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收了手机,笑嘻嘻问:“师父,你召蝴蝶的法术能教我么?”
老骗子见我收起了手机,脸上笑容更见亲切:“师父的本事不教你,还能教谁呢,这个其实不算法术,只要采集一些香味特殊的花蕊yīngān,研末,以川椒末涂手再沾上花蕊粉,便能招手引蝶。”
难怪他召蝴蝶之前手舞足蹈,原来是为了把气味发散出去。我再问:“那道吸蚊子的符好神奇啊?”
“这个更简单,奥妙不在符中,而在墨中,先把墨条放入癞蛤蟆口中,用布包住埋在土内,七日后取出便成。”
都是一些小把戏,但是没有戳破之前,在老骗子的jīng彩表演之下,却是神奇无比。我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老人家找一只病猫做什么用?”
“这个……”老骗子脸上露出一些尴尬笑容,“也是江湖小把戏,像上面那只多嘴的鸟一样,驯养了用来做帮手。”
“我不多嘴,我很听话。”屋顶的八哥抗议了。
“喵~”
屋里传来一声虚弱的猫叫声,那只被老骗子丢在地上的黑猫居然没死,蜷缩在角落,耷拉着耳朵卷着尾巴,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着我。我平时并不喜欢猫,这时看到它可怜的样子,突然心软了,对老骗子说:“把猫给我。”
老骗子道:“刚才施法没有完成,这只猫已经废了,徒儿你要是喜欢猫,为师去找一只机灵的,施法开启灵识调教好了再给你。”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门外那些笼子就证明他已经弄死了很多小宠物,他的邪法根本没有用。我又不是真的要养猫,只是想救这只猫一命,所以不容置疑地说:“我就要这一只了。”
老骗子走到角落把猫抓起来,从窗户铁栅栏之间塞出来,我接过了猫,发现它真的很瘦,很轻,摸上去都是骨头,真的好可怜。
老骗子只骗灵物不骗钱,颇有职业道德,认罪态度也不错,拿回鲁班尺我已经不那么恨他了。太婆说过,为人做事要留一点余地,得意时切莫忘形,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会许多江湖奇术老骗子?我没有必要做得太绝,对他挥了挥手:“师父再见了,最多半天门就能打开,我还有事要忙,就不侍候您老人家了。”
老骗子的表qíng颇为复杂,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我走出了十几米远,后面传来他的声音:“好徒儿,你要是想学本事,可以到这里来找我,我还会在这里逗留几天。”
我暗中冷笑,我还会再回来上你的当被你骗么?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他了,否则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简单法术,就把老骗子困住无计可施了,这说明法术是不分高低的,实用的就是好法术!
第八章 新的工作
我脚步匆匆,抱着黑猫走过田野来到大路,把它放在路边。我本来就没想要养猫,况且老骗子说这只猫已经废了,我当然不可能收养它。
“喵~”
黑猫轻声叫唤,抬头望着我,似乎有些留恋不舍。这时我才发现它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可能是逆着阳光,光线太亮了,眼瞳收缩得只剩一条线,两个眼睛像是透通的蓝宝石,美丽、纯洁又神秘。如果它吃胖一点,把毛打理整齐了,应该是一只很好看的黑猫。
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背:“我没时间也没有jīng力照顾你,你走吧,以后小心不要被坏人抓住了。”
“喵~”黑猫又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也像是在道别,然后转身走了,很快钻进了路边的糙丛中。
我往进城的方向慢慢走着,脑海中不时闪现那只黑猫的眼睛,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为什么我会对一只猫这么关心?仔细回忆之前的经过,我突然发现那只猫的眼睛和表qíng很丰富:在小屋里它装出非常可怜的样子,我一看就想要救它;我准备放走它时,它表现出感激和倦恋的样子;当我拒绝收养它时,它没有哀求就转身走了,眼神中带着某种孩子气的倔qiáng……
我摇了摇头,一定是我想太多了,一只猫怎么会有那么复杂的表qíng?况且还是一只已经报废的病猫。我不确定老骗子的“废了”是什么意思,可能是他施法的紧要关头被八哥的声音打断,没能成功。可是成功了又代表什么呢,像他说的比老虎还厉害?这应该是夸张的说法,既使他成功施法,黑猫最多就是变聪明一点,像那只八哥一样。
反正我没想养猫,更没想利用邪法来做什么,所以不去想它了。
回到城里已经过了午时,徐广利在古董店内昏昏yù睡,我把鲁班尺往他面前一伸:“专家,估估价。”
“咦,这是紫檀木啊!”徐广利顿时来了jīng神,“这就是你说的鲁班尺吗,怎么找到的?”
果然是紫檀,看来老骗子也有说真话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小得意,把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以为徐广利会夸我几句,不料他听完后脸色很难看:“你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审问,也许他跟骗我的人是一伙的。”
“我相信我的判断力,他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只骗特殊东西不骗钱……”
徐广利急切地打断了我的话:“你之前就是相信他才被他骗了,怎么能确定这一次没有被他骗了?”
我有些反感,徐广利就是这样,不相信别人,说话也很不客气,所以我不喜欢跟他来往。徐广利大概也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急忙说:“不过你能找到他,把尺子追回来,还是算你厉害。这样吧,你帮我找骗子,不论有没有找到,你欠我的一万块就不用还了,如果能找到,把钱追回来,我给你五十万。”
我摇了摇头:“你还是找警察吧。”
“警察不靠谱,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在帮我找,就是找到了,钱也不太可能追回来。”
我还是摇头:“第一你那个骗子我没见过,没办法找;第二他很可能早就跑到外省去了;第三,即使被我找到了,我也没有办法bī他jiāo出钱来。”
徐广利道:“你想一想,你去打工,一个月最多也就赚三四千块,要好几个月才能赚到一万。你才几天就找到了你那个骗子,花几个月时间绝对能找到我那个骗子,况且还有五十万,打工你要多少年才能赚到啊!”
这话虽然难听,倒也是道理。说实话,我不想帮他找,但是我欠了他的钱,尽管这个钱我碰都没有碰过一下就进了老鼠安的口袋,而且是因为他的失误,我被人坑了四十万,这一万块钱我不给他也说得过去。但我不是这样的人,借了就得还,现在他拿这个来说事,我很难拒绝。
再想一想,老骗子那么厉害的人物也被我逮住了,其他骗子又能qiáng到哪里去?去工厂当普通工人真的不是出路,不是为了生活我不愿意去做,如果我有能力找骗子、抓骗子,除bào安良又能发财,也不失为一个好“工作”啊!
我痛恨骗子,他们不仅利用了人们的贪心,也利用了人们的善良和同qíng,让本来已经冷漠的人们失去了最后的信任,让许多本来已经很困难的家庭陷入绝境。人活着需要希望,他们却是在抹杀希望,这种伤害有时比直接杀人更恶劣,而在法律上骗人远远没有杀人、抢劫严重,如果我有能力打击惩罚骗子,我就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
“怎么样?”徐广利满怀希望着地盯着我,他也是急病乱投医了。
“我试一试吧。”我答应了他,事实已经证明我有能力抓骗子。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还没有吃午饭吧?走,我请客!”徐广利大喜,jiāo代了小伙计一声,拉着我出门去了。
……
徐广利没能看出我的鲁班尺的价值,紫檀木虽然珍贵,这把尺子没用上多少木料,单论材料价值还是有限的。尺子上面没有什么名人的字迹印章,也没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从古董角度也没有太大价值。
我知道这把尺子作为法器的价值远大于材料和古董的价值,可惜我不懂怎样发挥法器的效果。《鲁班门秘传抄本上卷》中没有祭炼法器、鉴定法器和使用法器的内容,也许相关内容在下卷中,也许下卷中也没有,我没地方找下卷,只怕永远都无法证实了。
另外我感觉还少了一些东西,根据张灵凤对我说过的一些理论,使用法术需要qiáng大的jīng神力或真气,那么应该有些打坐练内功的方法,可是《鲁班门秘传抄本上卷》中没有这些内容。是以前鲁班门的人都不练内功,还是没有抄在这本书里?这个问题除非梦到我太公,还真没地方可以问了。
下午我就开始我的新工作了,头上戴了一顶遮阳帽,加上一副大墨镜,即使是熟悉的人也不容易认出来。抓骗子属于高风险的行业,没买保险也得给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真面目不能让人看到。鲁班尺的特征太明显,带在身上不方便,暂时放在徐广利的保险箱里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四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