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叔远远的瞄着,神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
这两只大手是谁呢?枯槁而有力,而且竟能隐身于沙丘之下,单就这屏息闭气的功力就绝非江湖中普通高手可比。令人生疑的是,此人怎会知晓自己嘴里镶有大洛莫的狗牙呢?若不是小建有意泄漏出去的,就是此人能感知到狗牙中的能量,所以才会一出手就抢了去。
但为什么没有把牠也拽进沙丘里呢,而且其也并未痛下杀手,否则早就掐断了自己的喉咙。如此说来,还是放了一条生路,为什么?不管怎样,一头丧失功力的小猪眼下是无法与此人抗衡的,唯有抓紧时间参悟透“破瓦大法”,夺舍成功后再来与之较量。
他苦苦思索着,最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疲惫的走上了戈壁滩。
费叔步履踯躅的返回到了马家沟,路过前院时,发现陆老师眉头紧锁,正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而且口中自言自语着什么,于是就溜进去偷听。
陆晓机瞧见了费叔,嘴里直叹气:“唉,你这小猪毕竟是头畜生,主人都遇害了,却还在这里悠哉悠哉。”
费叔爬伏在门槛旁,静静的听着。
陆晓机仍旧是唉声叹气,口中喃喃说道:“唉,这几年,月牙泉莫名其妙的走失了好几名游客,至今连尸首都找不见,这次又轮到了小建”
费叔竖起了耳朵。
“不行,我陆晓机再也不能够沉默下去了,苟教授,这件事儿一定与你脱不了gān系!”陆晓机痛苦的大声说道。
费叔闻言心中一动。
“真后悔当初答应了你,苟教授,十五年了,六十坛猪油,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陆晓机眼中缓缓流下泪水。
费叔仍旧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陆老师,在家吗?”随着话音响起,马老爹走了进来。
“咦,陆老师,你这是怎么了?”他望着满脸泪痕的陆晓机,惊讶的说道。
陆晓机qíng绪显得异常激动,一把拽住马老爹,口中急迫的说道:“我知道是谁gān的,苟教授,杀害游客和小建的肯定就是他”
马老爹愕然的看着陆晓机,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里则安慰着他:“陆老师,缓口气儿慢慢说,谁是苟老师?”
陆晓机喝了点水,qíng绪稍微平和了下来:“十五年前的一天夜里,我从邻村出诊回来,在戈壁滩上遇见了几十条毒蛇的围攻”
“一次聚集几十条?”马老爹惊讶道,“这种qíng况极少见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了这么多的毒蛇,心想这下子可完了,虽然药箱里备有蛇药,可是蛇毒血清却唯市里的医院才有储备。”
“那后来呢?”马老爹紧张的问。
“正当万分危急的时候,苟教授出现了”
“苟教授?”
“是的,苟教授。他不是本地人,以前也从未见过,他竟然能将毒蛇都喝退了,简直是闻所未闻。”陆老师说到这里,脸上依然流露出佩服之色。
“能把几十条毒蛇喝退,这怎么可能?”马老爹听了直摇头。
这有何难?我也能,费叔心里不屑的哼了声。
“若不是亲眼所见,而且还救了我的命,又怎么能答应他呢?”陆老师长叹不已。
“你答应什么了?”马老爹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苟教授说他是研究《敦煌遗书》的民间爱好者,为不使中华民族这一珍贵文献湮没,专程来到敦煌收集医术方面的残卷。”
“医术?”
“就是有关古代一种叫做‘驭虫术’的东西。”
马老爹更加迷惑了。
费叔闻言则大吃了一惊。
陆晓机接着往下说:“我答应帮他找找看,苟老师拿出了一些钱,要我每三个月熬一坛猪油送到鸣沙山顶沙丘上,这一晃都十多年了。”
马老爹愕然道:“要猪油gān嘛?怪不得过一段时间,你就要买好多的肥猪ròu回来呢。”
“他也没说究竟要gān啥。”
“嗯,这位苟教授住在哪里?”马老爹问。
陆晓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几年鸣沙山发生过几起游客失踪的案件,现在回想起来,一定与他有关。昨夜小建又失踪了,马老爹,我想去市公安局报案。”
马老爹想了想,说道:“这位苟教授隐匿在戈壁滩十多年,难道他没有家和亲人么?实在是有悖常理,我想此人很可能就是一个畏罪潜逃的罪犯。”
费叔此刻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沙丘下的这双大手就是苟教授的,此人竟然也懂得驭虫之术,而且老谋深算,很明显那些毒蛇就是他召唤来的,目的是创造一个与陆老师结识的机会,令其感恩戴德。看来这里面水很深啊。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15章 大漠追踪
一架民航客机徐徐降落在了敦煌机场,西装革履的虚风道长拎着小皮箱与公安部刑侦局的徐华声两人随着人流走出候机楼。
首长昨日打来电话,说小建的储蓄卡几天前在甘肃敦煌的一家银行被提取了一万块钱。
“卡上总共有多少钱?”虚风问。
“好几万吧。”首长答道。
“没有全部提走么?”
“是的,只提了一万元。”
“这应该是小建自己在提款,说明她并未被坏人所劫持,好的,贫道这就赶去敦煌。”虚风道长沉吟道。
“部里的张局长还派了一个年轻的侦查员与你同行。”首长告诉他。
虚风心里明白,张局长现在已经多少有了戒心,想安cha个人来就近监视自己。
虚风掏出了古龙水,在衬衣领口以及耳朵后面喷了两下,然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道长,我们不先去市局么?”徐华声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作为公安人员使用香水还是头一回见到。
“先去银行,贫道向来喜欢独来独往。”虚风淡淡说道。
徐华声微微一笑,坐进了车里,自从婺源的那件多尸案jiāo国家安全部接手以后,数月过去了还是丝毫没有进展。最后京城来人也陆续的都撤走了,由本地警方继续摸底调查,估计最终也会成为了悬案。
此次任务出发前,张局长特意jiāo代自己要严密监视虚风道长,具体为什么也没细说,总之要他发现异常qíng况需及时向其单独汇报。
出租车停在了市区阳关东路的沙洲市场前,虚风道长和徐华声走进古董街,来到了那家银行。
“我们是公安部的。”徐华声给该银行行长看了自己的证件,并说明了来意。
九十年代初期,京城等许多大城市的银行都已安装了监控装置,但地处西北戈壁滩之中的敦煌还没有这种先进设备,因此无法提供影像等资料。
“这是银行储蓄卡的取款凭证,上面有持卡人huáng小建的亲笔签名。”那位行长指给他们看。
虚风点点头,那上面确实是小建的笔迹。
具体承办的营业员回忆说那女孩儿是独自一人来柜台提款的,之后就迅速离开了。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人来人往的,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徐华声提出了疑问。
营业员微笑着说,她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孩儿,更何况她怀里还抱着一头小猪崽儿,因此印象极深。
那是费叔,虚风心里想着。
两人出了银行,直接来到了敦煌市公安局,见到了分管刑侦的刘局长。
“哈哈,徐风同志,好几年没见了,什么风儿把您给chuī来了?”刘局长热qíng的打着招呼。
“这位是刑侦局的徐华声同志。”虚风介绍道。
“欢迎欢迎,很希望部里的同志经常下来指导工作啊。”刘局长嘴里讲着官场套话,一面赶紧吩咐人来泡茶。
虚风道长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并加重语气讲那位失踪的女孩儿huáng小建是京城里一位老首长的外孙女。
“我马上请霍队长来。”刘局长随即抓起了电话。
不多时,刑警队霍队长走了进来,见到虚风道长先是一愣,部里的这位浑身香气袭人的警官,几年前就成了刑警们茶前酒后的谈资,至今还有人时不时的提起呢。
“huáng小建?”霍队长闻言吃了一惊。
“你知道?”虚风道长目光盯着他。
“她已经死了”霍队长回答。
虚风道长闻言脸色遽变:“你说什么?”
霍队长把今天前去鸣沙山月牙泉现场勘查的qíng况叙述了一遍,最后分析道:“一个从未来过戈壁滩的外地小女孩儿,在沙尘bào的极端天气里失踪,那是绝对难以生还的,至于目前还未发现尸首,按理说是应该被huáng沙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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