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连惊讶地看了看茶几:“那你还喝陈辉倒的水?”
季九幽扬眉,十分嚣张地笑了一下:“我例外。”
盛连:“……”你大爷不愧是你大爷。
季九幽这时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向盛连:“有些东西你自己未必看得出什么头绪,用这个。”
盛连接过一看,季九幽掌心递过来的竟是一个剪纸的小兔子,那白色的剪纸兔惟妙惟肖,只有短短的尾巴上有一个红色的点。
盛连忽然想起来,尾巴上一圈红毛的兔子他其实见过一只,不就是他上次净化的那只兔子吗?幽冥地狱节那天晚上他回人间界,兔子没有带出来,还给了季九幽,当时还是圆溜溜会喘气带毛的,如今纸片一样躺在掌心,难不成被季九幽一巴掌锤扁了?
不怪盛连把顶着俊脸的魔王想的如此血腥bào力,实在是,从季九幽一键童颜之后,这家伙压根就不掩藏自己那bàonüè的手段和一塌糊涂的xing格。
盛连胆寒地看着掌心地纸质扁兔子,圣母心启动,默默在心里流了两眼超度的眼泪,面上倒是平静地说:“这难道是上次被我净化的那只兔子?”
季九幽回得很随意:“当然。”
盛连:“它怎么扁了?”
季九幽满不在乎道:“扁了就扁了,再chuī圆不就行了。”
盛连一愣:“还能chuī,你是在逗我吗?” 这兔子难道还有气球属xing?
季九幽却忽然笑了一下:“你chuīchuī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盛连也不想工作时间跟魔王在这儿讨论兔子扁圆和chuī气球的问题,但话题都到这一步了,自然也想知道这兔子chuī不chuī得圆,他把剪纸兔拎起来,前后看了看,疑惑道:“从兔子哪个部位chuī?”
季九幽眯了眯眼,唇边一抹似笑非笑,却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这里。”
盛连默默从季九幽的唇上收回视线,心说这小子也太特么不正经了,难怪以前还写huáng诗夹公文里。
心里这么想,手里把那纸兔子提了起来,对着兔子嘴的方向,轻轻chuī了一口气。
什么也没发生,兔子还是扁纸一张。
季九幽唇角缓缓吊了起来:“离得太远,靠近。”
盛连把手里的指兔子往唇边靠,又chuī了一口,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季九幽:“再靠近。”
盛连再把剪纸往唇边凑,又chuī了一口,开始怀疑季九幽是在耍他。
果然季九幽又道:“再近。”
盛连眼一闭心一横,索xing把唇直接贴上了那纸兔子的嘴巴上,重重一chuī。
他这么一chuī,手里的纸兔子果然瞬间涨成了一个小圆球,纸球再一涨,“嘭”的一下,空中翻转,变成了一个圆毛的小兔子,正是盛连之前净化的那只。
而就在那只纸兔子被chuī成球的瞬间,尚且还闭着眼睛的盛连没有看到季九幽脸颊边忽然chuī过了一阵风,好像他那口气不是chuī在兔子嘴巴上,而是季九幽的唇边似的。
盛连睁开眼睛,见手里一只圆滚滚的小兔子,惊喜道:“真是你啊。”小兔子用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
盛连转眸去看季九幽,却见他支着胳膊,手在唇边一蹭,嘴边吊着股格外邪xing的微笑,似乎做了什么坏事被他得逞似的。
盛连暗叹这魔王的确长得有点歪,嘴里问他:“这幽冥来的小兔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
季九幽缓缓道:“你跟着它,它如果发现了特别的东西,会提醒你。”
有外挂不用是傻子,盛连接受了这个建议,把小兔子放在地上,跟在那白毛团子后面,一面留心兔子的动静,一面自己也观察了起来。
留大爷季九幽一个人在客厅继续喝茶。
就像陈辉家给盛连的第一印象是温馨一样,客厅和客厅后的几个房间也是如此,整洁有序中不失居家的小细节,而跟着小兔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转下来,却什么也没发现,最后,盛连推开后屋连着院子的那道移门,一人一兔终于来到了后院。
和仅有十几平的前院相反,后院倒是很大,但整个后院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院中央一棵很大的桃树,那桃树比盛连在陈辉桃园见到的任何一棵都要大,枝gān粗壮,树枝繁盛,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棵桃树上既没有叶子也没有果子,光秃秃的,只有纷杂jiāo错的枝丫。
盛连站在移门处,一眼看到那桃树就直觉不对,这个季节正是桃子的旺季,这棵树不结桃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没有树叶吧?
他抬步走向院子里,走近那棵树,然而脚步的小兔子却忽然绕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又跳到他鞋子的脚面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裤腿朝移门的方向扯。
盛连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往后退了几步,正要退到移门处,忽然肩膀撞到什么,回眸,季九幽正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穿过他的肩膀落在院子里那颗光秃秃的桃树上。
盛连见季九幽来了,弯腰把小兔子抱起来,很识时务地退到移门边,季九幽却也没有动,只是又打量了那桃树几眼,漫不经心道了一句:“有趣。”
盛连听到这两个字的评价,疑惑这桃树哪里有趣,本来想忍着别现在问,但还是好奇心驱使,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季九幽侧目看他:“想知道?”
盛连抱着兔子,点点头。
季九幽:“那晚上来我房间找我。”
盛连从这话里品出了几分职场xing骚扰的意思,没搭理,扭头就走。
不久,沈麻也从楼上下来,跑下楼的时候还穿着脚套、戴着特质的塑胶手套,他喘着气,一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表qíng道:“这个陈辉绝对有问题!”
季九幽正在喝茶,盛连坐在另外一头撸兔子,两人同时抬眼,默默地看着他。
沈麻摘掉手套,本来想一气呵成地说出来,结果看到盛连手里的兔子,活生生把话咽了下去,震惊道:“哪里来的兔子?”
盛连:“你先别管这兔子,接着说。”
沈麻哦了一声,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脸正色的表qíng道:“我刚刚上楼,发现楼上的房间,全部都是锁着的,幸好我有孟总给我的‘解锁符纸’,开了门才顺利进去查看,结果一搜,被我看到了不得的东西!”
沈麻大喘气,话不一口说完,说到一半,拿起茶杯灌了口水,才接着道:“女人的东西!陈辉屋子里有女人用的东西!”
盛连没有cha嘴,季九幽懒得打断,沈麻便继续接着分析:“这也太奇怪了,9处的资料,包括我们来的时候在农家乐那边打听到的消息,都是这个陈辉无父无母,未婚妻早逝,一个人生活,也没有子女,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那他住的地方,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
说着把手机拿出来,递给盛连,“这是我刚刚拍的照片,衣柜里,女人的衣服,chuáng头柜的抽屉里,女人的护肤品化妆品,鞋柜里还有女人的鞋。而且这些还都不是新的,不奇怪吗,一个独居的男人,家里为什么会有女人用的旧物?”
盛连翻着沈麻拍的照片,发现果然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有新有旧,而chuáng头柜还有一把没有放起来的梳子,梳子上有两根黑色的长发,显然陈辉这二层小楼是有女人居住的。
盛连想了想:“或许他有女伴儿,只是乡里人不知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季九幽忽然道:“玄关没有女人的鞋,一楼也没有一丝一毫女人的用品和居住的痕迹。”
盛连也不知道根本没搜查只喝茶的季魔王到底是怎么知道一楼没有女人的痕迹的,但他刚刚自己亲眼查证过,的确就是如此,玄关没有女人的鞋,一楼没有女人居住的痕迹,不看二楼只看一楼,根本没有人能发现这里住着一个女人。
沈麻当即道:“一楼没有,二楼房间锁着,却到处是女人生活的痕迹,东山这种乡邻接触频繁的乡下,邻居还都以为陈辉是一个人独居,这不奇怪吗?”
盛连终于知道这居所给他的维和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了:“难怪这屋子不但整洁,细节还收拾的那么好,一个男人独居恐怕不会住出这种效果。”
沈麻一拍巴掌:“对!就是这样!”
但陈辉为什么要掩人耳目地藏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谁,和他们查的东西有没有关系,这些都是未知不确定的,还得再深入地查。
陈辉的速度倒是很快,当天晚饭之前果然把500箱桃子装好了,还特意叫了乡里的卡车帮忙送货。
季九幽使唤沈麻和盛连去清点数量,当面结账时,缓缓道:“今天麻烦了,不过我还要再呆一天,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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