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对他的错爱有时令他觉得是种很大的负担。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那东西他已经先给了姒殷。他不否认对拾来已不若先前那般厌恶,相反,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有些喜欢,甚至也会为他担心,但若说到心里最重要的人,只怕还是那小鬼吧。
那小鬼,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
他今日一番奔波,到底还是觉得疲累,默默想了一阵,终于叹息着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在他睡着后不久,那个被他认为已经熟睡的少年却缓缓张开了眼睛,他凝视着他,眼睛里的哀伤比dòng外的夜色更浓。
“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喜欢上我呢……你可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一场大雨过后,虽说阳光仍自耀眼,但天气却一天比一天凉慡起来,天一教总坛中数十亩的荷花都开败了,只剩下一大片浓绿的荷叶随风飘摇。
东方紫最近的心qíng出奇的焦燥。
他已经想出无数花招来哄殷儿开心,但殷儿对他却还是那么清清淡淡的样子。时间一长,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殷儿很少主动与他说话,每天最常待的地方便是书斋,坐在里面静静地看书,要么就对着窗外发呆。
他发呆的时候东方紫会眯着眼猜测他在想什么,猜测的结果让他觉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他讨厌殷儿发呆时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红晕,也讨厌他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更讨厌他眼睛里那种思念的神qíng,这一切征兆都在告诉他他的猜测并没有错,殷儿心里还是只想着那个姓魏的家伙!
看来上次揭穿魏可孤的前世,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为什么殷儿一点都不憎恨熊商?在楚王宫中待了一个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难道那时背叛自己的就不止是他的身体,连心都已经叛离了么?
这些疑问在他心里翻腾着,有一条叫怀疑的毒蛇在噬咬东方紫的心。
他也知道自己也许是想得太多了,毕竟已是千年前的旧事。明明要殷儿忘记以前重新开始,但为何自己却还是纠缠在过往里呢?
--他尽量这样开解着自己,想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但也许是实在已黔驴技穷却收效甚微,他已经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哄得殷儿回心转意了。于是姓qíng越发焦燥起来,好几次一入夜便想直奔殷儿的房间,只是又觉得不甘心,他东方紫龙族出身,又是堂堂魔王,难道就换不来他一个旧qíng复燃、心甘qíng愿么。
这日教中没什么事务,东方紫一早便转回了内院,从书斋的窗口望进去,殷儿正坐在桌前看书。房中侍侯的婢女发现了,刚要出声提醒,东方紫摇头,示意让她悄悄离开,待房中只剩殷儿一人时,这才悄无声息自窗口潜入。
殷今日穿着一件淡绿的罗衫,领口宽松,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来,颈间又垂了几条发丝,这乌发雪肤映着那衫子格外出色,偏偏他自己却不觉得,握了卷书侧头看着,神态沉静。
常言说得好:一露二骚三纯。可见那穿着bào露体格风骚的到底还算不得上乘,倒是这静若处子的因给人无限遐想却反而更加吸引人。那东方紫虽说每夜有侍童泄火,但此刻一见,那一点邪念全被他这模样给勾起来了,慢慢举步靠近,距殷还有三步之遥时,也不知是因为他身上那股邪意确实过甚还是怎的,殷猛然一惊,丢了书本霍然回过头来。
东方紫见他脸色邃变,只得讪讪站住,笑道:“本想吓吓你,不料你倒比我想的要警觉。”
殷定了定神,不答,站起来便要往旁边退开两步,东方紫眼明手快,‘哎‘一声便一个箭步上去按着他肩头坐下,口中笑道:“你刚才看书看得那么入神,想来是本好书,继续看罢。”说着便把那卷书塞回到他手中。
殷见他一只手搭于椅背,另一只手却搁在书桌上,距离近得呼吸可以chuī动自己的头发,只觉得毛骨耸然,哪里还看得进书。
他往旁边挪动,那东方紫却趁势又挨过来,两人间的距离倒比先前更近了一些。殷又窘又急,自东方紫qiáng留他在此地他便很少主动开口向他说话,但此刻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得又偏了偏身,道:“你,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他日日待在书斋中与书墨为伍,身上有淡淡的墨香味,东方紫爱煞他这种香气,把头埋在他颈间细闻,随口笑道:“哦,为何啊?”
殷无奈,只得把头也偏开,低声道:“你在这里……我看不进去。”
东方紫一笑,取过他手里的书一扔,道:“既然如此,那不看也罢了。”几句话的工夫他已跟着挤到椅子上来,邪邪笑道:“那我们就做些别的事可好?”
第32章
殷一呆,脸色忽然惨白。
东方紫的企图再明显也没有了。只是他此刻对他只有惧怕,连靠得近些都会胆颤心惊,更何况是与之合体jiāo欢?殷抽身便想逃开,奈何东方紫动作比他更快,双臂一搂已将他紧紧禁锢在怀中。
只是这样一抱,东方紫已觉得一股郁火直冲脑门,他一直想等殷心甘qíng愿,但此刻实在没了那个耐姓,俯身下来便热烈地亲吻噬咬着殷的脖子,一只手又急不可待地去扯他腰带。殷又惊又怕,吓得几乎晕过去,他被东方紫这么一弄,全身的jī皮疙瘩都如雨后chūn笋般齐齐冒了出来,本能地死命挣扎。
东方紫把他的挣扎抗拒全当作耍花枪,听他发出呜咽声,更觉qíng热如火,喘息道:“我们已有千年未曾做过……殷儿,真是想死我了……”说着,抱了他便往书桌上一放,大手已摸到后庭。
殷大叫一声,反抗顿时越发剧烈起来,手足并用,或蹬或踢或踹,双手胡乱挥舞。他因对东方紫存了畏惧之心,气势上先就矮了一头,再加上本身体弱力微,若论力气,原本不是东方紫对手,但此刻拼命反抗,东方紫一时也未能得逞,他还想笑着安抚:“你乖--”话未落音,忽听啪地一声轻响,脸上已挨了一下。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这一巴掌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打在脸上不见得有多痛,但对一个qíng热如火的男子来说,却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没有比这更明显的抗拒表现了。
东方紫先前把他的推拒当作耍花枪,但这一巴掌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自圆其说,那原本带着无赖神qíng的笑顿时就僵在脸上。
殷本是胡乱挥舞一时凑巧打到他的,这时也已吓得呆了,及至回过神来,见到他盯着自己,眼中乌云慢慢凝聚,周身上下都流窜着一股bào戾之气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翻身下桌,跌跌撞撞便往门边奔去。
眼看便可夺路而逃,忽觉背后一阵yīn风,那两扇门在他眼前咣当一声大力合上。殷明知是东方紫搞鬼却不敢回头,脚步一顿,咬牙转向又往最近的一扇窗前奔去。
东方紫怎可能让他跳窗逃走,衣袖一挥生出一股yīn风来,生生在殷眼前将窗关上。殷还不死心,当初这书斋建设之时因考虑到通风采光等方面,屋中四面都开着窗,关了一扇那还有其他几扇呢。那东方紫此刻柔qíng蜜意已退,站在原地冷眼看他奔忙。他心中生出一种静静的残忍来,有如猫戏老鼠一般,偏不把所有的窗都一下合上,却要等殷奔到窗前时才不早不晚哗啦一声将窗关得严严实实,推也推不开。
待到最后一扇窗在殷眼前合上时,他终于绝望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断绝,此时这间书斋便有如一个密封的罐子一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而屋子中央,还站着一个恶魔。
殷面色惨白,摇摇晃晃慢慢回过身来。
虽是白天,但因门窗紧闭之故屋中光线显得十分幽暗,他看不清东方紫脸上的表qíng,只听他声音清晰而冷静地自暗中传来,“……过来。”
太清楚过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殷绝望地缓缓摇头,两行泪水忽然流了下来。
明明已到绝境却也不肯低头,东方紫心中大怒。他想要发作,却在看到他眼泪后硬生生按捺住了,顿了顿,qiáng行平心静气道:“你过来,我不伤你。……相信我。”
他不说最后三字还好,说了,殷微微一呆,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惨淡地笑意。
相信你。
东方紫,你怎么说得出口?我曾经是那么相信你啊……
殷闭了闭眼,摇了摇头,缓慢,而坚决。
咔嗒!
东方紫手上使力,硬生生掰下了紫檀木书桌的一角。
龙族的姓qíng本就较为bào烈,他从小又深受溺爱,养成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脾气。当年他在东海龙宫时底下的水族哪一个不怕他七太子,都知道只能顺着他的意,而他的逆鳞是绝对不能碰的。也因为这份脾姓,所以昔日他才能狠下心去杀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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