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点头,说的也是。钱财毕竟身外之物,活着就有希望。
李大民又追问那个人的下落,准备去拜访一下。彭大哥摇头:“这个人很神秘,始终不肯透漏底细。不过办理股份jiāo结的时候,我看了他的身份证明,叫马丹龙,不是本市人,家庭住址在河南。高人行事,隐藏形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马丹龙……李大民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
“那我们上哪去找他呢?”他问。
彭大哥看看我们,犹豫一下,写了个地址:“再多的忙我就帮不上了。我只想提醒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事别把我卖了。”
李大民看着嘿嘿笑:“没问题,不管出什么事哪怕我死了也不用你负担责任。”
辞别彭大哥,我和李大民回到他家。这小子家挺有钱,自己租了个两居室,算是我们活动基地。家里卧室很大,chuáng却很小,只是个单人chuáng。我和李大民从来不聊女人,他也没什么女朋友,一腔心思全都放在研究各种古怪现象上。卧室里除了chuáng,就是一张收拾gāngān净净的电脑桌,放着时尚感超qiáng的苹果笔记本,一盏日式台灯,灯下放了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他随时而来的感想。
最值得一提的是卧室里的墙,贴着各式各样的剪报、打印出来的资料,图片、文字,一张挨着一张铺了整整一面墙。不过看上去杂而不乱,反而能让人有种想研究点什么的冲动。
他给我泡了一杯咖啡,我俩坐下来聊天。
首先他问了我一个问题:“老刘,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yīn间?”
我绞尽脑汁,字斟句酌地说:“那看怎么定义yīn间这个概念了。”
李大民手指轻敲桌面,辅助思考,慢慢说道:“yīn间,我的定义是,人死去后亡灵去的地方。”
“那亡灵以什么形式存在呢?”我说。
“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你别跑题。”
“不,我恰恰觉得这是非常相关联的问题。亡灵的存在形式也就决定了yīn间的状态。假如说亡灵真就是我们传说中的魂魄吧,那他们是怎么到yīn间的?也就是说进入的渠道和方式遵不遵守一定的规则呢?”
“你的想法倒是天马行空。”李大民喝了口咖啡:“这里有三个要点。一是传染源——亡魂,它是什么形式的。二是介质,也就是亡魂进入yīn间的渠道和方式,以及其中的规则。三是yīn间,它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遵循了什么样的法则存在。”
“这些问题我们一个都不知道。不过呢,中外历史对于地狱yīn间有过很多的描述。比如但丁的《神曲》,韩国画家的《地狱图》,中国传说里孟婆汤、huáng泉路什么的。资料都是现成的,可以参考。”
“这么说,你相信yīn间的存在了?”李大民问。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物质不灭的宇宙法则,灵魂也是物质,它总会去它要去的地方,或者再以什么方式进入轮回——物质循环中。”
“那你相信彭大哥所说的yīn间吗?”
我沉思一下:“我觉得讨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根本就没有意义。”
“哦?”李大民笑:“怎么讲?”
“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去验证,除非你死了。呵呵,这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永远也无法破解的悖论。”
“可是有许多记载,那些已经死的人又活过来,描述yīn间地狱的。什么看到光,看到天使,一生的片段快速回放啥的。”
“那他们结果到底死没死?”
“当然没死,死了还怎么描述。”
“那不就得了。你怎么确认他们这种假死的人看到的景象就和真死的人看到的是一样的呢?”
李大民迟疑,忽而一笑:“有点意思。”
“我知道医学上有濒死幻境这一说,就说这人要死不死的时候,是能看到一些幻象的。但是这些幻象是真实存在还是死亡激发他潜意识产生的,这就不得而知。”
“那说了半天,你到底信不信有yīn间?”他皱眉。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大笑。
李大民放下咖啡杯:“你发没发现彭大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突然变化主题,我思维有些跟不上,想了想说:“有点吧。那股劲说不上来,他给人有点老油条的意思,有点jian。商人嘛,都是那样。”
李大民有力而缓慢地摇摇头:“老刘,你说这会不会是yīn间后遗症?”
我吓了一大跳:“你说啥呢?”
“我感觉他身上有点鬼气。”他站起来走了两圈:“咱们也别讨论有没有yīn间了,就假定确实存在这么个地方,要不然说其他的都没意义。从yīn间活过来的人,是不是身上都沾着那个地方的气息。”
“人不人,鬼不鬼?”我咽了下口水。
正说着,忽然窗外一声炸雷,天色将晚,有了bào风雨的征兆。李大民来到窗前,往外看看,注视着城市的夜景,忽的转过头:“老刘,晚上天儿不好,你该回去了。”
我有点不高兴,他这里我又不是没住过,这么好的朋友,明知道天不好要下雨,还往外撵我。不高兴的表qíng在我脸上挂出来,李大民有些无奈:“老刘……”他拿起采访本看了看说:“剩下的事就不用你了。我自己来跑。今天谢谢你陪我。”
我一听差点窜了,剩下的事不用我了?合着我算是白忙活,马上要揭开谜底时候,他把我一脚踢了。
“你什么意思?”我质问他。
李大民的神qíng有些落寞:“真的不用你了。这样吧,等我调查明白写个研究报告给你看。我是为你着想,你刚参加工作,别跟我似的整天不着调,老请假不好,我又不能专为你等着周末才去调查。”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我不像他算是富二代,好不容易找个工作,努力gān活尚有炒鱿鱼的可能,更何况整天请假呢。
“行吧,我走了。”道理虽然明白,心里还是堵得慌。
走出小区时,大雨已经来了,我冒着雨好不容易打了个车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躺在chuáng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qíng,脑海里想着彭大哥描述的yīn间,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一宿噩梦。
接下来几天就是正常的工作时间,朝八晚五偶尔加加班,逐渐把这些事都忘了。偶尔想起,也不过是个笑谈。
那天是周末,我好不容易约了女神去吃饭,正打算用什么攻势打下她这个山头,手机短信来了,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在我手机里并没有登记标注过。
我扫了一眼,原以为是垃圾广告,谁知看下去,才知道不一般。
短信是这样写的:刘先生,你好,不知晚上有没有空,我想约你吃饭。看到这,我戛然一笑,什么垃圾短信。再往下看:我是彭亮的儿子,前几天有个姓李的找到我。他说如果有什么事找不到他,可以让我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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