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黑衣长发的女子,身材高挑,但是却看不清面貌,她旁边坐着一个浑身淌着鲜血的人,手里笨拙的拿着筷子,女子在旁看着他,不断纠正那具血尸拿筷子的姿势,不是轻声责备。
画面一闪而过,魏宁茫然地摇了摇头。
“有些事qíng,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的。”丁滢看着魏宁,忽然道。
丁滢将手中的小红伞递给了魏宁,然后又从怀里面掏出魏宁的小红珠。道:“小柳估计是睡了,怎么叫也叫不起来,我进去看看他,这阳间阳气太重了,我不能就呆,你快回去看看吧,给你妈妈报个平安,我就不陪你了。”
魏宁接过了小红珠,丁滢对着他嫣然一笑,然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魏宁打着小红伞,在雨里站了很久,似乎想努力地想起些什么,但是似乎又一无所获,叹了口气,消失在雨中。
到了集镇之上,魏宁一打听,自己已经到了湘西,离苗寨似乎不远,是离烧尸森林比较近的几个集镇之一,我怎么会在这里,魏宁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刚好一辆去沅陵的车经过,魏宁连忙上车。
此时魏宁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了知道了,原来丁滢所说的没有错,自己真的已经失忆了三年,至于这三年,自己做过什么,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究竟这是什么原因,是自己因为受伤了失去了这三年的记忆,还是因为有的人,刻意不让自己记起这三年来的经历呢?
魏宁回到了家中,魏母刚刚从田里gān完活回来,魏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女人,男人的,女人的活他都要做,劳心劳力地cao持着这个家,魏宁不觉得心中一酸。
魏母这时候正在院子里面打着猪糙,魏宁连忙上去,接过母亲手中的镰刀,魏母见到是他,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吃饭了吗?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魏母极力的压低着语气,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惊喜。
“妈…”魏宁心中充满了愧疚。
“有什么事qíng,吃饭再说。”魏母丢下一句话,便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便做出一桌附带这农家特色的家常小菜,魏宁久久不曾食得人间烟火,不由得食指大动。
魏母看着魏宁,忽然道:“你知道你这几年gān什么去呢?”
魏宁放下了筷子,摇了摇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有的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过去的事qíng就算了,你可曾想过以后?”魏母淡淡的道。
“以后,”魏宁摇了摇头。
魏母叹了口气,道:“再过几个月,你就是二十七岁了,你可曾想过?”
魏宁心头猛地一震,二十七岁的诅咒再次萦绕上心头。
“你已经是一个**了,是不是应该长大了?你不可能每次做事都那么冲动,而每次出事了又有人来救你,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围着你转,你必须懂得,什么是责任。”
“责任?”
“你是魏家唯一的独苗,活下去,活过二十七岁,就是你的责任。”
魏宁道:“我觉得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被人安排好了一般,二十七岁必死的诅咒,魏家赶尸的传统,甚至连婚姻,也是你们一手cao办好的,或者忽然有个人跳出来,说,是我师傅,传我道法,或者又有一天有个人告诉我,我以前学的都错了,又重新教我。有或者,一大群人出来,说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要置我于死地,或者又有一天,一大群的女人跳出来,说这是我的亲人,你们什么都知道,我就像一颗棋子一般,成为博弈的工具,你们cao纵着我的人生,了解我的一切,你们什么都知道,除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寻找原因?”魏母看着魏宁,目光炯炯,“你既然知道魏家世世代代受了诅咒,为什么你不去查找这个诅咒的来源,或者去破解这个诅咒,难道你就这么甘心qíng愿,到了二十七岁就和你爹,你叔叔一样,死于壮年吗?还有,那些你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去寻找答案,你想想,你这些年,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你试着去努力过吗?”
魏母顿了顿,道:“你是我们魏家的独苗,若是你一死,不仅仅是魏家断了根,便是绵延上千年的祝由一脉的宗家也就此成为了历史,你想过,在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对死去的列祖列宗吗?当然,我自然逃不过祖宗的责罚,而你…”
魏母忽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道:“你将是我魏家最大的罪魁!”
“因为你的消极,你毁去了一个传承上千年的门派,你说,你该当何罪?!你现在拥有了力量,甚至这种力量超过了你自己的想象,你为什么不去正确的运用这些力量,为自己,或者为魏家甚至为天下去做点什么呢?而你一味的逃避,将自己困扰在二十七岁的诅咒里面,意志消沉,这不是我魏家男儿的风骨!”
魏宁听的手心开始冒汗,魏母似乎还不依不饶,道:“为了你,麻衣婆婆几十年没有出世了,也不惜腆着老脸和龙虎山那帮人周旋,你师傅王处一更是在你身前劳心劳力,丢了多少脸,赔了多少小心,还有…七…”魏母自知失言,连忙打住:“而你却消极厌世,为了一个蛇蝎女人神魂颠倒,自甘堕落,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他们对你的付出吗?”
“啪!”魏母一个耳光闪在魏宁的脸上,道:“索xing你也活不过二十七岁了,还不如今日打死你算了。”
忽然,魏宁抓住了魏母再次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毅然道:“娘,我懂了,我长大了。”
迎喜神 第184章 赶尸大会
又过了几日,魏宁此时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学校给劝其退学了,母亲已经给他办好了退学手续,魏宁原本心思便不再读书上,加上遇上了衡阳害手那档子事,早就读书淡了,每日在家里gāngān农活,日子过的也清淡,偶尔丁滢和柳灵郎会在晚上出来陪他,也不觉得寂寞。直到有一日,母亲忽然把他从外面叫了回来。
魏宁回家便看到母亲站在祖宗的祠堂之前,魏母一见魏宁回来了,头也不回,道:“过来,给你祖宗上柱香。”
魏宁哦了一声,从母亲手里接过了三柱清香,恭恭敬敬地在祖宗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后,将香cha在香炉里面。魏母这才缓缓地道:“你回来也有半个月了吧。”
魏宁点了点头。
魏母又点燃三柱清香,拜了三拜,cha在香炉之上,慢慢的檀香的香味便萦绕在祖屋之中,很是好闻。魏母淡淡地道:“索xing没事,再过半个月,五年一度的赶尸大会就要在沅陵召开了,以前都是你爷爷去的,上届之后,我魏家便已经缺席了,你代表魏家去看看吧,别让人家说我魏家都已经死光了,也让那些蠢蠢yù动的小门小派们安静些,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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