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碍……”
天光原本耀映得李严良黯淡失神的眼睛有些畏缩,但李映霞这悲惶辛酸地一声哭喊,却使得这位“虎头人屠”全身一震,双目bào睁,他急切回顾,一边也颤生生地叫着:“谁?是小霞么?可是小霞么?”李映霞疯狂似地往前扑来,张开双臂,又是激动,只是哀伤地泣呼着。
“是我,爹爹,是我,是你的小霞……”敖楚戈怒叱:“快站住!”单宇便在这时展开了攻击——他的出手非但凌厉无比,更且快逾电掣,只是身形一动,便形成满空的青雨寒光,自四面八方汇聚向敖楚戈!bào移三步,敖楚戈的“鬼泣环”霍一声飞舞开,形成一刹间的圈弧映现,几乎不分先后,环刃本身又石火般斜切敌人的胸膛,光晕的颤动,更包括了对方的全身!
单宇的弹跃彷佛一只激she的怒矢,倏然飞出,又在眼看着他飞出的一刹便又回到了跟前,“断肠指”轻轻一颤,剑尖的指向,便封住了敖楚戈的面门五官。
“鬼泣环”“察”声由下往上旋起,蓝汪汪地光华有如一泓晶莹,散似秋水,却在又旋转的同时斜切过去,闪过一溜要命的冷芒!
单宇身子侧仰,背脊几乎贴地,“鬼泣环”擦过他的脸前他的“断肠指”便在微幌之下流虹也似笔直刺往敌人心口。
敖楚戈脚步一惦,已让出六步,他的目光瞥过伏在地下的李映霞,身形粹然凌空,在连串的跟斗翻滚里:“鬼泣环”发出“呜”“吗”的怪啸。灿烂眩耀的环刃布成了圈圈相连,团团不息的漫天弧光,纵横jiāo织着齐袭单宇。
这时,单宇却卓立不动了,他双目凝聚,神色森寒。手中的“断肠指”要地像自己有了生命一样,飞掠弹起,四散蓬she的星芒冷电夺目眩神,在—片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中,他居然以手中小小的一柄“断肠指”着着稳准地碰开了敖楚戈的飞滚。
额上已经出了汗水。敖楚戈嘴唇紧闭,“太阳xué”在“突”跳动,他呼吸有些急促,“鬼泣环”在他手握的细练摇幌下作着幅度不大的跳动。
铁门边,保玉紧张无比的,盯视着场中的龙争虎斗,同时他的一对“万字夺”便架在李严良的后颈上,另外,尚有四名huáng衣大汉的“鬼头刀”也顶着李严良的左右腰眼。“虎头人屠”的一条老命!千钧一发。
李严良的双臂反缚背后,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两只脚踩捆连在一起,用以束缚他的,全是又细又勒的牛皮索,加合着铜丝,如今,他除了嗔目切齿,怒发冲冠之外,任什么事也不能做。
现在,敖楚戈与单宇的激战更已进入了白热化,已快临分生死,断存亡的关头,只见二条身影在急速穿走掠回,进退俱如电闪,他们的出手全是招中套招,式里含式,稍沾即分,每一接触的瞬息,都是百十次攻拒的浓缩,每一度回转,皆乃下步百十次攻拒的连续—一看得人目摇神迷,难分难辨,而环刃经天泄地,蓝光掠倏,弧芒隐现,剑锋穿飞,蛇剑流旋,光与刃的组合,像已把此处的每个空间充斥满溢了。
就在这种沉重窒息的尖锐压力之下,事qíng突然有了急剧的变化——一直伏卧地下以避单宇毒手的李映霞,猛地一个跃身而起,她仿佛无视于身边的锋芒流虹足以构成生命的威协,就像发了狂一样,飞掠向她父亲那边!丈多远的距离也只是眨眼工夫便到,扶着李严良的保玉正自—楞,方才破口大骂道:“小婊子,你要作死呀!”
李映霞充耳不闻,“青锋剑”抖手飞刺,“吭”的一声,一名huáng衣汉子,业已捂着肚皮摔了出去;另一名huáng衣大汉举刀猛砍,却在她横剑斜锋之下,“哺”声割开了那人的胸腹,满头满脸溅染了鲜血!这位“玉妃”这时候活像是疯了,形同雌虎,悍不畏死的挥剑bào刺,第三个huáng衣大汉,寒光闪处,那位仁兄也怪叫着肩头上见了彩!
李严良真是父女同心,他在突然间奋力前扑撤肩,身侧的另—个huáng衣汉子,“唉哈”一声被撞出五步,李严良的脖颈,虽然也被保玉架在两边的夺刃划破,但他却已挣了出来!
保玉有些惊惶失措了,他双夺急攻李映霞,却又不知道,是否可以动手杀死李严良!正在这稍一迟疑问,已与李映霞拼斗了三招,而李严良仅以肩腰之力,便跃跳着撞翻拐跌了四、五个围攻上来的huáng衣汉子!
全身一弓猛长,李严良的头顶猛然兜胸将一名冲近的敌人仰撞出去,振吭大叫:“小霞,快来替爹把身上的绑索削断!”
李映霞此时一面竭力抵抗着保玉的狠攻,一边急切地大叫道:“爹!你小心,我马上就来,爹……只要一会……”双夺翻飞,快进急旋,保玉嘶哑地叫着:“单公子,可要解决这一对混帐父女?”趁他这一嚷一叫稍为分神的空隙,李映霞滚地翻出,“青锋剑”起如毒蛇吐信,“飕”的一闪已将一个挥刀劈向李严良的huáng衣汉子双脚斩断,在那名汉子的尖叫声里,她剑刃微偏猛压,“崩”“崩”两响,李严良脚跟上的皮索业已应声削落2身形立腾,双脚bào飞,又一名空削三刀的huáng衣汉子“吭”的一记被李严良踢得倒仰出去。李严良再全身凌空回转,“吭”“吭”两响,又端翻了一对huáng衣大汉,他狂笑着:“小霞,乖女,爹就帮着你来收拾这群猪狗!”
斜刺里,人影bào闪,李映霞十一剑倒卷,光芒映织中,那人猝闪向侧,右手一挥,李映霞的背腰处已血溅ròu翻,她咬牙急退,寒电又起,左脚上再度见彩!
是保玉的“万字夺”!
李严良大吼一声,整个人斜she而出,两脚蹴保玉头脸!保玉立退三步,李映霞的剑刃掠空,又再狠攻上去——可真是上阵父女兵啊!
这时,就好像在虚无中突兀凝成的形,单宇竟从三丈多外与敖楚戈死拼的那边,—闪而到,他猛往下沉,“断肠指”幻成一抹扇状的光辉罩向李映霞,李映霞竭力抵抗,却在剑锋与单宇的剑辉相触的一刹间,“呛郎郎”脱手震飞形掌进裂!
单宇的表qíng,狠酷无比,他往前慎伏,“断肠指”对着李映霞的咽喉截下!
李映霞死命躲翻,但却躲不开那如影随形的冰寒剑尖,就在这gān钧一发中,李严良由一侧横着猛扑,双脚bào赋单字面门。
单宇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下cha的“断肠指”,淬然上翻,快逾石火,李严良踢来的双脚距离他的面门尚有五寸处,“断肠指”已然“哺”声穿进了李严良的大脚根处。
“碍……呦……”
痛苦地嘶号,出自李严良歪裂的嘴巴;这位“虎头人屠”倾力翻跃,又一头撞向单宇!单宇身形猝闪,再攻九十一剑,九十一剑全部cha入李严良身上又拔了出来。但是,当第九十一剑刚拔离李严良肌体的瞬息,李严良猛然又把自己的身体凑上剑锋,用他的血ròu来吞没单宇的剑刃!
厉叱一声,单宇急退拔剑,然而,那圈蓝汪汪的光华已似来自九天,淬闪之下劈向他的头顶了,他不及拔剑,矮身缩头,先避此致命一击,但他却疏忽了他的手——他执剑cha在李严良肚腹中的手,刹那间环刃bào斜,“刮”的一响,单宇的右手便连同他的“断肠指”留在李严良的身上了。
哼也不哼,单宇流星也似弹翻七丈,左掌竖立如刀,急泄而下,飞斩敖楚戈!敖楚戈猝闪两丈,“鬼泣环”旋身飞舞,蓝光流灿中环身如落月突殒,bào取单宇。
单字的右手乃齐肘削断,血ròu模糊的断肘处所溅洒的鲜血染沾得他青衫上下一片斑红,他的脸色灰白,五官歪曲,喘息粗浊有如在喉咙管里拉动着风箱,但他仍不屈服,仍然在腾闪的一瞬之后,豁死与敖楚戈纠缠。
此制,方才曾经延阻了敖楚戈须臾工夫的保玉,又扑向了正在拥尸痛哭的李映霞!猛一咬牙,敖楚戈任由单宇的十七掌劈进了自己的中空之内。他在对方掌沿将要沾体的一刹间,粹然抛肩斜身的惯力往回倒飞一一他反应快若电掣,却任单宇的弱劲掌力劈在肩头,打得他一个溜滚,但是,他的“鬼泣环”,却已狠狠地切进了单字的胸肋之内。
往后倒she、单宇脱出了切进胸肋内的“鬼泣环”,他呛咳着,随着大量鲜血的喷涌,他脚不沾地,摇摇晃晃的狂奔而去,经过几次纵跃,竟然奋力投入波涛汹涌的海làng之中。
方自拿桩站稳的敖楚戈,不惶多看,那边,李映霞又在保玉的猛攻下负伤多处。
敖楚戈连人带环,就似极快的流光she到,保玉厉吼着双夺反摔,敖楚戈不避不让,整个身躯淬然横滚,任由夺刃括过他的胸背,在他肌ròu立即翻卷中,他的“鬼泣环”已一下子套进了保玉的脑袋,于是蓝芒飞扬,保玉的丑恶头颅也滴溜溜站上了半空!单膝点地,他的“鬼泣环”“呼”声横旋飞回,在“括”“括”闷响连串,四周的“十—邪”所属,又七八颗脑袋,血淋淋地抛起。
52书库推荐浏览: 柳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