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很惊讶,双手在胸前挥动比划着,并且低声念咒语。yīn冷戾气变得更猛烈,有形的yīn雾一波波向我形成冲击,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气泡把我往中间压缩。我凝神相抗,虽然还是有一阵阵冰针刺入毛孔的感觉,但是头不晕眼不花,呼吸正常,屹立不动。
相峙了约两三分钟,yīn煞之气突然消失,但是白衣女子还在念咒语和掐动法诀。巨大的压力消失了,我的jīng神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一些,就在这时白衣女子指向我,喝了一声:“摄!”
我像是被一个巨锤砸中,碎成了无数碎片,大脑完全空白,向后倒下。但是就在我感觉自己破碎的瞬间,鲁班尺内产生了一股yīn柔又凶狠吸扯力,硬生生把我的全部碎片都扯了回来,合成为一个整体。我还没倒到地面,意识完全回来了,左手一掌地面,腰一挺又站了起来,只有手电筒落到了地上。
“啊?”白衣女子非常惊讶,虽然手电筒的光芒没照在她脸上,还有雾气影响我不能清晰看到,但还是看到她张大嘴巴忘记合上。
“你小小年纪,怎能挡住我的离魂术?”
离魂术?看样子刚才她是使用了某种勾魂夺魄的法术,我险些魂魄离体,是鲁班尺内的器灵救了我。从某种意义来说,我现在是它的主人,刚才正在勾通状态,感应到我有危险它就自动护主了。
我拱了拱手:“姑娘,我真的是带了病人来求医的,不论你与这里的主人有什么恩仇,麻烦你明天再来……”
白衣女子厉声道:“只凭这点微末伎俩就想给别人做打手,简直是不自量力。鬼奴,把他打倒!”
恶鬼之前被我看穿之后就变虚了,静立不动,这时突然又变实并且动起来了,只一步就到了我面前,巨手带着尖锐怵人的尖爪向我头部抓来。尖爪未到,劲风已经割面生疼,绝对是实体的攻击。
它比我高了一大截,我只是稍一蹲身就避开了它的爪子,狠狠一拳头打在它光赤的腹部。“呯”的一声,这一拳就像是打在铁板上,鬼奴不动不摇,我却被震退了一步,拳头火辣辣的疼。
鬼奴另一只手向下抓我,我闪身倒地,狠踹它的小腿,想要把它踹倒。我端了个正着,但就像是踹中了大树,哪能踹得动?我大惊失色,这个巨大怪物就像是钢浇铁铸的一样硬,我打不动它,它碰我一下就要命,这不是一个级数的较量啊!
我不能往后退,往后退就进屋了,随便被鬼奴打破什么东西都会造成巨大声响,影响秀姑施法。我只能往侧面躲,避开它的爪子,用鲁班尺戳它的腰部,如果鬼奴是用邪法变出来的,也许用鲁班尺能对它造成伤害。
“啪”的一声,鲁班尺戳中了鬼奴,它还是浑若未觉,我却手震得手心发麻,差点连鲁班尺都拿不住。这下我真的有些慌了,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样才能打倒它?
鬼奴一爪斜挥,我急忙弯腰,背上衣服被它一根爪尖钩住,划出一条裂fèng,肌肤隐隐生疼。我急忙往外跑,拉开距离,鬼奴立即追了上来,它身躯硕大,腿长手长,一步就等于我两步,攻击的距离也远,很难闪避。还好它太高了,不太喜欢用腿攻击,我尽可能往低处躲,暂时还是有惊无险。
有什么方法可以打死这怪物?对了,它是白衣女子弄出来的,听令于白衣女子,那么只要我抓住她,鬼奴就不敢攻击我了,也不用怕他们冲进屋里了。
我避开了鬼奴的攻击,转身想要去抓白衣女子,眼前白雾茫茫,已经不见她的踪影,鬼奴却又向我冲来。
我暗叫不妙,白衣女子应该还没想到我会绕过鬼奴攻击她,不应该躲起来,那么就是已经进屋去了,或者另做什么可怕的事。我正惊疑不定,白衣女子的声音响起:“原来你躲在楼上,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鬼奴,把房子拆了!”
鬼奴立即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我又惊又怒,助跑跃起,飞踢它的头侧。这个地方往前一点是太阳xué,往后一点是耳朵,再qiáng壮的人受到重击都会眩晕甚至死亡。不料我一脚踢中,鬼奴只是摇了一下头,继续向前走。
我落地急忙丢开鲁班尺,抱住它一条腿用力往后扯,可是哪里能扯得住?“轰”的一声巨响,鬼奴已经一拳砸在墙壁上,把木壁砸出了一个大dòng。
我焦急愤怒到了极点,顾不上自身安全了,放开它的腿,奋力跃起勾住了它的肩膀往上蹿,双手抱住了它的头用力扭。这怪物根本不是人,连脖子也扭不断,但我把它的眼睛也抱住了。它反手一抓抓住了我的手臂,毫不费力就扯开了我的手,把我整个人向地面砸去。
它的力量大到了恐怖的程度,在它手里我连一点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尽力挺腰蹬脚,双脚先落地以缓冲撞击力。尽管我已经用技巧抵消了一大半冲击力,身体落地时还是震得我五脏六腑像是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闪,差点喷出血来。
鬼奴抬起一只巨脚,重重向我身上踩落,此时我受了qiáng烈撞击还没有缓过气来,连动一下都困难,哪里能躲开?被它这一脚踩中,不踩成ròu饼就怪了。
“鬼奴不要……”白衣女子惊呼,但是已经太迟了,鬼奴是个神力无穷的巨大家伙,这一脚抬起来就不可能收回去,可何况已经踏下来了。
我这回真要白白了。
天空有些水珠洒落,在鬼奴的脚离我的胸口不到一尺时,这些水珠洒到了它和我身上,这是下雨了吗?鬼奴的脚还是踩到了我胸口,但是却轻飘飘没有一力重量,它的身体在冒烟并且急速缩小,眨眼变成了一张长约五寸,宽约三寸的纸符落在地上,符纸上面画着一个恶鬼的图案和许多怪异的符文。
喵太从屋檐上探出头来,歪着头望着我,似乎在说:“哥们,我的尿尿味道如何?”
原来是喵太撒下一泡尿破了邪法,救了我的命。它体质特殊,经常吃jī血拌朱砂,尿尿简直像圣水一样,对阳xing符箓能增加威力,对邪灵、邪物则具有破除效果,白衣女子的恶鬼符就是yīn邪类的。
我朝它竖起了拇指,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白衣女子已经惊叫一声:“天杀的畜牲,竟敢污我法宝,我杀了你!”
yīn风狂啸,一道人形虚影破雾而上,向喵太扑去,喵太缩回了头,我看不到它了。只见屋顶上yīn风雾气有如怒海狂涛,声势惊人,却不知是谁占了上风。只是片刻功夫,白衣女子又惊叫:“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立即放心了,毫无疑问是喵太占了绝对上风,对付鬼魂灵体正是它的qiáng项。现在我可以腾出手来找到白衣女子并制住她。
“啊!”
楼上突然传来段凝芷的惨叫声,凄厉之极,一定是刚才鬼奴打破墙壁发出的巨响影响了施法。我大惊失色,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即往大门内冲去。
第五章 命运谁做主
我连手电筒都没来得及捡,摸黑往屋里跑,跌跌撞撞冲上了二楼,撞开了设有法坛的那个房间的门,眼前的一幕把我吓坏了。
段凝芷披头散发,捂着腹部在地上来回打滚、挣扎,印堂处那一抹青色已经扩散到了整张脸,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原本天仙般的面孔变得极度恐怖。秀姑一只手努力按着她的头,另一只手不停变化法诀按向她额头,却不见一点效果。
我急忙跑过去,掏出了从今天早上就带在身上的小刀,在左手脉门上横向一划,丢了刀子用力掰段凝芷的下巴,把伤口按向她的嘴。但是她已经神智不清,疯狂地挣扎、惨叫,不知道吞咽。我只能用身体压住她上半身,右手臂环扣着她的头,尽可能让她正面向上,让血流进她嘴里。
秀姑已经慌了手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过来帮忙压着段凝芷。但是她处于歇斯底里状态,力气大得惊人,好几次都差点把我甩开,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折腾了好一会儿,已经有不少血流进了她嘴里,但她并没有平息下来。我也慌了,这一次发作特别凶猛,恐怕我的血也不起作用了,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
这一次我割的是大动脉,血一直在流,流得很快,没多久我就开始觉得头晕、泛力、渴睡,想要闭上眼睛睡觉。连着几次大放血,我已经严重失血了,可是段凝芷还在挣扎,不可抑制地惨叫,我只能不顾一切地压着她,让血流进她嘴里。
每一秒钟感觉都是那么长,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整个人都变虚了,睁不开眼睛,所有东西都在晃动。好像段凝芷挣扎得不是那么厉害了,要不然我已经没力气了,哪里还能压得住她?
也许我要死了……突然我觉得很轻松,这样也好,让我离开她太困难,不离开她又会给她带来灾难和危险,倒不如放光我一身血来救她,死了一切烦恼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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