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看着他们这样,想着一切都很顺利,却成了我观察中最困难的部分。但现在没有后悔的时间,为了我们大家,必须将测试进行到底。
对于要选谁做他们的领袖,我心里一直有数。但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判断,我暂时不会公布我的答案。但就我个人而言,人选显而易见。
我们都清楚地意识到关键所在,而我则是深受鼓舞的那一个。还记得那个女孩在失去记忆之前在她胳膊上写下的话语吗?那句她一直坚信的话语?灾难总部是好的(WICKED is good)。
最后,实验对象一定会回忆并理解我们对他们业已实施或即将实施的这些磨难的目的。WICKED的任务就在于不惜一切代价服务和保护人类,我们的确是“好的”。
请诸位反馈意见,在第二阶段实施之前,测试者们可以舒舒服服睡上一晚。现在,让我们大家都心怀希望吧。
B组的测试结果也几近完美,数据分析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明天上午进行讨论应该不成问题。
那么明天见了。
致 谢
史黛西·惠特曼,她是我的朋友和编辑,感谢她帮我看到未能看到之物。
感谢忠实读者雅各比·尼尔森对本书提出的反馈意见和对我的一贯支持。
感谢作家布兰登·桑德森、艾玻妮·派克、朱莉·赖特、杰·司各特·萨维吉、萨拉·扎尔、艾米丽·温·史密斯,以及安妮·鲍恩,感谢你们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感谢我的经纪人迈克尔·布瑞特,是你让我梦想成真。
同时衷心感谢劳伦·阿布拉莫和迪斯特尔&戈德里奇版权管理公司的每位员工。
还要感谢克里斯塔·马里诺卓越的编辑工作。
你真是个天才,你的名字应该和我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本书封面上。
移动迷宫2:烧痕审判
献给卫斯理、布莱森、凯拉和达林,
你们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
1?消失的梦境
在这个世界崩塌之前,她对他说:
嗨,你还在睡吗?
托马斯在chuáng上动了动,感觉一片黑暗围住了他,向他压过来,就像空气突然凝固了似的。开始他很害怕,猛地睁大眼睛,想象着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笼子里面——就是那个冰冷的金属做成的可怕电梯,将他送到了林间空地和迷宫里。但是那里有一道微弱的光亮,然后一团团暗影慢慢地从这个巨大的房间里显现出来。双层的高低chuáng,橱柜,熟睡中的男孩们发出轻柔的呼吸声和呼噜噜的鼾声。
他心里充满了安慰,他现在是安全的,已经获救了,被送到了这间宿舍里。不再有忧虑,不再有悲伤,也不再有死亡。
汤姆?
他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个女孩的声音。耳朵听不到,眼睛也看不见。但是他仍然能够听到它,尽管永远无法对任何人解释是怎么听到的。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躺回到枕头上,他那敏锐的神经从刚才一闪而过的恐惧中放松下来。他用自己的思想组织语言,跟那个声音说话。
特蕾莎?几点啦?
不知道,她回答,但是我睡不着。我可能睡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可能更久,我很希望你能醒着和我做伴。
托马斯努力忍住微笑,即使不可能被看得见,也还是会觉得尴尬的。这件事上我没有太多选择,对吗?
当有人直接在你的脑袋里说话的时候,要睡得着也很难吧。
哇,哇,那么,回去睡觉吧。
不用了,我很好。他瞪着头顶上方高低chuáng的铺位底部——在yīn影中那chuáng铺黑乎乎、毛茸茸的,毫无特色——此时民浩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那呼噜声听起来就像这家伙喉咙里堵了很多痰似的。你在想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呢?不知怎的,她的话里有一股愤世嫉俗的味道,我总是见到鬼火shòu。它们那恶心的皮肤和肿大的身体,还有那些金属做的手脚和尖刺。那些东西太让人感到恶心了,汤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些东西从我们的头脑里除去呢?
托马斯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些画面从不曾离开过——那些发生在迷宫里的可怕事件将会是空地人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他认为就算不是所有人,他们中大多数人也都将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也许有人甚至会彻底疯掉。
最重要的是,托马斯的记忆里还有一个画面,像用火热的烙铁烫下的烙印一般,qiáng烈地灼烧着他的神经。他的朋友查克胸口被刺了一刀,流着鲜血在他的怀抱中死去。
托马斯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但是他对特蕾莎说的却是:会过去的,只需要一点儿时间,就没事了。
你脑子里可满满的都是那些回忆。她说。
我知道。多么荒谬,他竟然很喜欢听她对自己说一些这样的话,好像她的讽刺意味着qíng况会好转似的。你是个傻瓜。他对自己说。然后又希望她没有听见自己的那个念头。
我讨厌他们把我跟你们这些家伙分开。她说。
托马斯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是唯一的女孩,而剩下的空地人都是青chūn期的男孩——一群没法让他们信任的闪克。我猜他们是在保护你。
是的,我猜是这样。忧伤随着她的话语渗入他的头脑,像糖浆一样紧紧粘在一起。但是在我们经历了一切之后,再变成独自一人,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忧伤,以至于他几乎想要爬起来去找她了,但是他知道更好的办法。他们到底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他问。
就在我们昨晚吃饭的那个普通的大房间的另一边。那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几张高低chuáng。我很确定,他们离开的时候把门上了锁。
明白了吧,都告诉你了他们是想要保护你。然后他又快速补充说,不是说你需要保护,我打赌这些家伙中至少有一半都不是你的对手。
只有一半吗?
好吧,四分之三,包括我在内。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尽管托马斯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就在那里。他感觉得到她,这种感觉就像是,即使他看不见民浩,也知道他的朋友就躺在他上方几英尺的地方,而且这并不是因为有呼噜声的关系。当有人离你很近的时候,你就是会感觉得到。
尽管他记得前几个星期里发生的所有事,托马斯却感到惊人的平静,而且很快睡眠又一次征服了他。黑暗降临到他的世界,而她就在那里,用这么多种不同的方式待在他的身边,几乎是……紧挨着他。
在那种状态下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半是昏睡,半是愉快地感觉到她就在身边,而且知道他们已经从那个可怕的地方被救了出来,知道他们很安全,他和特蕾莎可以重新认识彼此,生活可以很美好。
幸福的睡眠,朦胧的黑暗,温暖的味道。一道自然的光亮,几乎一切都在浮动。
世界似乎慢慢地淡去,一切都变得麻木而甜美。不知怎的,那片黑暗有种安慰人心的作用,他滑入了梦境之中。
他还很小,也许四岁?五岁?躺在一张小chuáng里,毯子盖住了他的下巴。
一个女人坐在他的身边,她的双手jiāo叠着放在膝盖上。她留着棕色的长发,一张脸才刚开始显露岁月的痕迹。
她的眼神很悲伤,即使她努力想要用微笑来隐藏,他还是知道她的悲伤。
他想要说些什么,问她一个问题,但是他不能。他并不是真的在那里,只是从某个他不太清楚是哪里的地方注视着这一切。她开始说话,声音是如此甜蜜,同时又是如此愤怒,让他心神不定。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选中了你,但是我很肯定地知道他们选了你,你总是有点与众不同吧。永远不要忘记这些,永远不要忘记我是多么……”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永远不要忘记我是多么爱你。”
那孩子回答了,但并不是真正的托马斯在说话。即使那个孩子就是他。这一切完全不合常理。“你会像电视上的那些人一样发疯吗,妈妈?像……爸爸那样?”
那个女人伸出手去,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女人?不是,他不能那样称呼她。这是他的母亲,他的……妈妈。
“亲爱的,你不用担心这个,”她说,“你不会在这里看到那种事的。”
她的微笑不见了。
那梦境消失得太快,很快陷入了黑暗中,留给托马斯一片虚空,除了他的思想什么也没有留下。他是不是看见了另一个回忆从被他遗忘的记忆深处爬了上来?他是不是真的见到了他的妈妈?他的父亲发疯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蹊跷。托马斯感到深深的痛苦,痛苦撕咬着他的心,他努力想要沉入更深的遗忘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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