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已经……死……”
话还没说完,林健的喉咙口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地涌出。
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夜幕,似乎也更为深沉了……
而同一时间,王保为也回忆了起来,那个时候,他正好刚刚挂断了那个打错的电话,从那个黑衣人出现到他杀害林健,一共只用了不到两秒,他立即就光着脚朝外面逃去,然而还没跑出一步,就被那黑衣人跳过来,一刀刺在了背后,随后,再将他的头割了下来……
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头颅和脖子的连接,已经全部断开了。
尽管已经看了许多这样的场景,但是此刻的安源等人还是吓得够呛,立刻就朝着月冬湖的方向跑去,连头也不敢回,生怕有什么黑影正在追逐他们。
在四人跑得气喘吁吁,再也迈不开步子的时候,安源停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渐渐得出了一些结论来。
他们忘记的事qíng,应该是……
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或许我们早就已经死了……难道没这个可能吗?”
安源颤抖着将这句话完整说出来的时候,一直认真地听着他说话的那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他们都无法理解。
“这话……什么意思?安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他已经渐渐回忆起了一部分。
那个时候在钓鱼的自己,明明钓上了几条鱼来,而这时候在他附近的卢卫平忽然发出惨叫,他循声看去,就见到他被一个黑衣人刺穿喉咙,把头摁入了水桶里面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狠狠地按住了自己的头,眼光迷茫地看向前方的月冬湖,那原本平静的湖水,此刻就如同一个将要吞噬掉一切的血盆大口一般,令人感到无比狰狞!
就在这个时候,姗妮又大叫了起来。
她回忆起,当初在小木屋里玩扑克牌的时候,她刚把自己的那叠牌给拿起来,抬起头一看,就望见在唐佩的身后有着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拿着一把板斧就朝着唐佩的脑袋劈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地实在太过突然,姗妮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黑衣人已经抽出斧头,斧头上沾上的唐佩的血,飞溅到了她手上拿着的那叠牌上……
但是那之后……自己却将这件事qíng“遗忘”了……
然而,更恐怖的记忆还在后面!
自己那天在帮忙捡柴的时候,之所以天上会掉下一个枝条,那是因为……杀死唐佩的恐怖黑衣人再度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将她的头发揪起来扔向高空,身体撞断了一根树枝,随后……她就跌落到地面上,脑浆崩裂而死……鲜血不断从她的脑部流下……
姗妮倒下后,丝瑶和子炎的恐怖记忆也一并苏醒了。
那一天,篝火的消失……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黑衣人,紧接着疯狂地进行大屠杀。
当时,虽然所有人都四散奔逃,但每一个被他追上的人,都在一瞬间死在他的刀刃下。有些人是被砍去头颅,有些人是被砍去双脚,有些人甚至是被分尸为好几块……但是,毕竟有那么多人啊……不可能全部被杀的……
可……仔细回忆起来,当时逃掉的人,应该全部都已经被那个黑衣人杀死了吧……
不到十分钟,月冬湖的岸边,已经躺满了支离破碎的尸体,但很快,那个黑衣人又走到每一个死去的人身旁,捡起所有断裂的肢体,再将它们如同是橡皮泥一般重新地揉捏起来!
本来被切开的伤口,在被他重新装上去以后,就很快地复原如初,血迹也完全消失。
而尸首分离的尸体也不例外。切口本来就很平整,那些被割掉头的尸体,只要重新把头放在脖子上,再对着断面捏上几下,就好像是面粉一般紧紧合在了一起,再也不会掉下来。
所有人都死了……只是被杀害后,尸体被重新拼合在一起,并且……忘记了自己被杀害的所有记忆!
尽管杀人只耗费了十分钟,但把所有的尸体重新拼好,则花费了很长时间。
长到……篝火自动熄灭的时刻!
这个时候,丝瑶的脖子上,隐约出现一条红色的线。那线原本还很模糊,但很快越来越清晰,并扩及到整个脖子,最后血开始慢慢渗出来。
她本想说什么,但是在她的右肩到左边的腰部,又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线。她只向前跨动了一步,身体随即分为两半,同时,头也掉在了地上!
子炎的qíng况更惨。他的整张脸,都出现了千沟万壑的线条,随后,他的脑袋,在一刹那被裂为几十块,安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他还没有回忆起来,但他也不想回忆起来!
安源忍受着凛冽的风,朝山下奔去。现在,他唯一的生机就是不要回忆起他们是怎么死的。
安源知道,必须远离大知山,否则一旦回忆起来自己的死状,那么绝对是万劫不复。
到了山脚下后,他在附近的公路等出租车,然而都到了这么晚,路上无论是行人还是车都是寥寥无几。
安源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那个时候的那个梦,渐渐变得清醒了。
他在树下看到的那个人影,现在变得清晰起来了。那是……那个黑衣人!
“不!不能够回忆起来!”
他立即重重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把那回忆从大脑中赶出去。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回忆起来!
他拼命在大脑中qiáng行塞入一些需要思考的问题,比如微积分啊,矩阵啊,量子物理学,宇宙的起源等,只希望冲淡那回忆。
但是……没有用。
回忆正在变得清晰。
那个黑衣人,正蹲坐在树下,手里似乎正拿捏着什么东西。
他那个时候出于好奇,走了过去。
那是……
黑衣人将一个被削得只剩下一半的脑袋,安在了一个只看得到下巴和鼻子的头上。
他轻轻地捏着那断开的地方,稍稍让那脸的皮肤凹陷进去一些,又拉了一拉,很快那个头就变得完整了。
随即,那个黑衣人就回过头,看着自己。
他戴着一顶深黑色的帽子,帽子压得很低,导致看不清楚脸。
安源只想逃走,可是脚却软得不听使唤。
但……那黑衣人却什么也没对他做,在盯着他看了一番后,便转身离开了。
安源此刻几乎是浑身虚脱。
“太好了……我没有死……”
他又仔细搜索了一下大脑,确定自己应该没有其他遗忘的事qíng了。
终于放松下来后,他取出衣袋内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擦到一半,他忽然感觉不对劲……刚才拿手帕的时候,感到口袋里摸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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