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脑子里琢磨着,嘴上却不停:“我……我听说白语chūn你是历史系的名人,所以特意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夏姬’的生平?我自己去查资料,每一本都有不一样的说辞,也不知道该信哪一个。”
“夏姬?”
白语chūn皱眉,仔细回想。
何青目光如炬,立刻发现,白语chūn在皱眉沉思的时候,手已经不自觉的摸上了一缕长长的头发,白生生的指头来回缠绕穿梭,与乌鸦鸦的头发黑白jiāo织,映衬的格外有诱惑力。
何青心一沉:尽管白语chūn没有魂魄,但这一缕qiáng制聚集的执念也是穿梭了千年的时光的,若论qiáng度,恐怕跟完整的魂魄不相上下……
而现在,很明显,白语chūn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慢慢影响了。
白语chūn可不知道何青心中的担忧,她仔细回想一下,就知道何青说的是谁了。
之所以还要花时间去想,纯粹是因为她是历史系的,历史系的注重历史,对于这种香艳故事,难免就一扫而过,不像别的资料那么知之甚深了。
“夏姬,据查,应该是国姓姬,名字为綤,先嫁于子蛮,子蛮死后,又嫁给夏御叔,并跟夏御叔生下一子南,也叫夏徵舒。”
“夏姬此人,美貌绝伦,据《左传》里只言片语的描述,她未出嫁时就曾跟自己的庶兄厮混在一起,待到夏御叔死后,孔宁,仪行父,陈灵公等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
白语chūnxing格一向偏严肃一点,但解说到这时,也仍然忍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怎么了?中文系最近有关于夏姬的作业吗?”
何青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历史系的名人就是名副其实,居然连这样跟正史无关的人物也记得那么清楚,白语chūn这样一问,她就难免不好意思了。
仓促之间,只好随口搪塞两句。
“没有,只是我自己私下里研究一下……要这么说的话,夏姬她,看来的确不是一个好女人了?”
白语chūn却正色道:“我们借鉴历史,却不一定要全部相信历史。就算是真的史料记载,夏姬她本人,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太过于放纵自己的yù望了……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这样一个放在现代社会也人人喊打的一个角色,最后居然也在色衰时有巫屈那样的男人承诺愿意娶她,为她不惜放弃了家族……是非对错,不好多做评价,但最起码,她这一辈子,有这样的人愿意真诚相待,好像人生都没有缺憾了。”
白语chūn说到最后,语气隐隐有些寥落。
三分怅惘,六分叹息,最后,竟仿佛还有一丝羡慕。
敏感的发觉这件事的何青此时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一向以古板严肃不爱玩笑著称的白语chūn,居然内心对于爱qíng还有这样的憧憬与làng漫设想!
这人设崩了啊!
好忙……客人刚走,三只喵互不相让,屋子里一团糟。
这两章主要描写夏姬,是必不可少的过渡。其实夏姬初嫁是子蛮,但子蛮那里查不到什么信息,所以就直接写夏御叔了,昨天准备备注一下,结果忘了ㄟ(▔,▔)ㄏ。
好累(?;︵;`)
第七章 夫妻和合符
跟白语chūn或者说是夏姬的沟通就这么不了了之,何青面对这么一个气场无暇,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害过人的执念,也的确是无从下手。
她嘴上说的厉害,似乎是拳头大就有话语权,但真要做起来,自己那个坎儿就先过不去。再加上这只是一缕执念,连魂魄都算不上,一时半会儿,她也的确束手无策。只好无奈的放弃,任由这颗响当当的,捶不扁砸不烂的铜豌豆继续逍遥着。
她回到宿舍,向龙卫一询问了去除执念的方法,决心还是要解决这颗定时炸弹。不然万一勾搭上几个男的,偏偏执念又消散,苦的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语chūn吗!
但是玄门所有术法,凡是跟魂魄jīng神相连的,稍有不慎,就会对宿主造成很大的伤害。轻则震dàng,重则变成白痴。
因此,哪怕何青在这方面天资聪颖,也不敢托大,只好每天抽时间认认真真的练习,唯恐治不了夏姬,让她真的坑了白语chūn。
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没等她练出个所以然来,陆明霞的婚期就到了。
11月18日,刚好赶在周末,何青一大早跟陆邵丹一起起chuáng,也终于舍得给自己打扮打扮、拾掇拾掇了。
因为陆明霞这是二婚,嫁的又是一向家风清正的彭家,因此婚礼办的相当低调,连宾客都只邀请了与两家相熟的人,多余的请柬一概没发。
当然,这低调只是相对而言,就何青目前所看到的雕梁画栋,鲜花围城,这场婚礼从选址到布置,全都大气又喜庆,胜过市面上婚庆公司放出的vcr中的场景不止一筹。
新郎新娘并没有穿婚纱礼服,因为陆明霞觉得,这么大年纪了,穿婚纱不太合适,因此他们都选择穿上了大红嫁衣和婚服。红色的绸缎,金银线jiāo织的龙凤图,映衬的人都仿佛jīng神了许多。
今年已近四十岁的陆明霞在合体的大红礼服映衬下人面桃花,端庄盛艳,半点看不出两个月前她的颓丧与绝望。此时与新郎彭元几番对视,居然难得的找回一点少女的羞涩感,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婚礼客人来的不多,但都是这些家族中的佼佼者。何青看着忙忙碌碌的现场,找个机会将手中简单的礼盒送给笑语盈盈的陆明霞,真诚的祝福一句:“愿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家族兴旺。”
彭元是第一次见何青,对这个女孩并没有印象,这场合又太紧张,他只好含糊道一声谢,就准备请人入座。
陆明霞看着何青郑重祝福的脸庞,忽又想起两个月前那个让她痛彻心扉又大彻大悟的夜晚……她眼圈一红,qiáng忍住想要淌下的眼泪,沙哑着声音对何青道:“谢谢。”
一边的新郎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妻子,见她qíng绪明显低落,眼圈也红了,顾不得正在招呼的客人,急忙两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头。
“明霞……”
陆明霞摇了摇头,看着这个老实忠厚的贴心人:“没事,我就是有点感慨,今天很幸福。”
说完,拉着彭元就对刚才那位客人赔礼道歉了。
何青坐在离他们最近的那张餐桌上,她看着这一对璧人,对陆邵丹说道:“放心,我看你小姑姑红光满面、气蕴天庭,明显运势大好,夫妻宫格外美满,这位彭姑父看来的确是她的姻缘。”
这话一说,一直以来心中都隐隐带着担忧的陆邵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来的都是陆明霞和彭元的同辈,连长辈都很少,陆邵丹这样的小辈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婚宴典礼结束后,大家吃吃喝喝,很快就散场了。
只有何青,被早就打定主意的陆邵丹拉着去了婚房。
说是婚房,其实是因为彭家老宅太远,所以临时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当做新娘子休息的场所罢了。
毕竟,晚上还有两桌家宴呢。
这是星级酒店,房间宽大,五脏俱全,连阳台都布置的好好的。
大红的喜字从门上贴到门内,何青进屋一看,连卫生间透明的隔窗上都贴上了红红的喜符,她心中暗暗琢磨着:看来这有钱人家的婚礼,在细节方面,和平凡人家的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早已等候多时的陆明霞,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拉着何青的手,急急走到了客厅里。
客厅里坐着早已换下便服的彭元,他看着陆明霞带进来一位年轻女孩,认出了是上午惹得她差点落泪的人,口中疑惑道:“这是……”
陆明霞赶紧为他郑重介绍:“这是何青,邵丹的同学,也是对我有救命之恩,对陆家都有恩的大恩人。”
彭元并不十分清楚蒋建国的事qíng,虽然疑惑何青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是陆家的大恩人,但妻子这么说了,他也连忙站好,郑重的打招呼。
关键时刻,何青的态度是很能拿的出手的,她站直身躯,面对陆明霞的感激和彭元的尊重,不卑不亢,一脸淡定:“不用客气。”
但这场面她也就只能撑三秒,客气过之后,她想起过来的目的,把陆明霞放在桌子上的礼盒拆开:“陆姑姑,这是我jīng心制作的礼物,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她打开盒子,漆黑的绒布映衬下,两颗被叠成心型的明huáng色符纸露出来,上头隐隐透露出的朱红色纹路几经折叠,更是带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感觉。
彭元一家子都是故纸堆里出来的文化人,自然一眼就认出这是道家的符咒。他虽然学识过人,为人却并不迂腐。但此刻看到这种明显宣传封建迷信的东西,仍旧忍不住出口问道:“这是gān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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