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闷哥的表qíng却很古怪,看了看方媛,又看了看地上的凌雁玉,冷冷地说:“她死了?”
“死了!不过,不是我杀的!”方媛生怕闷哥误会。
确实,现场只有她一个人,身上血痕累累,手上还拿着沾有血迹的匕首,旁人看见,不以为她是凶手才怪。
“是吗?”闷哥的声音很诡异,似乎不相信,又似乎在讥笑。
方媛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
闷哥,实在是,太镇定了!
他的女朋友,突然死了,尸体就呈现在他面前。可是,他却没半点悲伤,甚至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你……”方媛握紧了手上的匕首,退后了两步。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还是闷哥先开口:“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只是,我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
不能怪我?难道,他早就知道凌雁玉会对我行凶?
方媛心思虽然慎密,此时却也想不透其中关节所在。
不过,她已知道,凌雁玉的死,肯定和闷哥有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媛紧盯着闷哥问道。
“也没什么事,凌雁玉这傻丫头,一时接受不了而已。”闷哥淡淡地说,仿佛在述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般。
“接受不了?什么事,她接受不了?”方媛隐隐猜到事qíng的源由,可仍不相信。
“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其实,我爱的是你——方媛!我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你。”闷哥的眼睛闪出一道狂热的光芒,让人心悸。
“怎么会这样?”方媛呻吟了一声,不敢置信。
她至今还不能忘记,凌雁玉在她面前描述的闷哥形象。
在宁惜梅威胁凌雁玉时,闷哥挺身而出,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她。
虽然没亲眼所见,但一个男孩,愿意为女孩牺牲自己的xing命,这份qíng意,有多少女孩能禁受得住,不被感动?
何况,凌雁玉本来就对闷哥暗生qíng愫。
“为了你。我本不愿伤她的心,想让她慢慢冷却下来。可是,她却越来越沉迷了,直到今晚,我实在是忍受不住,把真相告诉她。”闷哥依然淡淡地说。
“然后呢?你就杀了她?”方媛再也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闷哥脸上却出现一种很奇怪的神qíng,说:“不是你杀的吗?我没有杀她。她偷了我的匕首,约了你在此见面。除了你,还有第三个人?”
方媛怔住了。
闷哥的神qíng,不似作假。如果,他真的是在演戏,那他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其实,是谁杀的并不重要,关键是,如何处理好这具尸体。”闷哥显然比方媛镇定多了。
方媛怔怔地看着闷哥,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般。
就在前不久,他还和凌雁玉有说有笑,假扮qíng侣。现在,却如此冷静,仿佛死的只是一个宠物般。
难怪,哲人就说过,人是复杂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愿意为她牺牲xing命?”方媛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闷哥冷冷地说:“我什么时候愿意为她牺牲xing命?是她自作多qíng。那种qíng形下,宁惜梅是绝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过是不想拖累她而已。”
方媛忍不住叫了起来:“可是,她一直爱着你!听清楚,不是喜欢,是爱!是那种愿意为你牺牲xing命的爱!”
闷哥冷笑着说:“那又怎样?是她自愿的,我从来没bī过她。再说了,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如果不是为了接近你,我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接着,闷哥又说:“方媛,你放心,我不会告发你的。你和她不同。我是真心爱你的。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我会帮你把这件事处理好。”
这回,方媛是真的相信,闷哥对她的确有种非同一般的qíng愫,不则,又怎会冒杀人犯同谋的风险,帮她处理凌雁玉的尸体。
方媛叹息了一声,说:“你爱我?你爱我什么?”
闷哥怔了怔,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说:“爱就是爱,哪还分得那么清楚。我就是爱你,爱看你开心的样子,爱听你清脆的声音。嗯,还有……”
闷哥的脸上,竟然神经质般的抽搐了几下,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狞狰起来,眼睛里似乎有熊熊烈焰在燃烧。
他虽然没再继续说下去,可方媛却已明白。
女人对男人的爱多半是因为气质、风度、学识,而男人对女人的爱通常是建立在原始的yù望上。所以在现实生活里,才女远没有美女吃香。
方媛反应不慢,转身逃走。
闷哥却疾步追了上来,忽然叫了一声:“苏雅,你怎么也来了?”
方媛一惊,不由自主地朝楼梯处望了望,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一些。
楼梯处静悄悄的,哪里有苏雅的身影!
方媛知道上当,还想加快脚步,却被一双大手拦腰抱住,一股浓重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方媛,我真的很爱你……”闷哥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一双手肆无忌惮朝方媛身上摸去。
他已经被qíngyù迷失了头脑。
方媛拼命挣扎,慌乱中,右手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闷哥。
匕首很锋利,刺破了闷哥的衣裳,深入肌ròu,没至刀柄。
趁此机会,方媛从闷哥怀中挣扎出来。
闷哥陡然间失去力气般,两眼开始涣散,不相信地望着方媛。
他拔出匕首,看了看,现出一丝苦笑。
“你……”他朝方媛的方向走了两步,终于站立不住,如同一块失去支柱般的房屋般,轰然倒塌,面目朝下地摔倒在地。
冷。
彻入骨髓的冷意。浑身直冒冷汗,寒意从不是从外面侵入,而是从身体肺腑中渗透出来,瞬息便已笼罩全身。
伴随着寒意的,是一种说不能的痛楚。全身骨骼“咯咯”轻响,牙齿打颤,连站都站不住,蜷缩成一个小虾般,瑟瑟发抖。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
在恶灵岛时,她就曾设下陷阱,she杀了陈奇。
不过,那次,她是为了自保。对于陈奇的死,只是有些遗憾,并不后悔。
凌雁玉的死,本来就让她惴惴不安。闷哥的死,更是让她的神经一下子就崩溃了。
闷哥,是她亲手杀死的!
一直到死,闷哥都用种不相信的眼神望着她,好像不相信她会下死毒手般。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方媛躺在冰冷的地上,头颅越来越沉重,身体也仿佛不听使唤般。
好累啊。
为什么,我活得这么累?
无休无止的yīn谋诡计,从不曾停止过的死亡。
如果说,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在争斗中成长,她的生活,未免争斗得太多、太惨、太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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