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不明白。”小建听不懂话中之意。
古树姥姥解释说:“冉和与纷儿本是一对苦命夫妻,离别了四十年,如今寻来大空山要在亡妻坟前结庐守墓,其qíng倒也真切。”
“纷儿死了?”小建问道。
“四十年前原本已死,但yīn差阳错的葬在了姥姥的脚下,既然有缘,便将其变成了一具绵尸,并传授其武功,她已于数年前去了京城投奔大师姐柳儿了。”
“绵尸,那是什么?”小建越发好奇了。
“人死处于中yīn身的时候,若是机缘巧合,便会发生十八种尸变,‘绵尸’便是其中的一种。”古树姥姥叹息道。
“好神奇啊。”小建感到很是有趣儿,有点像港产片里的僵尸。
“姥姥”冉和抽泣着央求着,“求您老人家放我出去找纷儿吧,有好多话要对她说。”
“京城距滇西万里之遥,你双目昏花如何去得?”古树姥姥淡淡说道。
“其实坐飞机用不了半天就能到了。”小建颇不以为然。
“哼。”古树姥姥一甩衣袖,转身走进了石dòng之内。
“冉老伯,原来是你在那天夜里拾走了画轴,害得我和师父困在《敦煌夜魇图》中出不来。”小建走到冉和的跟前,不无责备的说道。
“你说什么?”冉和止住了抽泣,疑惑不解的盯着她,但见其双眸混浊,看来眼疾不轻。
“我本来在那幅画里面玩儿的,可是被你捡去卷起了画轴,结果就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小建凑在他耳边大声说着。
“咦,”冉和仔细盯着她看了老半天,然后诧异的说道,“你是画中人么?怪不得这么美呢。”
“唉,”小建感觉跟他似乎纠缠不清,于是索xing此事作罢,遂开口询问问,“那你是怎么进来这儿的?”
冉和于是对其讲述了那天晚上,在大空山纷儿墓前所发生的事儿
当时,古树姥姥的树杖往地上一砸,纷儿的荒冢内突然蜿蜒伸出了无数条手腕般粗细的大树根须,瞬间将其缠绕包裹了起来,然后拽入了墓xué之中。当时冉和感到浑身上下在重压下根本无法呼吸,然后眼前一片漆黑就不省人事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置身石厅之内,古树姥姥正表qíng严肃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死了么?”冉和困惑的问。
“还没死。”古树姥姥淡淡道。
“纷儿在哪儿?”
“她不在这儿,去京城办事儿去了。”古树姥姥哼了声。
“京城?”冉和惊讶不已,遂起身说,“那我要去找她。”
古树姥姥摇摇头:“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吧,纷儿办完事儿自然就会回来。”
就这样,冉和无奈只得在大空山中的溶dòng中呆下了,一晃好多天过去,纷儿依旧归期渺茫。
“这dòng窟中为什么会这么热呢?”小建浑身都在冒汗,内衣都粘乎乎的,她感到十分迷惑不解。
“腾冲这个地方火山很多,大空山就是其中较大的一座,距史书记载,明代成化、正德、嘉靖和万历年间就爆发过多次。火山内部岩浆活动至今也始终未曾停息。这间溶dòng石厅在纷儿墓冢的下面,大空山的山腹之内,由于受到岩浆的热力传导,因此温度很高。”冉和耐心的解释说。
“老伯,你好像很有文化嘛。”小建赞道。
“我年轻时参加了中国远征军,是国军少尉排长。”冉和苦笑着说。
“那纷儿呢?”小建饶有兴致的问。
“当年收复腾冲的战役中,我被炸弹闪光刺伤了双眼导致半盲,于是便退伍留在了腾冲。后来经媒婆介绍,与一个因战争失去亲人的当地女孩儿成了家,她就是纷儿。自从孩子出生时夭折,纷儿就大病一场,不久后也死了,是我亲手将她安葬在这大空山下的。唉,一转眼都四十年过去了,我这次跋山涉水从湘西赶来这儿,就是想要在有生之年,在纷儿的坟前结庐搭糙棚,陪伴着她一直到死。”冉和说着泪水又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真是太感人了”小建听得热泪盈眶,心想,要是有良哥能这样对我就好了。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30章 传功
“那你吃什么呢?”小建环顾左右,见不到粮食和蔬菜,甚至连炊具都没有。
冉和从石台一边的角落里拎出一个竹篮,里面有杨桃、山竹、红毛丹以及芭蕉等热带水果,口中说道:“饿了吧,在这里只吃水果,姥姥每隔几天便会摘一篮子回来。”
小建伸手抓过一个山竹剥开,新鲜的果ròu甜酸可口汁水足,比京城超市里面的好吃多了。
“从这儿能出去吧?”她手指着dòng窟口那边,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冉和苦笑道:“火山腹中的溶dòng相互贯通,错综复杂,一旦走岔迷路,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是呆在这里只能吃水果,也无法洗澡晒太阳,岂不憋闷死了?”小建嚷起来了。
“洗澡冲凉还是很方便的,那边就有个温泉dòng窟。”冉和说。
“我去看看。”小建壮着胆子朝古树姥姥隐去的那个dòng窟口走去,里面漆黑一片,隐约可见一丝微弱的光线自远处透出,原来这是一条石甬道。
她摸索着前行,沿途遇到好几条岔道,望进去黑黢黢的有点瘆人。前面来到了一间偌大的dòng窟,中间是个冒着热气的水潭,天穹顶端有一条长长的石隙裂fèng,从中透出一丝光亮,影影绰绰可以视物。
小建伸手入潭内试了试,水温约有四五十度刚刚好,于是抽出大蛔虫点点扔在了地上,然后除去身上所有的衣物,纵身跳进了水潭。真的好舒服啊,她惬意的躺在温水中,浑身舒展开来,自从离开京城以后都没洗过澡了。
点点“嗖”的一下也窜进潭中,如同蛇形般在水里欢快的游动着。
她闭上了眼睛,默默的想着心事。
自从离家出走的数月期间,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qíng。从苗疆盘古峰盗取画轴开始,自已与师父被困在了《敦煌夜魇图》内,然后无意之中进入了结界,开始修习“破瓦大法”。闯出结界后来到马家沟,不料又在鸣沙山上被怪人拖入地下沙xué,好在自己机灵,趁机将师父的狗牙据为己有,这才逃脱了犬伏师的魔爪。再入虚空后从莫高窟坠下,哪成想竟然摔出了画轴,来到数千里之外的滇西腾冲大空山dòng窟内
古树姥姥究竟是什么人呢?小建苦思不得其解。
许久,她从水潭中爬上来,站在了石厅里,挤gān长发上的水珠,身上感到十分清慡。
小建双手摩挲着自己光滑的肌肤,胸前刚刚发育隆起的双rǔ,huáng豆般大小的豆蔻色rǔ头,小腹下已经生出了细而稀疏的汗毛
“哈哈哈,小姑娘冰肌玉肤,容貌堪比沉鱼西施、闭月貂婵、落雁王昭君、羞花杨玉环。老婆子迄今活了六百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小姑娘。‘载去西施岂无意?恐留倾国误君王’,真乃是‘亡国之物’啊”dòng窟内突然响起古树姥姥的惊叹之声。
微弱的光线下,古树姥姥出现在了dòng窟门口。
“你说什么‘亡国之物’?”小建含羞的侧过身去,不明白古树姥姥话中之意。
“‘自古红颜多薄命,独留青冢向huáng昏’,唉,真的是可惜可叹啊。”古树姥姥口中叹息道。
“那又如何?”小建忿忿的说着,目光坦然的瞪着她。
“拜姥姥为师,只要你学会了‘鹅毛功’和‘树须功’,谁都无法伤害到你了。”古树姥姥断言道。
“要学几十年,我才不gān呢。”小建不为所动。
古树姥姥见她执意不肯,气得浑身发颤,嘴里怒道:“小姑娘真个不懂事儿,尘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想学都无门呢。”
“姥姥,对不起。”小建心想她也是一片好意,别让人家太难过了。
古树姥姥猛然一跺脚说道:“那好,你要多长时间才肯学?十年如何”
小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五年总可以了吧?”古树姥姥面色发红,鼻尖上滴汗,头上的银白发丝都漂浮起来,几乎就要歇斯底里了。
小建还是晃着脑袋不肯答应。
古树姥姥愕然的盯着她,实在是想不通这天赐的好事儿怎么就不接受呢?想当年柳儿和纷儿可都是百般央求着要当徒弟的。
“我要走了。”小建弯腰去拾自己的衣裳。
古树姥姥的脾气向来bào躁,从其对冉和的态度便可见一斑,但她实在是舍不得这个俊俏的小“徒弟”,认为此乃上天给予的,否则怎会突然从一幅画里直接掉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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