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谭局长忽然问:“老七,你是怎么死的?”
卢雯大惊失色,厉声说:“你不能问这个问题!”
谭局长嘿嘿笑:“我就问了,我倒要看看它怎么说。”
碟子开始缓缓滑动,带着我们在图上转圈,能感觉出这股力量十分焦躁,最后它停在一个字上。我们凑过去一看,都愣了。那个字是“焚”。
卢雯声音颤抖:“我说过不要问这个问题。它,它是被烧死的。”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碟仙,我们能不能走出这片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碟子,心跳加速,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碟子缓缓动了,停在一个字上,我们凑过去看,是个“不”字。一看到这个字,我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脚踏进了深渊。
就我而言,潜意识里其实非常不认可碟仙,觉得是扯淡,顶多算jīng神安慰。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一看到它指示的这个“不”字,那瞬间的心理落差,极度失望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谭局长说:“我来问个问题,碟仙,你说我们这几个人里会不会还有人死去?”
碟子动了,落在一个字上,“是”。
我们四个心惊ròu跳,几乎是异口同声:“是谁?”
碟子在图上转了几圈,慢慢开始动,先是滑过“宁”,能很明显感觉到宁哥松了口气。又滑过了“卢”,卢雯几乎跳跃。紧接着滑过了“谭”,谭局长紧紧蹦着的身体松懈下来。这时,他们三个人的眼神不自觉地一起落在我的身上,那一瞬间我头皮一下炸了,靠它个老母的,莫非下一个死的人是我?
碟子滑着滑着不动了,最后停在一个字上,我紧张到爆,呼吸几乎都要停了。
我们一起凑过去看,等看到这个字时,所有人那种惊骇到极点的表qíng,在烛光下bào露无遗。
碟仙停下来指示的这个字,居然是“你”字。
我们问碟仙队伍里要死的人是谁,它显示的字居然是“你”。难道说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大家面面相觑,谭局长忽然笑了:“我明白了,刚才咱们一起问‘是谁’的时候,因为人多嘴杂,所以碟仙就判定是最早脱口的那个。表面上是咱们异口同声一起说,其实也分个先后,反正我不是说得最快的。说得最快的,应该是你!”他突然用手一指:“卢雯!”
“滚你妹的。”卢雯说:“我怎么觉得是你问得最快。”
宁哥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碟仙,你能不能给多一点线索,到底下一个死的是谁?”
碟仙在台子上滑动,指示出两个字,连在一起读是“赎罪”。
“什么意思?”我疑惑。
碟仙又动,这次字比较多,我们好不容易才连贯读下来:“认罪者生。”
“生”字刚出现,四周的蜡烛一下全灭了,一缕青烟飘渺而去。屋子顿时陷入冰冷的黑暗中,我们的手压在碟子上,很长时间还僵坐在那里。
“它走了。”卢雯轻轻说。
我们把手拿下来,心里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愈加沉重。宁哥在黑暗中说:“大家都看到了,碟仙说得很明白,认罪的人才能生,谁憋在肚子里就得死。咱们呢,也算萍水相逢,现在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谁,大家就把自己一生中做过最坏的事说说。说破无毒,说了就能活。”
好半天,谭局长才说道:“你们信吗?”
卢雯快人快语:“我信,我先说。”
现在屋子里没有一丝光,黑得面对面都看不见人。这种黑暗反而有助于敞开心扉jiāo流,bào露每个人隐藏的yīn暗面。
卢雯深吸一口气说:“事先声明啊,我没觉得这件事我做错了,就是,就是有点内疚。我们寝室老三长得很漂亮,她身边追求者很多,我很……嫉妒,对,就是嫉妒!怎么了?她最近新钓了一个凯子,我实在气不过,就去色诱他。那小子jīng虫上脑,就和我gān了。在gān以前我算准时间发短信给老三,让她到教学楼后面有事找她。等她到的时候,正看到她的凯子从后面上我,我就使劲叫,使劲叫……哈哈,当时她那个表qíng,哈哈……”
卢雯说着说着,本来笑意盎然忽然生出一股哭腔,她没声音了。
宁哥嘿嘿笑:“我这一辈子做的坏事那是太多了,比如……”黑暗中,他的声音忽然停住,好半天才说道:“他妈的,怎么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老谭,你先说说。”
谭局长笑:“我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为人刚正不阿,不少老百姓还要给我上万民伞呢,我能做什么坏事?”
我淡淡说道:“君子不欺暗室,谭局长,谭老师,你很明显不是君子。你不说就不说吧,冥冥之中神鬼自知,你不认罪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你把何勤推出去,他被人斩首,难道这不是你的罪过吗?”
谭局长大怒:“你们才是伪君子!那种qíng况下只能牺牲掉他,才能保住我们大家。我是为了你们,你们反过来说我,要么叫刁民呢,不可理喻。”
第13章 林中小屋
“谭局长,你总说我们是刁民,那你讲个你当官的故事吧。”我说。
谭局长稳定一下qíng绪说:“我这可不是忏悔,只是挑个印象比较深的事qíng说一说。我们那个县城比较偏僻落后,要发展怎么办呢,只能吸引外资。县城发展最大的依仗是一条河,这条河哺育了我们县城的祖祖辈辈,最为关键的是这条河因为水质的原因能大大加qiáng男xing的xing功能。有个港商看中了这条河的商业价值,要以此河为根本开展一系列开发计划,他要投入很多钱,办保健厂、开发度假村等等,这可是上亿的运作,当时我作为商业局局长参与了整个谈判的过程。”
“办下来了?”我问。
谭局长苦笑:“没那么容易,这个港商提出了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要求。当时陪同他参观的,不单单有我们县城的官员,还有一些选出来的普通百姓。我们当时为了显示这条河的水质特殊,还找了一个非常年长的老寿星全程陪同。这老寿星从小就没离开县城,喝河水长大的,当时已经九十八岁,眼不花耳不聋。港商对这个老人很感兴趣,就问了一些很私人的问题,他问老人现在还有没有xing事。老人说还有那种想法,可惜老伴离世太早,他只能打光棍。那港商估计是灵机一动,就对我们提了要求,让我们给这老头续弦,找的女人不能超过三十五岁。必须保证两人婚后有xing事,而且必须要保证这个女人能怀孕。为了可信xing和真实xing,老头和小媳妇上chuáng的时候,他要派一个香港摄制组全程拍摄,一直跟踪拍摄到女人怀孕直至生产。不但如此,他还要把这个孩子带到香港抚养,培养成一个奇迹的明星。”
谭局长说得很平淡,可在我听来,却心惊ròu跳,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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