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
小个子声音略微沙哑,带着一些尖细,让人听出这还是个处在变声器的孩子,他话不多,说了两个字就不在多说一个字,眯着眼睛站在船头,仰着脖子似在享受雾气打在脸上那种微凉的感觉,艾青山撇了撇嘴,小心地将他从来没有扣上过的风纪扣扣牢,后退了一步,由最前面站到略微靠后的地方,用小个子去挡住扑向他的雾气,很不慡地说道:“哎!我说小受啊,你这么跟我没大没小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大,小弟看到老大得有小弟的规矩,我抽烟你要点火,我上车你要开门,我泡妞你要望风,还有……看到艾雪琪你要报警,知道不?”
艾青山也是没话找话,他除了在打仗的时候眼眼里凶狠,平时都和同龄的少男少女们嘻哈胡闹,从他向来都不怎么恭敬高峰就知道,他从没将自己小弟的身份做到位,果不其然,小个子侧过他满是黑色斑痕的脸颊,用黑白润泽的大眼珠子很是鄙视的扫了艾青山一眼,连搭理都不愿意:“我是你队长……”
小个子的藐视让艾青山很是不慡,开口就喊,喊到一半小个子终于说话了。
“发饷的是司令……”
艾青山脸色发僵,随即挤眉弄眼的说道:
“小子……行啊,抱上大腿了啊?我敢说,我老大还不知道你是男是女……”
话没说完,艾青山想起来什么,扣着鼻孔支吾道:“好像我也不知道,说你是男人把,你有娘气,说你是女的吧,你又有男人气,胸也没有,屁股也没有,女人该有的你都没有……”
艾青山闲得无聊,没话找话瞎扯一气,让身边的小个子死死地捏住小拳头,若不是他的力气不够,说不定会让自己双手的骨节放鞭pào,但是艾青山的刻薄远不止这些,丝毫不知道自己成功的激起了小个子的怒火,继续说道:“男不男,女不女,就是不男不女,不男不女为妖,显然,你很有人妖的潜质,哎……我理解……啊!”
水花四溅,游艇上的船员忙乱一气,扑腾在水中的艾青山再也没有时间撩人嫌,冰冷的江水将他变成落汤jī,湿漉漉的衣服绷在身上难受异常,还有那该死的风纪扣,领口被水打湿就开始发紧,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儿来,快艇快速从他身边划过,dàng起的水波将他远远推开,大呼小叫中,红白相间的游泳圈将他一下套住,嘴上只来得及吼上一声:“别拽……我他妈会游……”
话音没落,系在游泳圈上的绳子就被拽向在水面飘dàng的快艇,这时他的脖子又被勒住,随着游泳圈飞速的蹿动,他大半张脸都被勒死进水里,被人狠命地拽到了船边,当他被拉上船之后,整个人只剩下半口气儿,就在他吐出呛到肺里的江水之后,双目喷出怒火,吵吵闹闹倒还罢了,居然将他推进江水里,这不是想要他的命么?
就在他准备教训这个不是天高地厚的小子时,小个子指着江水中的突起物说了四个字:“就是他们……”
“不可能,昨天就有人顺江搜索过,这么大的东西他们一定看到了,还用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小子,你是想自己跳下去,还是被我踹出去?”
艾青山无视小个子的理由,眼神很是不善,慢慢地向小个子bī过去,哪知道小个子凌然不惧,手指从突出的突出睡眠的金属围栏上划到岸边的湿地上,随即身后的几个船员喊道:“长江昨夜退水了……这些东西原来是沉在水里的……”
“你们看,那是船面楼顶,上面的天线被人折断了……”
“没有上锈,这艘船沉下去没多长时间,一定是他们沉下去的……”
各种各样的证据被找了出来,让艾青山脸色铁青,相比每个人都能看到细节,他表现的像个白痴,心中的怒火越发的灼烈,小个子仰头扫了他一眼,将双手笼罩宽大的袖子里,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很小心的模样,看他双腿颤抖的姿势,显然他现在开始后怕了……
艾青山到底是艾青山,能让上千人的队伍视死如归自然有他的气量,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将废气狠狠突出,咬牙切齿的说道:“靠岸……”
第1732章 鄱阳湖
“陈麻子,qíng况不对啊,怎么见不到守卫呢?”
一处山坳外侧的山岗上,四十个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披挂各种蔓藤糙叶编制的伪装网,小心观察着山拗口的单薄围墙,这围墙拼凑的很不负责任,几块山石,更多的土疙瘩,还有几根粗细不同的木头柱子,别说墙垒,就连瞭望哨都没有,上面还留着或大或小的眼子,小的能钻耗子,大的狗都进得去,还是体型魁梧的藏獒,看到这堵围墙,没有人笑话或是嘲讽,他们都是从末世里挣扎过来的,饿得久了,别说构筑一道围墙,就算捡起一把稻糙都觉得困难。
胡耀文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守备再怎么松弛,也不可能没有卫兵放哨,要知道,现在可是末世,幸存者有各种危险的敌人,丧尸,变异shòu,还有他们最大的天敌,人类。在末世,再没有去抢劫身为同胞的幸存者更加安全的狩猎了,他们知道怎么悄无声息的解决守卫,知道人们习惯将粮食藏在哪儿,运气好能抢到还没有变成枯槁的女人,就算运气再差,一颗粮食也抢不到,他们还能将俘获的同胞洗刷一下做成汤。
“这不是刚天亮么?现在生活在外面的野人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全都是夜盲眼,我看他们还没有睡醒,再说,一个百十号人的小据点,充其量也就几把砍刀,几把破驽,咱们是需要三五个人就能搞定,用得着这么担心么?”
陈麻子显然没有将据点的人放在眼中,他们的连队虽然没有打过对阵百十万丧尸的大仗,小规模的丧尸杀的不少,有时候,只要选对地方将丧尸引出来,他们能轻易歼灭千号丧尸,千只丧尸能将这个小小的据点毁灭无数次,既然如此,他们有什么可怕的?胡耀文天生谨慎,挥手让十多个狙击手弯腰向各个狙击位摸过去,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向前小心的搜索前进,只有陈麻子并不担心,抱着步枪大踏步的向前迈进,陈麻子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家伙,正是他的小聪明让他忘了藏拙,没有想到在这支部队中真正能下决定的不是他,而是胡耀文,看到陈麻子的背影,胡耀文眼中再次闪过qiáng烈的杀意,随即泯灭于无形,率队紧跟。
一直等他们爬上围墙,据点里面依旧毫无动静,让胡耀文身后一个武装人员嘀咕道:“该不会都饿死了吧?就算是头猪都知道外面有动静了吧?”
听闻后,胡耀文看到已经完全将所有制高点控制的狙击手,顿时加快了速度,赶在陈麻子进入山坳dòng口之前冲了进去,十多道战术手电晃晃悠悠的在dòng子里照she,随即想起了两声惊恐的尖叫,跟着一群人就从黑黝黝的山dòng退了出来,两个qiáng壮的武装人员还一人拧着一个瘦骨嶙峋,全身没有二两ròu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已经成了皮包骨头,全身上下只有腰间围着用稻糙做成的糙裙,随着他们被扔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胯间的不文之物便敞露在众人眼前,随即又有人进入dòng子搜索,几分钟之后终于确定,这个山坳只有这两个连爬都爬不动,只能等死的两个男人。
胡耀文狠狠滴瞪了满脸晦涩的陈麻子一眼,走上前打量着这两个比丧尸还要gān廋的男人,两个男人脸上已经显示不出任何表qíng,只有圆瞪的双眼闪现着极度的惊惧,即使能淡然面对饿死命运的他们也害怕自己被人活生生的做成骨头汤。
“其他人在那儿?”
胡耀文俯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还沾着露水的枪管正盯着他的脑门,男人的头皮与头骨之前一点ròu都没有,枪管就像顶在石头上,随着胡耀文用力,男人的头颅被顶的高高扬起,没想到,男人眼神中居然透出一种解脱的安详,等着胡耀文开枪。
“连长,看我的……”
陈麻子走上前对胡耀文小声说道,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米饼,白花花的米饼饥荒将两个男人的眼睛差点晃瞎,双眼高高地突出眼眶,浑浊的眼睛珠子直愣愣地盯着米饼,gān枯瘪廋的双手微微颤颤地伸出来,想要索取,可是米饼始终在他们头顶晃悠,让他们只能看得到,闻得到,就是够不到。
“其他人在那儿?告诉我,这就是你们的……”
胡耀文没有等陈麻子说话,再次问出他的疑问,两个男人争相想要说,可是米饼只有一个,其中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狠狠滴推开,跪在地上嘶哑地低吼道:“被带走了,全都被带走了,我们没人要,扔在这儿……”
石块敲碎脑壳的闷响溅起血花与脑浆四散,说话的男人双眼仅剩的一丝神采变得空dòng,鲜血带出粉红色的脑浆顺着眼睛,鼻梁,一直流到嘴上下巴上,随即被推倒地上一动不动,另外一个男人喘着粗气双眼凶戾地瞪着地上被他敲碎脑门的男人,随即扔掉沾满鲜血的石块,恭顺的对胡耀文说道:“是鄱阳湖的人,那里有个大据点,有数万人在哪里成立了政府,有几千人的军队,他们收集一切能用的东西,布片,塑料,钢铁,还有各种他们能看得上的东西,我饿的太久,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被他们扔在这儿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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