露上几手吧。

  水行云有金小山侍候着,日子可过的惬意呢,三五天的金小山就会给他弄只野兔山jī什么的卤上一大锅。

  拄着手杖,金小山陪水行云踏夕阳溜溪边——水行云慢条斯理的道:“有道是好树扎好根,武练一口气,有气才有力,然后才能加以调理,若论武艺,我只是略知一二,谈到高明嘛,约摸着已是力与心合,神与梭融的境界,一把银梭握在我手,它在我的意境中,我以为它是刀它即是刀,以为它是枪它就是枪,若把它当成飞镖甩头之类,它自是一如织布机上的梭子一般穿梭在枪林刀锋之下了。”

  金小山听的入迷,一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未开口——水行云呵呵一笑,道:“傻小子,我老人家落的潦倒在重阳镇上,遇上那家饭店的人不时的刺我两句,已觉世态炎凉而生不如死,我老人家之所以不答应把这银梭押当,其中有两个原因——”他驻足溪岸,望着溪中小鱼追逐,却又缓缓道:“银梭无价,如果我能身子骨再结实,你大叔仍然可以持银梭走天涯,吃香喝辣的做个人上人,只是这一场痨病可能就要了我的命,所以你水大叔暗中做了两个决定,其—,如果我病中押掉银梭,万一银子用尽而病未有起色,那才真的死了连口薄棺也混不到,水大叔绝不甘心,所以我把银梭留在身边,一旦双目一闭,有此银梭在,他们多少会给我个薄棺吧,总比一张糙席抬到野外喂野狗野láng好多了。”

  金小山笑道:

  “如今有了小山。这层顾虑就不必了。”

  水行云点头,道:

  “小子算是猜对了。如今我老人家是不会再发愁死无葬身之地,当然也是因为我的另一个决定了。”

  金小山道:

  “也就是大叔两个原因之一了?”

  点点头,水行云道:

  “不错,这个原因却正应在你小子身上。”

  金小山一笑未答,早听得水行云又道:“小子,你的江湖阅历丝毫投有,在我老人家眼中,你才真正是井底之蛙只看到碟儿大的一片天。”

  金小山笑道:

  “往后全仰赖大叔提携了。”

  水行云道:

  “我之不押银梭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希望有—天能磋上一个不沾一些企图而自愿侍候我的大傻蛋!”他回头望了一眼愣不叽的金小山,又道:“过去大叔接触的人,全jīng得像花果山上下来的孙猴子,龇牙咧嘴的尽打别人主意的鬼jīng灵。而傻瓜简直难找,好不容易的才遇上你小子。”

  金小山道:

  “其实我早向大叔说过,我跟大叔学艺也是有企阻的,屋后面的那两座坟,大叔不也看见了吗?”

  水行云道:

  “我不管你什么企图,我要的是一个替我解困舒窘的人,这人就是同我水行云有缘,江湖上有句话,一饭之恿必报,对你小子而言,你可是只赚不会赔的。”

  金小山忙施礼,道:

  “小山不敢或忘大叔成全。”

  水行云道:

  “我老人家就是要成全你,否则我跟你来这荒山填畔gān什么?不过打从明天起,你可全得听我的。”

  金小山忙点头道:

  “那是当然的事。”

  水行云道:

  “顺手你往峰上看,峰顶上有棵盘根虬结老松树。”

  金小山往上看,边点头应道:

  “就在那个陡崖上,我看到了。“

  水行云慢不经心的道:

  “以后你小子入山打猎前由此地往那峰上跑,完了再跑回来,什么时候半个时辰你给跑回来,我再教你步伐怎么走。”

  水行云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革屋走去,金小山却直不愣的杵在当场,因为他知道要登上那座高峰的路径,必须翻山越峙跨溪攀崖,一个时辰能来回就已经不错了,半个时辰,那得飞才行。

  茅糙屋的破木桌上,金小山侍候着先给水大叔盛着面,边低声道:“水大叔,小子是要跟你学本事的,怎么还要往那峰顶上跑,为什么?”

  呼噜噜吃着大碗面,水行云道:

  “这就叫练武之前先要保命,如果打不过也逃不掉,gān脆就别再练武了。”

  金小山连连点头,道;

  “大叔说的也是,打不过就得逃,有道理。”

  水行云突然怒道:

  “有个屁道理,你小子全把我老人家的话弄拧了。”

  金小山一惊,忙笑道:

  “不就是大叔你说的嘛!”

  水行云道:

  “我刚才说的只是一般练武的人,至于你么那就不同了。”

  金小山道:

  “还不是都一样。”

  水行云道:

  “不一样,因为你所习的乃是江湖上人人闻之丧胆,见了就逃的“阎王梭”,如果你想快意杀敌,那就得具备有追人的脚程,小子这下可知道了吧。”

  金小山点头道:

  “明白了,练脚程是为了追杀敌人呀。”

  水行云道:

  “你总算明白了,那么明日一早你就开始吧,什么时候你能半个时辰跑来回,我老人家就开始传授你‘阎王梭’,知道了吧?”

  金小山点头道:

  “大叔放心,明儿一早我就练给大叔看。”

  huáng龙坝北面的高峰叫北斗峰,峰高七百丈,每年冬天峰上带的雪帽,那得三月以后才能融化完。

  一大早,金小山穿了一双自己编织的糙鞋,高声向屋子里一声招呼,立刻撒腿就往远处的北斗峰上跑去。

  望着远处的金小山,水行云gān咳两声笑道:“玉不琢不成器,不知这傻小子会不会成大器。”

  这天金小山可真够辛苦,只一道北斗峰跑完已是全身湿透,但已是一个时辰冒头了。

  茅屋门口,水行云摇头道:

  “差,差得太远了。”

  金小山双腿发酸的只得取了斧头与gān粮往山中行去,因为日子还得要过的,尤其是水大叔的吃喝更重要。时光总是会带走一切的。

  时光也会把人们辛苦的成就留下来。

  三月苦练中,金小山终于练得一双好脚程,北斗峰虽高,他却能在半个时辰一上一下的打个来回。

  这天晚上,叔侄二人也特别高兴。

  水行云撕吃着兔子腿ròu,金小山一旁小心侍候着,半晌,水行云抹抹嘴巴,笑道:“赶着天一亮,你给我弄上九十九根竹签来,全得像筷子一般长。”

  金小山道:

  “要那玩艺儿gān什么?”

  水行云道:

  “走步,而且是十分重要的步伐,赶着我教你走的时候就知道了。”

  金小山有些兴奋,因为终于要学真本事了,但不知道水大叔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同那个“坐山虎”张耀比起来不知谁的本事大。

  一切的想法总是会有的,但一切的幻想要成功,也只有苦练功夫才能切合实际。

  二天一太早,金小山并未入山打猎,板斧砍了两根竹子,就在茅屋前面削了九十九根竹签。

  只见水行云取过竹签弯弯曲曲的全cha在地面上,细看之下,每两根竹签一组,中间只能放十大脚扳。

  一旁看的金小山笑问道;

  “大叔,你这是于什么?”

  水行云cha完竹签,累的直喘大气的连咳数声,才指着地上竹签,道;“练吧,小子,从一端走向另一端,记住每个回旋弯转地方一定要顺乎自然,不能稍有犹豫。”

  金小山闻言,立刻起步缓埋走去,不料一趟走完,竟被他踩倒一大半,而气得水行云直摇头,道:“就这么一路步法,你小子又得三个月只怕还练不成。”

  金小山有些嚅嗜的道:

  “水大叔,这是什么步法,怎的尽是扭腰摆臀晃双肩,走动起来像醉八仙似的,难道这就是大叔要教我的武功?”

  水行云道:

  “想学阎王梭,就得学这种步法。”

  金小山忙又问道;

  “看今日不冷不热,大叔又气色颇佳,能不能你施展一路梭技,且叫小子开开眼界。”

  金小山话才说完,水行云一指头点上金小山顶门,道:“这句话你小子大概已憋了数十月了吧,说穿了一句话,你小子心眼一直在疑惑我老人家的本事。”

  金小山忙施礼道:

  “小子不敢!”

  水行云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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