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发现叶镜之不走了,回头看他:“镜之?”
叶镜之抬头便说:“这里yīn气很轻?”
奚嘉没想太多:“也算不上很轻吧,就是和景独湖其他地方比,是淡了一点。我在景独湖周围住了很多年,大学也在这附近,这片湖yīn气挺重,虽然湖也不是很大,但是yīn气是真的很重。如果你有机会到湖里感受一下,应该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奚嘉刚刚说完,叶镜之突然拉着他的手,一个箭步冲到了小岛的边缘。
奚嘉错愕地看着叶镜之,只见他手指一动,一小股清澈的湖水从水面上飞出,窜入他的掌心。冰凉的湖水躺在温热的掌心里,仅仅只是数秒钟,便让人感到一阵凉意。这还只是九月的湖水,就已经有一股凉意钻入骨子里,叶镜之再仔细一看,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黑色yīn气映照在他的眼中。
刚才坐快艇上岛、乃至于之前一次次从这片湖旁买菜回家的时候,叶镜之从未注意到景独湖的yīn气很重。水属yīn,水多的地方,向来yīn气重。按理说景独湖yīn气重是理所当然的,这个yīn气的浓郁程度也没超出它该有的程度,只是在适当的范围里属于偏重的那一类。
然而……
叶镜之拿出手机,给嶒秀真君发了一条消息。
奚嘉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在gān什么,叶镜之却转首看他,郑重道:“以这片湖的yīn气,这座岛的yīn气绝对不该是这样。嘉嘉,这座岛的风水不错,却远没有到能挡住湖水yīn气的程度。秦三世之前说这座岛和长生殿很像,我们都以为是说它yīn气重。按常理来说,它的yīn气明明属于正常,可没想到,它其实不是yīn气重,而是yīn气太轻了。”
奚嘉有些明白叶镜之的意思,只是他仍旧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过多时,嶒秀真君便拿着罗盘急匆匆地赶过来。叶镜之没有废话,直接说出了景独湖浓郁的yīn气和这座岛淡薄的yīn气。嶒秀真君大吃一惊,和叶镜之一样,立刻召来一捧湖水观察里面的yīn气。
最后,嶒秀真君神色严肃:“不错,叶小友,这座岛的yīn气不该如此轻!”
两位天师开始探讨桃花岛的风水布局,他们还给烛照真人等人发了消息,让他们赶快过来。当天晚上,奚嘉和子婴回家,玄学界的数位天师却将桃花岛团团围住,由政府下令,桃花岛需要关闭重修,短期内不允许任何游客上岛。
这群天师之前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因为在他们心中,两个极yīn之体同时出现在苏城说不定真是巧合。没出事之前,谁知道是不是凌霄爸爸心qíng好,让苏城诞生了两个极yīn之体。
可现在,一个确切的问题摆在大师们的面前。
“为什么这里yīn气这么淡?不可能!这片湖yīn气重了点,但还在允许范围内。为何偏偏是这座岛,yīn气很轻?向阳而立,地走水龙,yīn阳相合,风雨所会。这只是普通的风水局而已,哪有异常!”
“这是在挑衅老夫的权威,到底是哪位道友布下了这座风水局?”
“就是!把那位道友请出来,我等要请教请教,这普普通通的风水局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
过了半天,政府终于找出了几十年前那位帮着修建桃花岛的天师。大家还以为是哪位前辈大师,谁料接过名字一看。
嶒秀真君:“……陈伟?莫非是贫道孤陋寡闻了,不知这位道友是谁?”
不醒大师:“阿弥陀佛,此人很明显不是我佛道中人。”
其他几个天师也开始琢磨起来,这个陈伟到底是谁。等琢磨过一圈后,跟在烛照真人身后的一个天师突然惊道:“咦,贫道的二十四师弟似乎就叫这个名字?”
众人齐刷刷地向他看去。
烛照真人这才想起来:“对,老夫的七师弟的第十一个记名弟子,好像是叫这个。”
众人:“……”
竟然只是一个弟子辈的天师?虽说大家都觉得不可能,但除去诡异的yīn气,桃花岛的风水局确实很普通。
嶒秀真君问道:“那位陈道友如今何在?”
烛照真人哪里知道这种事,他看向自家徒弟:“问你呢,你陈师弟现在人呢?”
那弟子面色古怪地回答道:“陈师弟去年过世了,享年八十二岁……”
众人:“……”
八十二岁!放在玄学界绝对不算是老年人。居然八十二岁就过世了,看样子修为是真的不高……
当事人已经找不到了,大家只能继续自己琢磨。
第二天,奚嘉上岛看叶镜之。一群白头发白胡子的天师围绕着整座小岛到处乱晃,叶镜之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亭子里。叶镜之是真的不擅长这种yīn阳八卦的法术,可他又有天生yīn阳眼,能直接看到yīn气,且十分jīng准,所以不能走。
奚嘉看着自家叶大师整天无聊地坐在亭子里,只能看yīn气。那些前辈大师真是不把叶镜之当外人使,有个什么法子就找叶镜之做实验,让叶镜之看看他们的风水布局是否和桃花岛上的一样。
奚嘉在岛上才待了三个小时,就有七位天师来麻烦叶镜之。偏偏他家叶镜之还从不拒绝,谁要帮忙他就立刻过去,帮完了人家前辈随便咕哝一句“原来这里还有问题”,连谢都不谢转身又去做实验,叶镜之就乖巧地又回到亭子里安安稳稳地坐着,等着去帮下一个大师的忙。
看着这一幕的奚嘉:“……”
不行,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家叶大师不要这么好心了,你们至少得说句谢啊!
奚嘉自己带了一些水果,本来是想给叶镜之的吃的,可是叶镜之不吃,他便自个儿坐在亭子里啃苹果、吃梨子,瞪着那群只会喊“叶小友快过来”和“原来如此”的天师。
越来越郁闷的奚嘉:“……”
奚嘉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小气吧啦,反正不管,只要牵扯到叶镜之的事,他都小气得不行。
到傍晚时,叶镜之从不醒大师那边回来,见到奚嘉坐在亭子里独自啃苹果、生闷气。他并不懂奚嘉在气什么,只以为奚嘉是在这里觉得闷,不想待了,他便道:“嘉嘉,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去。”
奚嘉一愣:“你要回去了?不要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是还没找出原因么?”
叶镜之道:“我想去看看那座沧làng亭。”
“沧làng亭?”
叶镜之颔首:“是。这里有座亭子,那里也有座亭子。”
奚嘉突然明白:“你是觉得那个亭子有问题?!”
叶镜之先是摇头,又点点头:“或许吧。之前我和嶒秀前辈去看过那里,实际上并没有问题。只是……我个人感觉有点不对。嘉嘉,明天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奚嘉自然答应。
当天晚上,嘉哥带着自家叶大师离开桃花岛,喜滋滋地回到家。子婴见叶镜之回来,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小岛与长生殿气息相近,奚嘉,今夜我去岛上看看”,便离开了房子。
这是在给嘉哥制造机会啊!
然而,这个机会嘉哥把握不住。他和叶镜之睡在同一张chuáng上,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去看沧làng亭,所以两个人早早就睡了。临睡前,叶镜之低下头在媳妇嘴唇上亲了一口,这是一个简单的晚安吻,不过多时,两人便睡熟了。
这些天来叶大师最大的进步,恐怕就是能肆无忌惮地亲亲了。
互相帮助他还会红脸害臊,但亲媳妇这种事叶大师已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这是我媳妇,媳妇允许我亲亲,我想亲就亲!
第二天大早,奚嘉和叶镜之动身前往沧làng亭。他们将车停好,走进了古城区的巷弄,买了门票进园参观。奚嘉已经十多年没来过这里,对这里有点陌生,叶镜之却是刚刚来过,他带着奚嘉径直地走向沧làng亭。
与此同时,岐山道人从国外赶回苏城,抵达了桃花岛。他一上岛,得知桃花岛的异常后,非常无语地撇了撇嘴:“老夫擅长的是阵法,是阵法!这种风水布局、yīn阳算数的玩意儿,老夫哪里知道,来也没用。”说着就打算走人。
烛照真人故意说道:“岐山你这个老家伙,莫不是怕丢脸,算不出这桃花岛的异常吧?”
岐山道人哪里不知烛照真人是在挑衅,但对方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过身,chuī起胡子:“老夫会丢脸?”
烛照真人嘿嘿一笑。
岐山道人冷哼一声,走上前来:“不就是风水八卦么,老夫年轻时候也学过一点。要说这个玩意儿,最擅长的还是九遗君道友了。他们前山派在蛊毒和风水上可是一绝,当年的连晨道友也很擅长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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