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公寓(都市夜归人番外)_朱砂【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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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公寓这地方也有个不好处,没法儿叫外卖,因为普通人进不来。胡chūn岩想了半天,拨了个电话号码:“一份双人海鲜套餐,请让56号送餐员送餐。”这个是没有地沟油没有苏丹红的安全食品,更重要的是,56号送餐员能进得来。

  大概过了半小时,门铃叮咚一响,胡chūn岩跑过去把门打开,就听外头一把子纯正的滨海式普通话:“哎哟我的妈,嫩们这什么破地方,上个楼可把我卡踢蹬了!”

  胡chūn岩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喂喂,这是你老家,来好几回了还摔跤,怪谁?今天什么海鲜?”

  对方马上转了标准普通话:“双人套餐一份,请签收。”最后一句又转了回去,“有辣嘎啦,红岛的。”

  “谁让你们炒辣的啦!”胡chūn岩顿时怒了。

  “嘎啦就得炒辣的,嫩不会吃怪谁?”对方也怒了,“快签单付钱,我还得赶紧回去。”

  胡chūn岩愤怒地瞪着他:“我要投诉你!”一边把钱递了出去。

  对方把餐盒递进来,对着他一撇嘴,转头走了。胡chūn岩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下次我点香辣蟹!”满意地看着对方一个踉跄,从往前从瞬间变成了横行,解恨地关上了门。

  其实海鲜套餐里不光有辣炒蛤蜊,还有红烧海参和鲍鱼汁捞饭。胡chūn岩虽然是最爱吃jī的,但对于别的美食也颇有鉴赏力,闻了闻那鲜味儿,流着口水坐等左健回来吃饭。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四个小时,天黑透了,胡chūn岩肚子都开始大唱空城计,左健还是没回来。胡chūn岩很愤怒地自己把有些冷掉的捞饭吃了一些,海鲜一冷就腥了,吃起来不够美味,也只好吃掉。至于热饭么……胡chūn岩表示天然气灶什么的,离得越远越好。

  到了九点,左健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胡chūn岩就不由得往后悄悄缩了一下,左健带着一身的怒气,这虎须不撩也罢。

  “有饭吗?”左健把领子拉开些,脱下外衣往沙发上一摔,自己也重重坐了下去。

  胡chūn岩把剩下的饭菜拿上来:“有点凉了,你回来太晚了,我就先吃了。”

  “帮我热热。”左健烦躁地说,拿起手机要拨号,又扔下了,坐在那里发愣。

  胡chūn岩张嘴想抗议,感觉到左健身上闲人勿近的气场,又不敢吭声,蔫蔫地捧着饭盒去了厨房。

  左健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窗前,拿出一个小型望远镜对着对面大楼仔细看了一会儿,直到肚子咕噜一声大响,才想起来自己的饭进了厨房很久了,提高声音叫了一声:“胡chūn——”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就听厨房里一声巨响,巨响中夹杂着胡chūn岩的尖叫,然后一只冒着烟的小狐狸从厨房飞奔而出,一头扎进了沙发底下。

  “怎么了?”左健只闻到厨房里一阵焦糊的辣椒味儿,赶紧冲了进去。只见灶上火焰腾腾,连锅里的油都点着了,蹿起半天高的火苗儿,还有着火的油星儿溅了出来在不锈钢台子上闪烁。左健赶紧一手关上天然气灶的阀门,一手拿起锅盖盖住了锅,随即抓块抹布把台子上的油星火点按灭,再揭锅盖看看,里头的火已经熄了,不过里头的东西已经焦黑,冲鼻子还好一股辣椒味儿,呛得他直咳嗽。

  把厨房三下两下收拾过,锅里头那些疑似蛤蜊和海参的东西倒进垃圾桶,焦糊一片的锅扔进水池泡上,左健才出来:“人呢?”

  没人。客厅没有,左健到两间卧室里看过了仍旧没有,不由得诧异起来,出门了?正琢磨着,隐约听见沙发底下有动静,一低头就闻见一股毛发燎焦的味道,看见两只瞪得滚圆的眼睛,不由得失笑:“你在沙发底下gān什么?还不出来。”

  胡chūn岩不但不出来,还往后缩了缩。左健没了耐心,直接掀起沙发把他抓了出来,只见雪白的毛皮上好大一块被燎huáng了的地方,幸好没有烧到皮ròu,不禁皱眉:“热个饭也能烧成这样,你是白痴啊?谁让你往锅里倒油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胡chūn岩的气登时全部爆发出来,一口咬在他手腕上,随即想起来还需要用嘴说话,便放开他四爪乱抓,一边尖叫起来:“都怪你!都是你!不是你我做什么饭,开什么火!”

  胡chūn岩打小就怕火。野shòu天生就对火有畏惧,即便是出身青丘的狐狸也概莫能外。胡chūn岩小时候溜出青丘到野外玩,遇上一次放火烧林,差点儿被烧死,所以他对火特别怕得厉害,否则为什么要跟郎一鸣合租房子呢?就是因为他连天然气灶都不敢开。

  左健手腕上被他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手背上被抓得一道道的血印子,不由得眉头一挑,一手攥住他尾巴倒着提起来,一手捏住了他的嘴巴:“好大胆子!随便攻击人,我看你的安全证该降降级了吧?”

  胡chūn岩恶狠狠地梗着脖子瞪着他。自打遇上左健,他日子就再没好过!刚才被火苗燎过前肢和头顶,虽然没有烧伤皮ròu,但也热辣辣地难受,要不是自己跑得快,没准都毁容了!更不用说脖子上还套了个狗脖套,简直是极大的屈rǔ!

  左健低头瞅了一会儿,见小狐狸滚圆的眼睛里渐渐的蓄了泪水,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的嘴松开,放下来抱在手里:“哎,你哭什么!都多大了还哭,丢不丢人哪?”

  “谁他妈是人啦!好稀罕么!”胡chūn岩长这么大,实在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愤愤地伸出爪子又狠挠了左健一下,“还教训我恃qiáng凌弱?你他妈不就是个二级理事吗?人天生就比妖怪尊贵是怎么着?稀罕到你们人的地盘上来么?要不是现在城市扩张,森林缩小,谁愿意来跟你们混在一块儿过啊!你算什么东西啊!要不是有个二级理事证,谁甩你啊!”

  “行了行了——”左健被他挠得龇牙咧嘴,“我说你够了啊,满嘴的脏话,青丘出来的就是这教养?”

  胡chūn岩打了个嗝儿,下面的话咽回去了。没错,他的父母一向很注重他的教养,什么“他妈的”之类的脏话,要是被父母听见会直接给他一爪子把他抽到半里路以外去。

  “好了好了。”左健抱着炸毛的狐狸在沙发上坐下,把他放在腿上捋毛,“我道歉,今天不该让你去热饭的,好不好?不过你怎么会这么怕火?我知道jīng怪都怕火,但你都在城市里生活这么多年了,煤气灶总会用的吧?”

  胡chūn岩愤怒地用后爪又蹬了他一下,左健赶紧抓住他的腿:“你把我衣服都抓烂了!好了好了,没事了,你这不是也没伤着吗?厨房我也收拾了,以后不用你做饭就是了。”

  “我毛都燎huáng了!”胡chūn岩一向对自己雪白顺滑的毛皮很是骄傲。他父母都是九尾狐,偏偏他生下来只有一条尾巴,唯一可以得意的就是毛色。就连天生的九尾白狐都没他白,更不必说他父母一个是糙huáng色的,一个是沙红色的。

  “剪了去就好了,没几天就长出来了。”左健继续捋着他背上的毛安抚,“要不然去染染色吧,染成棕huáng色就看不出来了。”

  胡chūn岩在剪成秃子与染成huáng色之间犹豫了半天,选择了后者:“你出钱!”要是真剪成斑秃狐,那就真没脸见人了,何况他这长相,剃个小平头也没法看啊。

  “行,我出钱。”左健痛快地答应了,“不过,是去理发店呢,还是去宠物医院?哪个比较便宜?我是穷人。”

  “呸!”胡chūn岩并不买帐,“四川左家出来的,还说自己是穷人?”左家虽然没有张家和钟家有钱,但也是五大天师世家之一,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左健笑笑,从头顶给他捋毛直捋到尾巴,“左家又不富,再说了,我真是没钱。”

  胡chūn岩被他顺毛顺得渐渐舒服起来,趴着不动弹了,只把尾巴竖起来不时地摆动一下,表示自己并没有被他的捋毛战术收服:“骗谁呢?别欺负我没常识。你们左家这些年出的几个比较有名的天师都是嫡系,左家分的家产也少不了,还没染发的钱?”

  左健只笑笑,没说话。胡chūn岩反而起了好奇心,拿爪子捅捅他:“喂,说话啊,你是左家嫡系的吧?”

  左健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长房子孙。”

  “切!”胡chūn岩对他一龇牙,“那还说没钱!”

  “真没有,都被我爸花光了。”左健无奈地说,神色间有几分伤感。

  胡chūn岩最喜欢捅人的痛处,看见左健这样儿,一骨碌爬起来,十分兴奋地问:“怎么花光的?”

  左健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无奈地回答:“他吸毒,吸得我妈跟他离了婚,吸光了家产,最后把自己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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