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叫停车,众人下来透气,他拉着刘洋到了隐蔽地方。刘洋以为他有什么话说,谁知道李扬拉开裤子锁链,对着树根撒尿,边撒边呻吟,一脸贱样。刘洋寻思这人是不是有病,转身要走,李扬抖抖身子,拉上裤链道:“你车祸的事,王晓雨和我说了。”
刘洋心里有些不高兴,早知道就不和那女孩说了,没想到她这么藏不住事。
“她也是担心你。”李扬察言观色,说道:“放心吧,这件事就你我她三个人知道,要不然我为什么把你拉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单独说话。”
刘洋没说什么,cha着裤兜就要走。
“当时听完她的讲述,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有点大胆,需要你的配合。”李扬说。
刘洋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随口问道:“什么?”
“你在记忆里看到的王晓雨,和现实中的王晓雨是两个人?”李扬说。
“嗯。那个自称王晓雨的女孩,看起来非常陌生,可以说我压根就不认识。”刘洋说。
李扬道:“就是说你记忆里的王晓雨,和现实中的王晓雨相貌根本就不一样了?”
“对。”刘洋说。
李扬说:“这样吧,我有个想法,等咱们回去之后,我有个朋友是画家,兼职给警察画嫌疑人速写。你把你记忆里的王晓雨模样向他描述一番,看看他画出的是什么人。我们一直都很好奇,你记忆里的王晓雨到底是什么样。”
刘洋听得咯噔一下,回头看李扬,这一瞬间他似乎真的确定,眼前确确实实是李扬本人。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思路,也只有他才能想出来。
刘洋笑了:“可以。”
经过这番jiāo流,刘洋忽然发现和李扬之间的隔阂似乎消失了,又恢复到两人亲密无间一同生死探险的感觉。刘洋甚至恍惚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李扬,一个死于自己世界的地dòng里,一个就活生生竖立在自己眼前。这两个谈不上谁真谁假,都是真的,都是鲜活的。
他想起佛教中说,过去已逝,未来未及,唯有活在当下,才是最真实的。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那已经过去了。就把它们全封在黑匣子里吧。
车上的人惊讶地看到,刘洋和李扬嘻嘻哈哈走回来。
虽然找到了刘洋,但是铜锁等人却始终感觉和他之间似乎存在着一道鸿沟,就像陌生人一样。刘洋现在给大家的印象是yīn晦、腹黑、难以沟通。眼前这一景的出现,让人有种破冰之旅的感觉。
车子继续往前开,刘洋居然开朗了许多,和车上人说说笑笑。
此时山里起了一层雾气,越来越昏暗。越往里开,薄雾渐浓,yīn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一片死寂。
众人也不再说话,铜锁闷闷地说:“这养老院真古怪,开在这么个鬼地方,也不怕招鬼。”
秦丹瞪他一眼:“别胡说。”她看了看解铃:“师兄,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这里风水确实有问题。”解铃道:“东面向着江水,后面有高山,大风把湿气chuī进来,遇冷起雾落雨,壬子向水出乾亥,甲犯向水出艮寅。”
铜锁说:“解大大,你能不能用我能听得懂的语言解释一下。感觉咱俩像是活在不同位面上。”
解铃笑:“这里的格局有个名称,叫做huáng泉大煞。”
“那是好是坏呢?”铜锁问。
“huáng泉煞huáng泉煞,你说呢?”
正聊着,车到了山边,司机探出头看看:“都下车吧,疗养院在对面,要过去必须租条船。”
一行人从车上跳下来,来到水库岸边,手搭凉棚眺望,在岸对面树林之中隐隐露出白色尖顶一角。
水库边还真有个管理员的小屋,不远的水湾里停着一艘有些破旧的快艇,和几条木船。李扬走过去敲敲门,看到里面坐着个半大老头,正在拿着收音机听广播。他询问租船事宜,老头走出来问:“你们是要到疗养院?”
铜锁赶紧出来道:“是啊,我奶奶住在里面,我去看看她。”
“一百块钱一天。”老头指着那几条破船说。
李扬指指快艇:“我们人多,租这个多少钱?”
“这是疗养院的资产,我说得不算,要动这条船得院长批条。”老头不耐烦:“你们到底租不租?”
李扬数数人头:“我们六个人,租三条吧。”
司机在车里留守,铜锁和李扬一条船,解铃和秦丹一条船,刘洋和王晓雨一条船。李扬jiāo了钱,众人上船,cao着船桨缓缓向对面划去。
船慢慢划到水面中心,前后远远不靠岸边。一直沉默的王晓雨忽然说话:“我们能重新认识吗?”
刘洋抬起头看她:“什么意思?”
“你别把我当王晓雨,当成一个陌生的女孩,我们重新jiāo往。”王晓雨咬着下唇说。
一个女孩子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相当不容易了。
刘洋看着她清秀的面庞,心底最硬的部分正在慢慢融化,他轻轻叹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你说什么?”王晓雨看他。
刘洋刚想说什么,忽然怔住了,眼神呆滞,一动不动。王晓雨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时发现不对劲,有点慌了,她坐到刘洋的旁边:“你怎么了?”
船桨脱手落在船上,发生很脆的响声。刘洋坐在原位,低着头,身体像是诈尸一样,一下一下挺着。
王晓雨真是急了,她站起来,冲着那两条船喊:“你们快过来啊。”
那边发现qíng况不对,两条船“嗖嗖”划了过来。
这时王晓雨就感觉船晃了一晃,她再回头看,刘洋居然不见了。只见船旁的水面,dàng起阵阵làng花。
解铃的船先到了,他反应很快,纵身跳进水里,下潜到没影。
李扬和铜锁的船也到了,李扬不会水站在旁边gān着急。铜锁一纵身也下了水。别看天热,水还挺凉,冻得他一哆嗦,正要憋口气潜下去,就看解铃抱着刘洋游了出来。
解铃把刘洋扔到船上,其后也上了船。
解铃解开刘洋前心,用手压了压胸口,又做了几下人工呼吸。好半天,刘洋吐出一口脏水,打了个哆嗦,慢慢醒过来。
解铃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示意李扬划船过来。李扬一个漂亮的甩尾,让两条船平行并列,解铃拿起符,一下贴在他脑门上。
李扬正在迟疑时候,解铃把符拿了下来,随着符拿掉,李扬生生打了个激灵。
“这,这是gān嘛?”他迟疑地问。
解铃把这张符贴在刘洋的脑门上,就看刘洋哆嗦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
“他身上yīn气很重,借你阳气一用。”解铃对李扬说:“刘洋现在身上的阳火极弱,马上就要灭掉。这里风水太yīn太诡,他有了很qiáng烈的反应。”
解铃看看众人:“先回去吧。对面不能去,有危险,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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