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我的地头上,不吃点东西我心终是过意不去。”
说完腾身又起,双手已攀上树枝。
郎老大三人举头看,只见万里风在树上挑着摘,摘一个往下丢一个,边又笑道:“吃几个红柿,既挡饿又挡渴,完了再上路也不迟。”
刹时王壮三人各接了六七个,三人只叫“够了够了”。
万里风连家也没有回,找了一匹花斑马骑上,笑道:“走,我带你们抄近路去丹江。”
◎◎◎
丹江的最大码头在荆关,但葛正八可并不在荆关,就在荆关以北五十几里处,有个渔村叫水堰湾的小地方,这里的渔户并不多,只住了七八户,只是每户都有条小船在丹江上活动,渔舟打鱼兼运货,有一年墨云谷主水行云到外地看生意,主要的是山贷药材运往汉江去,就在这几结识了葛正八。
墨云谷主见葛正八水上功夫了得,拳脚功夫也不错,这才网罗到墨云谷的。
郎老大四人来到水堰湾的时候,退去的乌云又罩头,光景又快下雪了,天也在泛灰。
郎老大问渔村的人,这才找到葛正八的家门,但见一把大锁,四个人探问之下,知道葛正八在船上呢。
葛正八的住处不大,也只是两间茅屋,王壮下得马来,先把马控好,走至门前双手一推,早把那扇大门推开来,回头笑对郎老大道:“把马拴好,咱们先进屋去,有什么吃的自己动手,就等老八回来,胜如往江边乱找的好。”
郎老大一听,点头道:
“也该吃点东西了。”
于是四个人相继走入葛正八的家中。
当真是粗桌椅、烂chuáng铺,chuáng下一支大夜壶,破锅灶、gān稻糙,四周墙上尽是黑灰,标准的破落户。
王壮呵呵一笑,道:
“他娘的,葛老八也住得惯,我兄弟讨不到老婆,再看看老八住的窝,怪不得他人长得帅,却依然是个光棍汉。”
四个人正哈哈笑呢,突听得屋外面有人厉喝道:“哪个大胆狂徒,敢在背后放闲屁的。”
四个人朝门口看,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虎背熊腰,穿一件láng皮袄,粗皮棉裤破棉鞋,一个破半笠遮了半个面,一手提了一串肥鱼,一手提着一只小渔网,光景可不正是那帅气十足的葛正八回来了。
葛正八一见是郎老大四人,不由得狂叫一声冲进屋子里,欢声道:“好家伙,原来是你们呀,我葛老八想都未想到呢!”
石北斗一掌拍在葛正八肩头,咧着大毛嘴叫道:“快弄些酒菜吃。”
高高的举起手中鲜鱼,葛正八笑道:
“这里是丹江网来的鱼,我chuáng下面自已酿了坛老huáng酒,原是要过年时吃的,如今全取来煮了喝吧!”
这一晚可真够葛正八高兴的,因为郎老大把墨云谷的事说了一遍,知道谷主水行云又回墨云谷了。
五人一直把葛正八的酒喝光,鱼也吃完了,已是二更天了,这时郎老大才对其余四人道:“今晚我们挤着睡一晚,明日一早还要入山去找秦通、包文中、张侠三人呢。”
“这三人住的相近,明日一天时间就会凑齐,哈……我们又要回墨云谷了,当真令人高兴,哈……”◎◎◎八匹健马八个形状各异,但却是有志一同的汉子,他们扬鞭催马,一路着鞭驰向墨云谷,不时的从各人口中厉烈的发出“哈”叫声,烈马的口中喷着白烟,在气漩的搅和中,与马背上人口中的白气混在一起而飘在后面,蹄声雷动,山道上惊起不少飞禽走shòu奔腾飞逃,光景是一副捍卫社稷的样子!
而在这时候,另一批狂汉也在飞马奔驰着,大山里突然出现这么两股人马,引起不少人的关心,但谁又会知道江湖上即将出现一场大屠杀!
墨云谷中,正面的大厅上坐着水行云,他热烈的款待着扁和与钱凤,金小山就在这时候把老金矿村中所见,十分仔细的对水大叔作一报告。
半晌水行云未开腔说话。
扁和却笑道:
“关家兄弟二人住的神秘,连行动也乖张的离谱,当真是天理难察。”
水行云自言自语,道:
“我在想,姬玉人是怎么会同那关浩认识的,这件事为什么会连我这个做大师兄的也不知道。”
扁和一笑,道:
“这本没有什么,一个人若做出羞耻的事,多半会加以隐瞒,谁愿意自毁形象的。”
水行云望望一旁的钱凤,对金小山道:
“你领着阿凤到各处走走去,我同你扁大叔还有话要细说呢!”
钱凤自然高兴,立刻拉着金小山笑道:
“我正想看看这墨云谷呢,小山哥,我们走吧。”
金小山点头一让,随着钱凤走出大厅。
水行云这才一声长叹,道:
“水某着意的把扁兄请来这墨云谷,实在有着一事,期待扁兄弟解释疑惑。”
哈哈一笑,扁和道:
“千两白银解释一件事qíng,倒是扁和一生中遇上的最赚钱买卖了。”
水行云一笑,道:
“如果千两银子能解开水某心中结,水某自觉这千两纹银用得十分值得。”
扁和边喝着枣茶,边点头道:
“水谷主的心中结,必已藏很久了吧?”
水行云道:
“不错,自从姬玉人再嫁到墨云谷后的第二年,就已在水某心中存疑。”
扁和放下瓷碗,道:
“且说出来听听如何?”
墨云谷主水行云缓缓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只见这小小瓷瓶十分jīng巧,上面还烙着蓝色细花纹,两寸高一寸宽,瓶口尚有个金色盖子。
水行云望着细瓷瓶,缓缓道:
“我在回墨云谷的那晚,亲耳听了姬玉人同关浩二人在这大厅上对话,一时间气得难以控制,换在年轻时候,我会不顾一切的取他二人xing命。”他一顿又道:“那晚他二人负伤遁去后,我仔细在想,那姬玉人当年嫁我之时一副可人样子,处处为我的身子着想,她曾一再的对我说及,她年轻,而我已年过五十,因而为我调制一种补药,叫我每日睡前服用,如今想来,她给我的药,必有问题。”
扁和道:
“可是这瓷瓶中的药?”
点点头,水行云道:
“正是。”边把瓷瓶递向扁和手中。
扁和接过瓷瓶,旋开瓶盖,先用鼻子闻了一阵,然后再以手沾了些药末在掌中细看一阵,随之蘸了些放在口中细嚼,边点头,道:“丝瓜粉、茄子末、蟾蜍皮、老蟒涎,加上薄荷叶,尚有几味就不知是什么了。”
水行云眼神有些失望,但他未开口呢,扁和双目已注视着水行云,道:“只这几种药料,已足以令人惧怕房事,水谷主,请恕我扁某冒问一句,你可是早已倒阳了吧!”
水行云一把抓住扁和,全身哆嗦的道:
“不错,我已数年不举了!”
扁和笑笑,道:
“到此我已完全明白,原来你上了姬玉人的当了。”
他一阵摇头,又道:
“单就我已认出的几味药,就是掩闭人身上会明、曲骨、中极、关元几处大xué之药,长久服用,你岂有不失去伟丈夫的雄姿?这女人才叫毒呢!”
水行云刹时一脸杀机,他咬牙怒道:
“既是以怨报德,又是恩将仇报,我水行云今日明镜心头,一天的云雾尽散,余下的是找这贱人索命去。”
扁和道:
“你这种隐疾,最忌动怒,更不可动武,那会令你血气上冲,难以自制的病qíng加重。”
水行云一惊,他这才知道自己每次运功的时候,为什么会一脸通红,原来如此。
一顿之间,他问道:
“听先生口气,我的这种隐疾还有一线希望了?”
扁和点头道:
“扁某有七成把握医你的故疾。”
水行云一听,大喜过望,忙起身施礼,道:“扁先生再造之恩,水某这时先谢了。”
扁和哈哈一笑,道:
“举手之劳,何需水谷主言谢,过山岭村已经受过你的好处,如今回报也是应该的了。”
就在这时,金小山已同钱凤回到大厅上。
水行云自怀中取出两封信,对金小山道:“洛阳城你走一趟,先将那贪官司徒壮收的‘金菩萨’索回来,因为每年过年时间,我总是要向这尊菩萨上香,今年自然不能例外。”
金小山点头接过信,笑道:
“这信不正是关金那老儿写给司徒壮的吗?”
水行云点头道:
“不错,有了这两封信,你应该很容易的取回金菩萨,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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