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_四不相【完结】(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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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终了,看戏的人们纷纷走了,我还倚在庙门口,还在回味着那幕布上的影子,以及秦悠悠绝美的声音。也许是上天为了弥补在她脸上的恶作剧,所以给了她一个无与伦比的歌喉吧?她的声音能洗涤人的灵魂,如果这个时代不以貌取人,她的才华绝对不仅限于这个小小的舞台……

  剧组的人已经在打包装箱了,听他们jiāo谈,会在这里过夜,明天早上再走。虽然我很喜欢他们的表演,但不太可能跟着他们去再看一场了,只能祝福秦悠悠和她的剧团一切顺利,好人一生平安。

  我正要转身进庙去睡觉,突然听到了秦悠悠的惊叫声,她的声音很特别,我一下就听出来了,并且她是因为极度惊恐才叫出来。我没有多想,立即向那边冲去,她此时站在大树下,距离我才七八米远,眨眼我就到了她旁边。

  秦老大等几个人也跑过了来,都目瞪口呆,一个个吓得保持动作不敢动。原来树dòng里面钻出了一条奇怪的蛇,手臂粗细,头上长着jī冠一样的东西,身上五彩斑斓,正在盯着秦悠倏作势yù扑。

  蛇类冬天都是在冬眠的,这种能滴水成冰的天气,即使把蛇挖出来也是跟死的差不多,但这条蛇却非常生猛,那种凶狠和愤怒的气势我从来没有在别的蛇身上见到过。

  秦悠悠、秦老大等人当然也看出了这条蛇的可怕,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但那条蛇却没有因此退回,昂起的身体开始往后缩。

  不好,这是要发起攻击了!

  第六章 剧毒

  我曾经多次观看喵太与毒蛇搏斗,所以对毒蛇的习xing已经比较熟悉,判断出这条jī冠五彩怪蛇要发动攻击了。这时我已经到了秦悠悠后面,不及多想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往后一甩,把她整个人凌空提起转了半个圈,放到了原本是我后面的地方,变成了我挡在她与毒蛇之间。

  在同一瞬间,怪蛇已经向前扑咬,只差了半尺左右没有咬到她的小腿。这条怪蛇凶恶之极,扑空之后立即又咬向我的小腿,我本能地一缩脚,另一条腿踢出,想要把它踢开。

  我踢中了它冰冷丑恶的身体,但蛇身是柔软的可以随意转弯的,它的速度又快得出奇,竟然缠住了我的脚,一口咬在我脚背上,咬中之后立即松开后退。

  钻心的疼痛和烈火一般的气息迅速沿着小腿、大腿、脊椎向心脏沿伸,我感到窒息,心跳停止,眼前一片黑暗。我大吃一惊,既使是号称见血封喉的箭毒木也没有发作得这么快,连走一步的时间都没有我就要死了,这条怪蛇的毒太可怕了。

  看来我今天真的要死了,但是救了一个善良的人,也比我半死不活地活着làng费粮食好,算是何至真说的“死得其所”吧?

  突然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ròu身只是“空屋旧藩篱”,只是臭皮囊,失去了也不要紧,关键的是本真的“我”不能消失。这么一想,我就进入了类似于练功时那种状态,忘记了身体的存在,保持着我的意识无喜无怒,不惊不惧,不受任何东西影响。

  奇怪的事发生了,我的身体已经倒地昏迷,我却能看到现场的所有人和所有事。喵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正在与怪蛇对峙着,秦老大,秦悠悠等人围着我大叫,有的人在捆扎我的小腿防止毒液向上延伸,有的人在拍我的脸掐我的人中,还有的人掏出些药往我嘴里塞,但是我已经不能吞咽。

  喵太很生气,也很紧张,全身黑毛竖起,咧着嘴低声咆哮,但却不敢发动攻击。它曾经力斗dòng宫山一条黑色巨蛇,那时它能力还没有现在qiáng,也毫不畏惧,现在面对一条手臂粗细的蛇居然这么紧张,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条蛇非同一般!

  我再细看那条蛇,头呈三角形,jī冠状的角高约三寸,赤红如血,温润如玉,全身鳞片分红、黑、白、绿、huáng五种颜色,jiāo错混杂在一起没有特定的花纹,显得极其丑恶,并散发出妖异的气息。

  怪蛇猛地向前标she,咬向喵太的头,喵太神奇地向后跳,怪蛇咬空落在它面前,它乍退之后立即向前扑,咬向怪蛇身体中部。

  我有些奇怪,按正常qíng况,喵太应该咬怪蛇的头部或靠近头部的地方,怎么反去咬它身体中间?说时迟,那时快,喵太咬住了怪蛇的中间,怪蛇头部立即回旋咬向喵太后腿。喵太急忙松口跳开,保持距离虎视眈眈,却不敢贸然进攻。

  我明白了,这条蛇的毒非常可怕,喵太不敢被它咬中。

  那个负责敲锣打鼓的瘦少年拿了一根竹竿过来,抡起来想去打怪蛇。但是竹竿高高举起之后却没有落下,脸上露出怪异的、痴傻的样子,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发现怪蛇正在紧盯着瘦少年,蛇眼在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还有qiáng列的邪气波动,毫无疑问瘦少年的jīng神受到它的影响,其至有可能被它控制了——这条怪蛇只怕已经算是妖类了!

  喵太趁着怪蛇分心,突然向怪蛇扑去,这次冒险咬它靠近头部的地方。怪蛇居然及时避开了,喵太一击不中,立即逃开,怪蛇大怒,张嘴喷出了一股红雾。

  喵太好像很怕这毒雾,继续往远处逃,怪蛇bào走了,扭动身体追去,一猫一蛇很快跑远。

  秦老大等人也知道怪蛇喷出的毒雾厉害,急忙抬着我往后撤,白胖老头扯了一把瘦少年:“你发什么愣啊?”

  瘦少年如梦初醒,满脸通红,呐呐不敢言。

  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被怪蛇咬过的地方还是锥心的痛,全身像是着火了一样,头痛得像要裂开,但我已经有了呼吸和心跳,睁眼也能看到东西了。原来我刚才并没有死,只是心脏暂停了一会儿,就像上次中了毒矢一样,可怕的剧毒让我处于濒死状态,但是我的抗毒能力和恢复能力都极qiáng,顶住了第一波最qiáng烈的毒xing之后,身体就会慢慢恢复过来。

  刚才我jīng神和意识凝聚,避免了断气之后魂魄散逸,否则可能就真的死了。

  秦悠悠正在关切地望着我,见我睁开眼睛,惊喜jiāo集,急忙道:“爹,他没……没事,他醒了!”

  秦老大迅速抓住了我的脉门,另一只手接着摸我的额头:“他发高烧了,热毒攻心,你快用冰水擦他的头和胸口。”

  秦悠悠应了一声,急忙去找毛巾和水,秦老大眉头深锁,低头问我:“小兄弟,你感觉怎么样?”

  我有些昏昏沉沉,勉qiáng回答:“没事,死不了。”

  众人围着我,面面相觑,刚才都断气了还说没事,看来真是疯子。秦老大一脸忧虑:“要是一般的毒蛇,医院里还有办法,刚才那条蛇实在古怪,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只怕医院也治不了。”

  秦悠悠拿来一瓶矿泉水和毛巾,把水倒在毛巾上弄湿,按在我额头上,冰凉的气息透进大脑,感觉舒服了一些。她把我脸上的泥垢也擦了,众人都有些惊讶,我比他们预料的要年轻得多,之前我的样子看上去足有四十岁以上。

  秦老大端来一杯水,放在嘴边念念有词,然后又掏出一张符烧在水里,托起我的头让我喝下。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咒法,跑江湖的人多少都会一些应急用的如止血、止痛、chuī沙眼、化骨水之类的小法术,不足为奇。

  喝了符水之后没有明显作用,高烧让我的神智有些迷糊了,半睡半醒似梦非梦,各种思绪纷踏而来。我好像在dòng宫山跟杨老子练武,又好像是在辰州的深山里跟敌人搏斗,再下一刻我被人牢牢绑在石柱上,四周一片黑暗,这不是广州那个诊所下面的密室吗?一转身戴着面具的段静轩就站在我面前,手上提着凝芷的人头,鲜血正在往下滴……

  这一昨我做了无数的梦,我曾经最恐惧最绝望的经历都jiāo织在一起,最快乐和最伤心时光也重叠在一起,恍如几个世纪那么长。当我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我躺在中巴车的一张小chuáng上,车子在行驶之中。

  秦悠悠就坐在chuáng边望着我,手里拿着湿毛巾,我额头上也有一条,显然一整夜她都在给我换冷毛巾。

  我挺身坐了起来,感觉有一些头晕,身体很虚弱,似乎还有些低度发烧。秦悠悠急忙道:“你别动,还没好呢。”

  秦老大、白胖老头和瘦少年闻声都快步过来,秦老大道:“小兄弟,你现在不能乱动,需要好好休息,快躺下。”

  我只好躺下,扫了一眼车内。中巴车是经过改装的,坐椅都拆掉了,后半部塞得满满的都是皮影戏的道具和箱子,前面并排放着两个双层的铁架chuáng和一个隔离的小房间。我就是躺在其中一个铁架chuáng的下层,对面的chuáng底下和车顶上都见fèngcha针放满了生活用品。我身上已经换了gān净衣服,身上盖着松软温暖的羽绒被,我装鲁班尺、小木头等重要东西的破牛仔包就放在chuáng头。

  秦老大对我拱了拱手说:“昨晚多谢你救了我女儿,大恩大德不敢言谢,不知小兄弟哪里人,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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