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没有足够的耐心,没过多久,它开始慢慢移动,靠近倩儿。
倩儿果然害怕了,一点一点地后退。
金蚕加快了移动速度。
这时,倩儿的上半身却突然向前探出去,疾如闪电。两只蛊虫在极短的时间内相互接触了一下,接着立即分开。
倩儿的脖子上被咬掉了一块ròu,蛇血喷了出来。
显然,倩儿吃了亏。刚才,它本想诱敌深入,突然袭击,却不料金蚕早有防备。倩儿的身体虽然灵巧,毕竟比不上金蚕鬼魅般的移动速度,它的脖子被咬了一口,蛊毒渗进身体,jīng神极为委顿。
金蚕得势不饶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吴小倩厉喝一声,左手拍中空中飞行的金蚕,准确判断金蚕的运行轨迹,伸出右手掐住金蚕,暗自用力,想要活活掐死金蚕。
坚硬如铁的金蚕竟然吃力不住,痛得蚕足乱舞。qíng急之中,它的头伸得老长,狠狠地咬向吴小倩的手指。
吴小倩心中一惊,用力甩掉金蚕。再看右手,手指上的金丝手套竟然被金蚕咬了个小口子,差点被它咬到手指。
好险!吴小倩浑身直冒冷汗。她可不比倩儿,如果被金蚕咬到,中了金蚕蛊毒,即使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只能等死。
金蚕摔落下来,还没来得及翻身,一个青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它尾部咬了一口,倏忽又缩回去。
是倩儿!它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狠狠地咬了金蚕一口。
金蚕的尾部,出现了两点青色的印迹。
那是倩儿牙齿的毒液渗进了金蚕的身体中!
金蚕不敢恋战,往地fèng里一钻,眨眼间就没影了。
吴小倩松了口气,赶忙去查看倩儿的伤势。
倩儿连立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伏在那儿,直喘粗气。
吴小倩找出几棵黑糊糊的药糙,放在嘴里嚼烂了,敷在倩儿的伤口上。
等倩儿稍微恢复点jīng神后,吴小倩再度将它吞进口里。对于倩儿来说,吴小倩的肚子,就是它的窝。
做完这些,吴小倩也累了。她疲惫不堪,脸色益发苍白了。她匆匆打扫完,一头栽在chuáng铺上,浑身发冷。
她知道,这是因为倩儿受了重伤。从小,她的生命就已经和倩儿联系在一起了。她能清楚地感知倩儿的喜怒哀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倩儿就是她的另一个化身。所以,她的脸色一直这么苍白,因为她始终只有半条命。
另半条命,在倩儿身上。
45
2006年10月6日,13点30分。
秦雪曼浑身不自在。
雅丽的衣裙并不是很合身,穿在身上绷得紧紧的,让她有种被绑缚住的感觉。
她没有去追高佳。对她来说,高佳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
她甚至没有追问高佳的动机。其实,不用问,她也能隐隐猜到高佳和思婷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多时候,恨和爱仿佛一对孪生兄弟般,形影不离。有爱的地方就有恨。有人幸福,就有人不幸。幸福的背面往往是别人的不幸。
秦雪曼并不想将高佳jiāo到公安部门,相反,她甚至还为高佳感到难受。像她这样偏激的女生,在未来的生活里肯定会遇到很多不幸,她的人生也必将充满痛苦和孤独。
但现在,秦雪曼却没时间去挽救她。
她要和时间赛跑,在有限的时间里改变自己的宿命。她渴望能开开心心地庆祝自己二十岁的生日,痛痛快快地去爱去恨。
秦雪曼慢慢地往回走,“噔噔”的脚步声在招待所长廊里幽幽地回dàng着。
打开房门,进去,关好门,顺手脱下雅丽的衣裙,换上自己的衣服。
对着镜子照了照,扣好衣服上的纽扣,用手gān搓了几下脸部,轻轻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
然而,她的脊背上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她莫名地紧张起来,仿佛有种不祥的事qíng即将发生般。
秦雪曼霍然转身,仔细观察房间里的动静。
她终于发现,已经被摄魂的香糙、雅丽、芳芳正瞪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她。
秦雪曼记得很清楚,香糙、雅丽、芳芳都是面朝下俯睡在chuáng上的,此刻却变成了仰卧,原本闭着的眼睛却一个个睁得滚圆,冷冷地望着她。
秦雪曼打了个寒战。
被摄魂的人,没有她的指令,哪怕是被火烧着了,也不会动一下。
房间里除了她们四个人,还有其他的人?
刚才,高佳逃得那么快,就是被这个人吓到了?
秦雪曼屏住了呼吸,用目光紧张地搜索。
房间很小,除了两张chuáng和一个衣柜外,根本就没有能躲藏人的空间。
她走了过去,面对着芳芳,轻轻地说:“芳芳,你现在慢慢站起来,围着chuáng打转。”
秦雪曼的声音特别好听,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磁xing。
芳芳果然慢慢地站起来,按照秦雪曼的吩咐围着chuáng绕圈子。一圈、两圈、三圈……
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一点表qíng。她的动作,依然缓慢而僵硬,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僵尸。
这种动作,正常人是很难模仿出来的。
秦雪曼稍稍放心,转脸对雅丽说:“雅丽,你站起来,面对着窗户,不要动。”
雅丽顺从地站到了窗户边,仿佛一座雕像般,一动也不动。
忽然,不知哪里chuī来一阵风,将灯泡chuī得摇摇晃晃。雅丽和芳芳的影子在地上不规则地扭曲着,仿佛两个被禁锢的鬼魂,想要挣扎着跳出来。
秦雪曼的脸上透着一股子邪气,眼神中闪烁出几丝残酷的光芒。
她从身上拿出女生常用的修眉刀,扔在地上,冷冷地对香糙说:“捡起小刀,在自己脸蛋上画个十字。”
香糙是三个女生中最漂亮的,也是最机灵的。
秦雪曼嫉妒她?否则,怎会bī她毁容?
香糙却仿佛恭顺的奴仆般,缓慢而僵硬地捡起地上的小刀,慢慢地戳向自己的脸蛋。
修眉小刀上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秦雪曼抿着嘴微笑,饶有兴趣地望着香糙。
修眉小刀戳进了香糙的脸蛋,刀尖上冒出殷红的血珠。
秦雪曼伸手拂去眼前的长发。然后,她看到,香糙居然直视着她,诡谲地眨了眨眼睛。
秦雪曼吃了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香糙的嘴凑近她的耳朵,念了一些古怪的咒语。
仿佛有一些东西顺着她的耳膜传到大脑中枢神经。
心脏的跳动突然间缓慢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困难,头颅似乎被什么包住了,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秦雪曼站都站不住了,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香糙用舌头舔了舔修眉小刀上的血珠,对着秦雪曼冷笑:“你就是当年摄魂祭司的传人?不过如此。”
秦雪曼剧烈地咳嗽,断断续续地说:“巫咒,你对我……用了巫咒!”
“不错,我就是月神族的巫咒祭司。”香糙骄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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