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等凶神恶煞让公主府的管家都失了职业水准,望舒睁大眼睛看来看去都没发现端倪,只好替一众病人枕了脉,再留了安神药方。
行舒只跟在望舒身边,一直笑而不语。二人出了公主府,行至窄巷,狐狸天仙笑道,“灭口的来了。”
驸马爷能杀掉不听话的妹妹和妹夫,还能毁了妹夫全家,这种人怎能允许望舒打探完自家的三分地儿还能全身而退呢?
望舒道:“我猜驸马所为,公主是不知道的。”本来,公主和驸马并不住在一块儿,公主见自己的丈夫,要另行传召。何况,这对夫妻据说感qíng也不太好。望舒瞧见向着自己冲来的五个持刀彪形大汉,拉着行舒的袖子问,“你的身体要不要紧?”
行舒笑道:“对付几个杂兵,我还不必动用仙力。”右手拇指食指轻弹,五道符篆像长了眼睛,一人一张,贴在来人的脑门,符篆上金光微闪,五位彪形大汉就此化作青烟,随风而逝。
望舒止不住惊叹:这也太轻描淡写了。
“仙人行走人间,规矩不少,尤其忌讳cha手皇权和顶级门阀争斗,否则大损修为。”行舒反手挽住望舒的手,而望舒并没半点抗拒不快之意,行舒心中大喜,“除非有人昏了头,主动挑衅。”又怕望舒心存疙瘩,解释道,“这五人中最少的也手握十人xing命。”
望舒慡朗道:“我知道他们死有余辜。再说了,便是圣人也没有站着让他们杀不反抗的道理。”
两人手牵手幸福的回家,而那位驸马得了消息之后则惊出一身的冷汗。
望舒回家便下厨做饭,不多时四菜一汤登场,三人正准备下筷开吃,叩门声远远传来。吃饭的正厅距离大门这么远,却能把叩门声听得一清二楚,这里若没行舒的手段望舒真是死都不信。
打开大门,便见邻街的绣品店老板娘端着一只锦盒,身后站着位目测二十余岁美貌青年。
老板娘笑道:“这是我家相公,刚才多谢仙君出手相助。”
望舒看向行舒,目光里带着疑问。
行舒指指俊美青年:“公主府里诸多怪事,全拜这位兄弟所赐。”
青年笑笑,躬身行了个大礼。
把这对夫妻请进家来,老板娘甫一落座便打开锦匣盒盖,里面整整二十颗珍珠,颗颗圆整均匀,散发着柔和的七彩光芒。
每颗珠子都是皇后凤冠上大珠的水准,望舒的母亲是位郡主,给女儿留下的嫁妆称得上价值连城,却远比不上这盒大珠。
行舒凭空一抓,拈了颗大珠在手,“你们有心了。”
“当不得仙君夸赞。”俊美男子带着淡淡的笑容,嘴唇不动,话音直接传入脑海,“我乃东海鲛人,成年之日巧遇三娘,一见倾心,结为夫妇。成亲之后,一直在京城居住。不知那位贪得无厌的驸马从哪里知晓我的身份,便趁我不在家的时候qiáng掳我妻儿,圈禁起来,刻意nüè待,只为让我儿哭泣,他们方可取珠谋利。”
望舒不解:“取珠?”
行舒指指匣中珍珠:“鲛人泣珠,你可听说过?这珠子乃是鲛人的泪水与体内水jīngjiāo融所成,很是难得。不过哭得多了定然伤及本源,要么修为停滞要么损及寿元。其实,这珠子最珍贵的地方便是其中蕴含的水jīng,滋养ròu身的效果很好,我想那驸马应该不知这一点,他只是看上了珠子的好模样,想卖个高价同时取悦下他那公主妻子。”
望舒愤愤道:“够可恶的!”
鲛人族美男子颔首继续道:“我回京后冲入公主府想把妻儿救出,再给他们留点教训。谁知驸马那里也有高人,将我捉个正着,今日正为仙君所救。”
行舒知道望舒对修为高低层次一点概念也没有:“鲛人属水,只要找个像点儿样的土系阵法或者法宝,便能轻易将他囚禁。”
望舒笑道:“行舒,你口中所谓像点儿样的,也不那么易得吧?”
“哼,最近心术不正的修士越来越多。”火凤羲和翩然降临,“行舒,我看咱们也该动手清理清理了。”
俊美鲛人青年拉着妻子急忙起身拜见,面对羲和不同于行舒,敬中还带了浓浓的畏。水固然克火,但火若是太大太猛,水也只有被压制得服服帖帖的份儿,比如现在的鲛人青年。
行舒颔首道:“责无旁贷。”抬手轻点,只见一点银白色光芒在鲛人青年额头一闪即逝,“有我们在,再不会有修士无端行那qiáng抢劫掠之事。”
青年大喜过望,拉着妻子再次大礼拜谢,夫妻俩心事放下,又与仙君们聊了一小会儿,方美滋滋的告辞。
行舒与羲和主动护持鲛人夫妇,望舒绝对乐见其成,“没想到仙君们也主持公道,我还以为仙人们最怕麻烦呢。”
行舒被夸也不会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这么好。”
羲和一句话就把望舒的美好印象打回原形:“鲛人族一直都亲近仙界,不好坐视不理。”望舒的厨艺深深的打动了火凤——吃人嘴短嘛。他说话越来越和气,“鲛人族有个特点,他们会在自家附近挖通一个由纵横jiāo错的水路构成的大网。因此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公主府,但他做坏事的经验不足,弄得yīn气太重,令公主府里的人疯了不少,也让驸马延请的修士发觉了。”
行舒摇头道:“你不能要求太高,鲛人族一向安分守己,这位鲛人兄弟成年都没多久……”
望舒眨眨眼睛:“饭菜都凉了,谁去热热?”
羲和闻言,身周腾起赤红火焰,“看我的。”火焰绕着碟子和瓷碗转了一圈,饭菜便冒起袅袅热气,香气扑鼻。
望舒见此,也被深深的感动了,“太方便了!”
当晚,不速之客到访——正是驸马家的供奉,一位在人间算是有些名气的修士。值夜的羲和手指轻弹,便彻底封印了来者的修为,这位修士也是个慡利人,知道自己踢了铁板,当即诚恳赔罪。看在此人恶行不多,更罪不至死的份儿上,羲和给他了个深刻的教训,便放人离去。完成任务的火凤回房,煮了茶,便开吃望舒亲手制作的点心。
行舒前来探望,羲和请他坐下,之后继续他的消灭点心“大业”,狐狸天仙不由皱了眉头,“你怎么总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羲和头也不抬:“我就这么点儿追求了,不行啊?”
行舒望着那几块点心,深吸口气面露忧色,“能让咱俩都克制不住……”
“你终于绷不住了,”羲和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打断了好友,“有这种天赋的,我只听说过两个:幽冥族以及狂魔族。”幽冥族实力qiáng大,他们xingqíng却比较平和,行事一向低调且神秘,对仙界保持着中立态度;而狂魔族族人十分罕见,却是狂热的好战分子,完全不可能和仙界中人和平相处。
行舒轻声道:“虽然安抚过望舒,但我还是止不住担心……万一……”
羲和拍拍行舒的肩膀:“我也拿不准,不然请王子殿下过来验证一下?”
行舒急道:“不行!若真是狂魔一族,望舒在那位王子面前还能有活路?我宁愿带她走,哪怕隐姓埋名……”
羲和盯着行舒的眼睛:“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护着你们逃跑。”
行舒按着羲和的手,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却说解决了后顾之忧的鲛人夫妇成了望舒这儿的常客。这天,鲛人夫妇带了两个长着淡蓝色眼睛和鱼尾巴的小ròu团前来拜访。
小家伙们对行舒和羲和都是不敢凑近,又敬又畏。而望舒对他俩一张开手臂,这对玉雪可爱的小姐弟先后用鱼尾巴在地上一弹一跳地扑进了望舒怀里,细腻柔滑的小脸蛋还贴在她颈上一个劲儿的蹭来蹭去。
团子的爹娘默契的展颜一笑:“他们两个最是黏人。”
羲和向行舒道:“狂魔族是不可能讨小孩子喜欢亲近的。”
狐狸天仙捂着胸口:“我知道啊,可我还是揪心。我努力了十世,好不容易没有qíng敌环伺,还顺利得了她青眼,你让我肯如何放弃?”
火凤神色复杂:“你在……患得患失?”身为逍遥天仙控制不住自己qíng绪的qíng形已经极其罕见。实际上,万余年的修行早令行舒道心稳固,若非用qíng太深,也不会如此失态。
“什么时候你也能像我这般用心,你就能抱得如意娇娘了。”
羲和闻言,眉头都拧成一团,“你的经历真的有足够说服力吗?”
如今望舒和行舒关系未定,自是分房睡觉,不过行舒总能厚着脸皮缠着望舒,直到望舒睡熟他才肯离开。今晚,行舒一如既往的坐在望舒身边东拉西扯,倒是望舒忽然皱眉道,“行舒,你为什么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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