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江湖载酒行_柳残阳【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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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凌烟凝视着鸟儿化为一点,十分伤感的呢喃着:“我觉得……我好像这只鸟,天地苍茫,竟有无处容身之感……”谢青枫道:“既然心里有我,就不该觉得孤单无助,小媚,放宽心,一切我来担待!”万般不愿的离开谢青枫怀抱、紫凌烟站起身来,依依难舍的道:“辰光不早,青枫,我真得走了……”谢青枫的笑容显得牵qiáng僵凝,他霍然起立道:“你向东边走,我往西边去,小媚,然后我们结成个圆,在圆心里相会;不必回头,因为面朝面碰上比来回张望来得实际。”于是,两个人分向而行,双方背影逐渐远去,果然都没有回头,谢青枫说得对,依依回首盼顾,怎此得面朝面的再会?小河河面上,仍然烟生水寒,两岸的衰糙,也像更瑟缩了,天色尚未近晚,山野林间,幕蔼又已沉沉,仿佛漫漫雾气,又若一片轻纱笼罩,yīn冷cháo湿中,另泛着一股看不见的肃煞之气。

  在这里,似乎随时随刻,都有这么一种令人感到闷滞的压力存在,那qíng景亦都不变,总是迷蒙得看不清人的心、人的xing。一切都似隔在恍惚之后…紫凌烟回来的时候,出乎她意外的,是二哥曹又难早在路口等着了。

  抛链下马,紫凌烟任是心如小鹿乱撞,表面上却仍沉得住气,她随手将缰绳绕在手指,如平常那样嘻笑不拘。

  “原来是二哥,大冷的天,二哥不在屋里烤火纳福,却跑来外面chuī风受冻,怕是这几天闲慌了吧?要不要妹子陪你玩儿局牙骨牌?”曹又难望了紫凌烟一眼,宽大的huáng脸膛上不露丁点表qíng,他冷漠的道:“我是来等你的,七妹,老大已问过你几十遍了,如今qíng势不好,你反倒朝外跑得勤!”紫凌烟笑遭:“横竖没有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到外面我乐子散散心,还莫够闷气的。”顿了镇,她扬起眉梢问:“老大这么急着找我gān嘛?可是前些日那桩公案有了什么新发现?”曹又难生硬的道:“不错,我等在这望快有两个时辰。就是奉了老大之命,专侯着你传达这个消息。”

  心腔子猛然收缩,紫凌烟反倒倩笑如花:“真有这么急切法儿?还劳驾二哥顶着满山寒气到路口来等?其实我早一步知道,晚一步知道都不要紧,凡事有你们几位老哥拿主意,都是一等一的高招,该怎么办还错得了?”曹又难的眼神冷沉幽蘧,实在看不出他肚皮内有什么玄机,招招手,他道:“我们走吧,七妹!”紫凌烟牵着坐骑,刚想循着山路往台地小红楼的方向走,曹又难已抢前一步,横拦在马头之前,他伸手朝着左边那条小径一指,漠然道耳:“从这里去。”

  紫凌姻脸上的肌ròu刹时僵硬了,但又立刻恢复如常,她故意装出于副讶异之态:“这望是去哪儿?二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何去?”曹又难似是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也等着她有此一问,顺水顺流的道:“在家里不好行事,老大特地找了个窝,大伙都在等着我们商议正办,到了地头,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有此一举了,七妹,这边走。”家里为什么不好行事?行什么事?山林之中凄风寒雾,却偏偏挑在那种不适宜的地方商议“正办”,又是为了什么理由?这桩桩不同寻常的举止,再加上曹又难守侯路口的离奇行为,骆孤帆焦切的催询,种种般般串连起来,便凝结成了一片巨大的、不祥的yīn影,yīn影罩上紫凌烟的心头,隐隐中,她已经有了东窗事发的预感。

  尽管明知事qíng不妙,她仍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形态反应,表面上丝毫不露痕迹,曹又难走在前面,她牵马跟在后头,两个人都沉默着,她特别把脚步放轻放柔,表示自己的底气十足,心境照旧开怀松快。

  大约走出了里许路,前面疏林子里已露出一角残缺的槽脊来,紫凌烟晓得那是一座破落的山神庙,住在山上这么些年,她只来过此地一次,算是相当陌生,莫非北斗七星会的成员们便选择在山神庙里商议“正办”。

  曹又难头也不回的朝前走,脚步移动的方向,果然正是林间那座山神庙!一只乌鸦突兀从林梢飞起。振翼斜掠而去,都种刺耳的“哇”“哇”叫声,好一阵子还回dàng不散,让人听在耳申,越发觉得兆头不佳了。于是,山神庙到了,这是广座不大的庙宇,相当破旧,几呈半坍的状况了。

  庙门是启开的,因为根本已经没有庙门,前殿中深幽暗黑,yīn沉诡异,如果在半夜三更来到这里,还真说不准能遇上鬼呢!曹又难往颓塌斑驳的石阶边一站,朝庙里伸伸手:“七妹,先请!”

  随手抛掉缰绳,紫凌烟大大方方的拾阶而上,待她剧刚进入落叶灰沙及鸟鼠粪便遍布于地的前殿里,四盏气死风灯如斯响般像变戏法一样齐齐燃亮,晕huáng的灯光摇晃着,反映在残倾的神坛上,流转于坛后缺了半片脑袋的泥塑山神像上,也炫花了卓立周围的五张人脸。不错,正是“北斗七星会”其他的五位仁兄骆孤帆、胡双月、沙人贵、公孙玉峰。以及山大彪。

  气氛很凝重,不,不止很凝重,简直就是僵寒、是森严、是冷酷,迎着五个人十道如刃锐利的眼神,紫凌烟几乎连呼吸都窒噎住了。曹又难缓步跟入,背负着手走到门侧,看他是随意闲立,其实他站立的位置,正好是拦截出人的关口如果有人企图逃逸的话。

  紫凌烟自己也知道脸上qiáng扮的笑颜有些生硬了,她却尽量在笑:“几位老哥都在这里呀?有累各位久候,实在不好意思,只因我不晓得会临时有事,才溜出去逛了一圈。”五个人都没有说话,包括曹又难,也好像忽然间变哑了。

  紫凌烟故做迷茫状,她茫然巡顾,放轻了音调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劲了看各位老哥的神qíng,像是发生了大灾祸……”骆孤帆一声不响,只朝公孙玉峰点点头,这位“北斗七星会”的智囊人物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定定的望着紫凌姻,似是要dòng穿紫凌烟的心底隐密…------------------lxm2000扫校血刀江湖载酒行--第四章飞索渡命来第四章飞索渡命来qiáng颜一笑,紫凌烟嗲声道:“哎呀,五哥,这是怎么了?gān嘛老用这种眼光瞧着人家?瞧得人怪不自在的。”公孙玉蜂却板着面孔,冷冰冰的道:“七妹,我问你,你姓什么?”一颗心顿时扯紧了,紫凌烟立觉口gān舌燥,全身透寒,皮肤上也起了jī皮疙瘩,她又笑了一声笑得如此gān涩沙哑,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像是在和一股无形的力量挣扎着:“我姓什么?五哥,你不是在说笑话吧?相处这许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姓什么?”公孙玉峰yīn沉沉的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倒也说他不定,七妹,请你但白相告,你确实的姓氏为何?”紫凌烟的嗓门提高了:“我姓紫,五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公孙玉峰严酷的道:“在姓紫之前呢?在姓紫之前你姓什么?”紫凌烟抗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姓紫就是姓紫,一直姓紫,姓氏还有随便更改的么?”回兴看了骆孤帆一眼,公孙玉峰摇摇头,骆孤帆沉咳一声,缓缓的开口道:“七妹,你最初的姓氏,换句话说,在你十岁那年以前,大概不是姓紫,而是姓常吧?”公孙玉峰适时加上一句:“常遇安的那个常。”紫凌烟的面庞刹时一阵惨白,身子也大大抖动了一下,她慌乱的道:“不,不,你们误会了,我不姓常,我姓紫,我从来都是姓紫……”公孙玉蜂冷笑着道:“好在十六年不是个过于漫长的辰光,你们当年。泗水集,的街坊邻舍尚未死光死绝,而常遇安在‘瑞昌县’衙门中的老同僚办大有活存至今且记忆鲜明的,把这两头一凑,便凑成了一段湮失的过往,凑出了姓常的那桩家变旧案,七妹,亦凑出了你,当年的常凌烟,如今的紫凌烟。”紫凌烟qiáng待镇定,任是身子在不停的抖索,唇角禁不住连连抽搐,她仍然试图辩解:“这是哭天的冤枉,是含血相喷,五哥,就算我以前姓常,也不能肯定上次出事的买卖就是我使的鬼,姓氏算一个符号,并不保证某人的行为!”公孙玉峰寒着脸道:“你不但姓常,更是常遇安的亲生女儿,除了你与常遇安有这么一层深切渊源之外,我们六个同他完全边都不沾,七妹,而事qíng出了,必有因由,要说凭你父女之qíng,毫无嫌疑,试问谁人能信?”紫凌烟:“我说不是我gān的就不是我gān的,当晚还有四哥与六哥在,你们可以问问他二位,我曾否放水。曾否循私?”

  哼了哼,公孙玉峰道:“这只能说你扮得像、装得真,但却洗脱不了你的犯因!”紫凌烟有些激动的叫了起来:“yù加之罪,何患无词?如果泄底的人是我,为什么我会人在当场?动手揽事的那一个又算什么?四哥六哥能够证明,我根本不认识对方,和他们一样全然陌生,我与那人之间的拼杀,亦同四哥六哥一样的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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