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qiáng默默念叨着,应该是回忆那名伙计说过的路线。然后带我们找,兜了好几个圈子,腿都走细了,终于在一面墙的下面找到个井盖。
井盖上遍布斑驳铁锈,年头很久了,上面用黑色的油漆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危险。非常触目惊心。
我们也没管这些,都荒废这么多年了,还危险个屁。我和林永一人拉着井盖上一根铁环,一起用力,把井盖提了起来。
我往里看看,井盖下面是个深dòng,隐隐有一条铁梯子通进黑暗里,再远就看不到了。一股股冷风从下面chuī出来,在井口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冷不丁听起来,就像是无数人在呻吟凄叫,有些恐怖。
宁哥摸摸青色的头发茬,说了一声:“下!”
他指着我鼻子:“刘洋,你和卢雯先下,快点!”
我心里憋气,别的不说,宁哥这条命还是我救的呢。当时如果不是我坚持己见,我们根本不会管他,何勤也不会死,更不会在卢雯身上这么一连串极为残忍的事qíng。我真是后悔了。
卢雯碰碰我,低声说:“下吧。”
我抹了把脸,第一个钻进深井里,把住铁梯子小心翼翼往下走。这里也太黑了,一丝光都没有,我下得很慢,手扶住了脚踏实了,才敢把全身重心挪过去。这种下法,极耗费体力和jīng力,下了可能也就十米,我全身像着了火,衣服都湿透了,汗滴滴答答往下淌。
这口井太深,好像怎么走都不到尽头。就在我累得实在不行的时候,忽然看到下面隐约有光传来。
我心里有了希望,赶紧加快脚步,还没到下面,忽然就听到有隆隆作响的机器声音。我心里一凛,觉得不对劲。不是说化工厂荒废很多年了吗,怎么还有机器在运作?
终于来到下面,我从铁梯子上下来,眼前是一条cháo湿闷热的通道,头上亮着昏huáng的灯泡。我小心翼翼往前走着,这条通道很短,拐过去是一个个机房,大都没有门,遍地污水,墙上遍布污渍。里面机器都非常老旧,比较奇怪的是,居然都亮着指示灯,轰轰的全在运作。
这时,他们都从上面爬了下来,大家边走边打量这个地方,非常惊疑。关键是吧,走进这里,通道越来越狭窄,光线极差,很是yīn森。墙上遍布粗大的管道,有的地方滴着水珠,在这个鬼地方,越往里走越压抑,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根本支撑不住。
我们就像是走进了一条只能进不能回的死路。
第20章 轮盘赌
向前走了一段,隐隐飘来一股类似化学药品的气味,空气也变得粘稠cháo湿。我们有些惊惧,难道地表的污染已经渗透到了这里?
林永这小子是真烦人,突然喊渴,说刚才那包子太咸了,非要水喝。这种环境上哪给他找水,我们几个都没搭理他。只是宁哥火了,骂他一通,林永这才闭上嘴。
拐过这条弯曲的通道,眼前陡然开阔,出现一个面积很大的房间。房间里乌烟瘴气,有几个锈迹斑斑的大型锅炉正在运作,一股股白色的蒸汽冒出来。数条又粗又长的管道连接在锅炉上,曲曲弯弯不知通到什么地方。地上流着深huáng色的污水,墙角堆着黑色的煤球,我们看到房间里,有个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老头,正在用铲子把那些煤渣子扔进锅炉里。
这个地方又cháo又闷,就像进了桑拿室,我们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这老头真行,那么大岁数,佝偻着腰,这种恶劣的环境下gān活还很是卖力,一铲子一铲子,显得非常有劲。
宁哥推了我一下:“你过去问问。”
我只好走过去:“大爷,我们跟你打听个事。”
那老头还是自顾自铲着煤,对我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硬着头皮拍拍他的肩膀,那老头这才停下来,转过身看我们。我离得最近,吓了一跳,这老头长得又瘦又gān,皮肤黝黑,满脸皱纹。尤其一双眼睛,好像生了白内障,蒙了非常浑浊的一层。估计他怎么也得七八十岁了,只是想不明白这么大岁数为什么会在这里gān活。
我看到这老头的工作服上挂着个牌,上面写着“宋”,应该这就是他的姓吧。
宁哥不满意我这磨磨唧唧的作风,走过来说:“老头,我们想穿过这片厂区,往哪走?”
老宋头把铲子靠在墙角,步履蹒跚走到一个火炉前。这是一个很老式的铁炉子,我只有在小时候才见过,炉子里烧着煤,上面烫着水,有烟囱管道把炉子里产生的有毒气体排出去。
老宋头这个炉子上,烧着一个长嘴壶。他看都不看我们这些人,拿出大茶杯,里面是厚厚黑黑的茶叶,慢条斯理倾倒着壶里的开水,泡了满满一杯,然后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拿起扇子自顾自扇风。
宁哥火了,要过去揍人家,林永拦住:“算了吧大哥,这就是个烧锅炉的,傻不拉唧的,犯不上生气,咱们就顺着这条路走。”
锅炉房开着两扇门,一扇是我们进来的门,还有一扇开在对面墙上。那扇门里透着光,隐约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应该是从那穿过去。
我们一行人穿过锅炉房,走向那扇门。老宋头扇着风,眼里说不出什么眼神,就那么盯着我们。
就在我们要走出这扇门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话:“你们谁渴了?”
听他这句话,我们停下来,面面相觑,原本还以为他不是个傻子就是个哑巴呢。谁也没接这个话茬,保持沉默。眼前这个老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说不定有什么猫腻。
宁哥眼珠一转,照着林永拍了一巴掌:“小永子,你不是一直喊渴吗?”
林永咽了下口水,走回锅炉房,对老宋头说:“老师傅,我能喝你的水吗?”
老宋头把新泡的浓茶递过来,苍老的脸上出现笑容,他的牙都掉光了,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非常可怖。说实话,要我对着这么个糟老头,我是肯定没胃口喝水的。林永也可能是渴的太厉害,那么烫的水,他chuī了chuī热气,一口一口泯着,喝下小半缸,擦擦嘴说了声谢谢。
老宋头收回笑容,不再看我们,拿出个小半导体,眯fèng着眼听里面的京戏。
林永走回来,擦擦头上的汗,喊了声慡。
我们没再停留,顺着走廊往前走。走出去很远,空气不再cháo湿,gāngān慡慡的。这里光线晦暗,压抑沉闷,谁也没说话,只是低头赶路。我原来设想这里肯定通道jiāo错,机构纵深,不定怎么复杂呢,谁知就这么一条走廊。我估算一下方向和距离,只要持续不断地走,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穿过厂区。
往前走了一段,我们发现qíng况有些不对劲。
走廊两侧墙壁已经完全变成了混凝土,表面非常粗糙。墙上有很多条粗粗细细的管道,最为奇怪的是,管道里隐隐有流水声,卢雯用手摸了一下,一声尖叫。
这些管道都非常烫手,从fèng隙里滴落的水珠都是热的,落在地上化成一缕白烟。
一些管道口往外喷着白雾一般的水蒸气。这种气体温度极高,不亚于开水,沾上就得重度烧伤。宁哥骂骂咧咧:“都是那老头gān的,我真是奇了大怪了,厂区空空dàngdàng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那个锅炉烧给谁用?”
52书库推荐浏览: 奔放的程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