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_四不相【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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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颓废,不好意思再麻烦警察了,告别了帅哥警察。临走前小贾给了我他的手机号码,如果我想到什么线索,或者再遇到老骗子可以打他的手机,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贾曲。

  我能理解,老警察要去办凶杀案、抢劫案之类的大案,被骗了一把尺子这样的小事,能派个实习警察来处理就算不错了,所以我不能怪他们。等他们抓到老骗子的可能xing极低,即使碰巧抓到了也未必能追回尺子,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必须自己再想法办。

  对了,三个月前徐广利的钱被人骗了,像他那么jīng明的人都会被骗,说明骗子的手法非常专业,会不会与老骗子是同一个团伙的人?

  因为那一次不愉快的“合作”,我与徐广利之间多少有些尴尬,说起来我还欠他一万块。之后我与徐德成一家起冲突,他与徐广义是同宗同辈的兄弟,我就更不好跟他走太近,所以这一次来广州我是没有准备再找他的,但现在必须找他问一问了。

  我拿出手机拨出了徐广利的手机号码,很快对方就接通了,徐广利的声音传来:“表弟,好久不见了啊。”

  “呃……是啊,你最近怎么样?”

  “唉,还能怎么样呢,给人打工看店。”

  “你说你的钱是被人骗的,能说说吗?”

  徐广利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没什么好说的。”

  被人骗了是一件丢脸的事,况且他还是一个很jīng明的生意人,家乡的人都以他为荣,被人骗了就更丢脸,所以他不肯说。

  我苦笑了一声:“我也被人骗了,刚到广州出火车站,最重要的东西就被人骗了。”

  “啊,你也被人骗了?你也来广州了?”

  “是啊,现在骗子太多了,防不胜防啊!我找你是想问一下你被骗的经过,也许有共同点,是同一伙人gān的。”

  徐广利道:“不,我被骗的是古董。”

  “我被骗的也算是古董啊,我们聊聊,说不定能找出点头绪来。”

  “我XXXXXX……”徐广利一连串咒骂,然后报了个地址给我,叫我去找他,见面再详谈。

  第五章 凭鸟找人

  徐广利在西关古玩城给别人看店卖古董,他的钱虽然被人骗了,但他的眼光和经验还在,发大财有困难,混碗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我到的时候没什么客人,他叫小伙计看着店,请我到后面一个古香古色的雅间,给我泡上了好茶。他比起前几个月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带着愁容,双眉之间有了川字纹,白发有增无减,我开玩笑:“你不会是故意染白了头发装沧桑吧?”

  徐广利淡然笑了笑:“有白头发代表成熟和稳重,才像个掌柜的啊。”

  “真不敢相信你会被人骗了,到底是怎样被人骗的?”

  徐广利眯起了小眼睛,托着茶杯轻轻地chuī着,chuī了许久却没有喝,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久他才着问:“你觉得我鉴定古董的水平怎么样?”

  “那还用说,你这双眼睛就是生来鉴定古董的!”

  徐广利道:“我读的书少,历史知识有限,不能准确说出某种古物的年代和来历,这是我最大的弱点。但是我的眼睛是没有问题的,旧货还是新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估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是我chuī牛,我天生就是gān这一行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够白手起家?”

  我点点头:“但是你被别人的假货骗了?”

  徐广利脸上带着迷惘之色,茫然摇了摇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出来他是怎么调包的,如果不是被调包,我怎么可能连真的还是假的都分不清……”

  我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从头到尾有条理地、详细地说一遍?”

  徐广利又哀声叹声,感慨了很久才说:“经过很简单,那天有一个本地口音的中年人来店里找我,拿出一个明代的青花瓷瓶说家里急着要钱救命,请我鉴定一下值多少钱。我以前在一家拍卖会上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值六百多万。我开价一百万,对方不卖,说有人愿意三百万买他的瓶,不是为了救命他还不卖。我能肯定是真品,拉着他讨价还价,最后以三百三十万敲定,他要当场jiāo易,立即jiāo付,于是我急忙四处凑钱……”

  我问:“结果被调包了?”

  徐广利摇头:“我做这行也十几年了,骗子和赝品不知见过多少,怎会没有一点戒心?我凑钱的时候他一直在店里没有离开过,我的小伙计一直盯着他。jiāo易时我非常仔细地看过,绝对是之前那一个,是真品无疑,jiāo易之后我的手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它,把它放进了保险柜。第二天打开拿出来,我立即看出了青花的颜色不对,明显是赝品,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没有被撬开的可能,可是……”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迷惘了,事实证明他买的就是赝品,可是他又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东西也不可能被调包,那么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说:“听说有一种迷幻药可以让人变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绝对不可能,我当时非常清醒!”徐广利斩钉截铁地说。

  我摊了摊手:“那就是他会变魔术,看魔术表演时,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但实际上全是假的。”

  徐广利摇了摇头,不过不是在否定我的话,而是想要把头脑里的一团乱麻甩开:“总之我是被人骗了,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了,我能周转的钱本来就不多,资金和心理都受到了严重打击,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一起去拜鬼求码……唉,人倒霉的时候,脑袋就会变得不灵光,结果又被老鼠安坑了。”

  换了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取笑他,现在只有无限同qíng。我把我被骗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徐广利也没有取笑我,因为他也有深刻的体会,一旦进了骗子的局就完全懵了。再聪明jīng明的人,也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防,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而骗子的伎俩看似简单,其实是花了非常多心血jīng密策划的,充分利用人们的贪心、爱心、好奇心、同qíng心等等进行布局,加上高明的手法和表演,所以能屡屡得手。

  我说我一定要找到那个老骗子,徐广利不停摇头:“他们得手了就不会再露面,找到他们的可能xing非常低。我一直在找,警察也说他们在找,但是没有任何收获。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连警察都不重视了,因为不可能在本地找到他们了。”

  “我的qíng况跟你不一样,骗你的人几百万到手,肯定跑得远远的;我被骗的只是一把旧尺子,当古董卖最多只值几百块,他不一定会立即远走高飞。”

  徐广利问:“什么材料做的?”

  “不知道。”

  徐广利冷笑:“假设是紫檀木做的呢,也值几百块吗?假如是鲁班用过的呢,那就是无价之宝了!”

  我无语了,很多东西的价值是不能从表面来判断的,这把尺子的真正价值我并不知道。可是那个老骗子怎么能知道我箱子藏着一把鲁班尺呢?对了,他并没有说我的旅行箱里有鲁班尺,只说我的箱子里有邪气,那么就是我的鲁班尺能发出普通人感应不到的气息,只有修道的人能感应到。但这样也说不通,老骗子如果真是修道的高人,怎么会用诈骗的手段来骗我的东西?

  我一向不太喜欢徐广利,第一因为他利字当头,有时会为了钱翻脸不认人;第二因为他的人品不好,得理就不饶人,尖酸刻薄毫不留qíng面,就是个市井小人。不过说实话,徐广利对我还是算挺慷慨的,并且我们曾经“共患难”,现在又要结成同盟一起找骗子,所以他邀请我跟他一起住时,我答应了。

  徐广利住的地方就在他看的店后面,是一个单身公寓,他老板出钱租的,条件和环境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安顿下来之后,我就开始早出晚归,在火车站、汽车站、古玩街等人流多的地方转悠,寻找两个骗子,当然主要还是找老骗子。徐广利并没有拍下骗他的人的容貌,只是凭他的口述警方画了一副肖像,只有七八成像,没有特别的特征,不容易找。

  转眼三天过去了,我毫无收获,打了一次电话给警察贾曲,他说正在找……

  第四天一大早我又出门了,尽管没有多少希望,我也要努力,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老骗子有可能逃远了,也有可能把鲁班尺出手了。

  出门得太早了,路上人还少,站在路边等公jiāo车时,有一个老头提着一个鸟笼从我旁边走过,笼里面是一只很jīng神的八哥,但比起老骗子召来的那一只还是有很大差距。

  我灵光一闪,那一只八哥十有八九是老骗子养的,邋遢的老道虽说不多,偶然还是能见到一两个的,要是老骗子把道袍一脱,我怎能打听得到?那只八哥却是万中无一的,只要是爱鸟的人见过一次,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打听那只八哥更容易。找人不如找鸟,找到了鸟也就找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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