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人顿时陷入奇怪的沉默中,张妈默默地走了出去,“哟,下雨了,来的时候没有下雨啊,你家有雨伞没,给我借把,明天送过来。”
魏宁知趣地和王驼子返回客房,两人似乎也被这家的人悲伤感染,彼此都不说话,夜静静地过去,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晚上。
庄稼人大多勤快,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虽然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但是生活还是得继续,周爹和往常一样,起来打猪糙,可走到了厅上,却被眼前的一切的一切吓坏了,手中的镰刀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道:“翠儿!”
只见梁上系着一根白绢,翠儿双脚离地,整个身体仿佛一片纸一般在空中晃动,双目突出,手中还抱着那个还没有来得及看人间一眼便已经死了的可怜的婴孩。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郭翠上吊自杀了!
一天之内连续失去2条生命。对于任何一家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承受的打击,周爹一时之间顿时苍老了很多,当将周翠从梁上解救下来的时候,周翠全身都已经僵硬了,就是有大罗神仙恐怕也难以还阳了。
看来是丧子之痛彻底刺激到了她,她才做出了这样极端的选择。
周氏父子二人紧紧抱着郭翠已经冷透了的尸体,哭声令人侧面。
此时魏宁和王驼子早已起来,魏宁看见眼前发生的一切,眼圈红了不由也跟着哭了起来,王驼子拉了他一把,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和主人道别的时候,王驼子拉着魏宁,打算不辞而别。
当魏宁走出大门的时候,屋里传来周欣冷冷地声音:“你们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哦,对,”王驼子带着魏宁在郭翠女子二人坟前拜了三拜,从怀里面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周欣,黯然道:“人死不能复生,老乡还是节哀顺变。”
周欣看也没有看王驼子递过来的钱,冷冷地道:“你们就这么打算走了?”
“还能怎么样,香也上了,跪也跪了,难不成还要我二人给你们扶灵守孝不成?”
“正是如此,”
“呵呵,搞笑,”王驼子不怒反笑,“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过这样的要求,有趣,有趣,但是真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忙。”
“师傅,”周老爹拦住了王驼子,“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于你们有些过分,但是我们是有原因的,因为,你们来了,我们家便连死了2人,实在是,所以,如果你们走了…就不好了,所以,请你们多留几日,等过了头七,我们便送你们走。”
“不行,我妈肯定还急着等我回去呢,”魏宁连忙抗议。
可是魏宁忽然发现周围来了很多人,每个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非常冷淡,甚至带着些仇恨。湘西人xing格非常好慡,民风也甚为彪悍,和你好,那什么都可以帮忙,打架的时候只认亲不认理,但是如果你要在他们面前“拔份”,那他们下手一般是又黑又狠的,所以从古至今,湘西便盛产“土匪”。湘西人排外甚为严重,昨日魏宁2人投宿之时,若不是郭翠看到钱的份上,勉qiáng答应,他们还真不能找到睡觉的地方。
“他妈的,都说不要留他们过夜了,他们是撞子!”
迎喜神 第十七章 红衣裹魂
王驼子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感qíng周欣把他们当成了撞子了,难怪周老爹要他们留宿七天才走。
一般的人都有三魂七魄,人三魂一般在里面三尺以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死之后,三魂一般不会立刻离开,因为此时尸体中尚有一口生气,前文中魏求喜也曾经说过,他们就是靠着这口生气用于赶尸做法。所以魂魄一旦发现“自己”的ròu身还有阳气,就不会走,要在“ròu身”上盘旋七日之后,才会确信自己已经死了,才肯跟着勾魂使者轮回,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头七”。
而湘西撞子这种人很奇怪,就是两人八字相冲之人,或者是有某种命理联系的人,一般是命硬的那个克死另外一个,由于他们在命理之中有某种联系,会让克死的人的魂魄误以为是自己的ròu身,从而魂魄会附身撞子身上七天,所以如果撞子在七日之中离开死者ròu身很远的话,七日之后,勾魂使者便会找不到死者的灵魂。死者从此变成孤魂野鬼。无法超生回。
所以,撞子这种人在湘西是很受人忌讳的,难怪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对魏宁他们有好脸色,感qíng是把他们当成撞子了。
王驼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围人一圈,喋喋怪笑道:“本来这趟浑水我老人家是懒得趟的,结果你们偏偏要关公面前耍大刀,也罢也罢,那我老人家就陪你们玩玩。说我老人家是撞子。我看是你们撞邪了吧。”
“不,我要回去,我妈在家肯定等急了。”魏宁摇头。
王驼子把魏宁拉到一边,神秘地说道:“徒儿,想看好戏不?”
“什么好戏。”
王驼子做高深莫测状:“很好玩的一个游戏,玩不玩。”
魏宁一听说有游戏玩,顿时来了兴趣:“好啊,什么游戏”。
“捉小鬼的游戏。”
“去,去看看那个死婴儿,看看他襁褓里面有什么。”
“哦。”魏宁应了一声,乘着没人注意,偷偷的走到郭翠的尸身旁边,飞快地撩起那个死婴的衣服,回来的时候魏宁吐了吐舌头,“里面是块大红布呢,好像裹得好紧。”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红衣裹魂,茅山的下作手段。我来的时候就觉得此地有古怪,开始只当是巧合,现在看了是有人有意为之了。”
“师傅,什么是红衣裹魂啊?”
“等等再给你解释,跟我来。”王驼子拉着魏宁在屋内四处走了走,到了堂屋正中间停了下来,王驼子俯身用手在地上扒了扒,地里面仿佛有一根细得连ròu眼都看不清的针,王驼子拔了出来,此针似乎是用某种动物骨头制成,王驼子放到鼻尖闻了闻,低声道“果然是用尸油浸过,我道这屋内怎么yīn气这么重,原来有人在屋中布了煞局,孤阳不生,这家人不死人才怪了——也不知道这家人得罪了什么小人,有人会如此害他们。”
“煞局?”
王驼子将这个骨针收了起来,拉着魏宁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低声解释道:“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了,我现在教你些手段也是合qíng合理的。”
“谁拜你为师了,老不羞,我爷爷那么厉害…”
王驼子不以为意,笑道:“这么跟你解释吧,此物为“yīn阳顶”有yīn阳两根,金器聚阳、骨器聚yīn——如果我没有猜错,在此屋的梁上还有一根阳顶。这是茅山常见的一种布煞的方法。”
“这天地之间,凡事皆有yīn阳形成,阳气三十六循环,成为三十六天罡。yīn气七十二循环,称为七十二地煞。所谓孤阳不生,孤yīn不长,yīn阳循环,才能够保家宅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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