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后,我在门口见到了气喘吁吁的林岳,等不及让他开口说话,我一把把他拉进了卧室。
“老凡,别看了,我知道嫂子肯定会这样的。”林岳看到面色苍白的晖儿后,一脸凝重地说道,“我这么急着赶来也就是为了这事,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嫂子了。”
我还来不及发问,又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林岳撇下楞在那里的我,敏捷地蹿了出去,不一会S便出现在卧室的门口。
“晖儿怎么样了?”S一阵风地来到chuáng前,看了看昏睡中的晖儿,“这里jiāo给我,你俩赶快去想办法。”
“是我打电话叫S过来照看嫂子的。”林岳把我拉出卧室说道,“嫂子的病和那几个死亡的病人是同一种病,因为他们全都是在同一个别墅园区的人。”
我心中一惊,林岳此刻的话等同于给晖儿判了一个死缓。
“我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差点就做了盗墓贼。所有的病人都来自那个别墅园区,从尸体上来看,死亡的原因是肌体供血不足,最诡异的是……”林岳的语声嘎然而止,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身后的吧台,嗓音变得yīn沉起来,“我在每个死者残存的血液里都发现了彼岸花的花粉。”
“彼岸花?!”我忽然想起晖儿公司门前那大片血红的彼岸花,“晖儿的公司门前就种着大片的彼岸花,难道这种花会有问题?”
“对,就是这种白色的彼岸花,我取对的花粉样本和死者血液中的完全吻合。”林岳显然是一夜没合眼,但是他的话却丝毫没有令我有如何的感动,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一种电击般的感觉遍布了我的全身。我疯狂地抓起吧台上的彼岸花丢在了地上,狠狠地将这些妖艳的花朵尽数跺烂。
“发生什么事……”S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我脚下的残花不由失声道,“啊,这么洁白无暇的蔓珠莎华,你简直是bào殄天物。”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下,我一语不发地从书房里拿出《闻风拾水录》,翻到一页,恨声读道:“彼岸血莲,火荣水枯,滋人血而养,故其色如血,生于幽冥,其形如彼岸之花,丛生者如疫祸人。”
“老凡,你早就看到这……”林岳拍了下我的肩膀,硬生生地咽下了下半句话。
“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你们看到的都是白色的彼岸花,而我却是看到红色的彼岸血莲!”我一把甩开林岳的手臂,狂躁地叫道,“那些彼岸花之所以会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它们不同于其他花糙,是‘虚’花!”
“啪”,一阵热辣的感觉自脸颊传来,S挥手间在我脸上重重地抽了一记耳光:“是男人你就别在这里鬼哭láng嚎的,赶紧想办法救你老婆!晖儿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叫你陪葬!”
望着S微微闪动泪光的眼睛,我的心qíng忽地平静了下来,抚了抚发烫的脸颊沉声道:“我绝不会让晖儿有事!”
“火荣水枯”,从字面上很容易就能看出彼岸血莲是火xing的诡异植物,照之前对付应蚺的经验,只要能找出一种受控的水xing“虚”就能够解决。经过一阵分析翻查,在《闻风拾水录》记载的众多资料中,我和林岳选中了其中最适合的夫诸。
“夫诸,水盈土竭,状如白鹿,生四角,可招大水,择冥火花糙而食。”林岳念经似地复述着书上的语句,“这太简单了,牵只夫诸去别墅区,直接啃光那片彼岸血莲。”
“简单?!”我愣了一下,“难不成你那里也存着夫诸的捕捉方法?”
“呃……”林岳像被骨头噎住了似的,“我哪有啊?这又不是中药!”
“那就别跟我急着打岔!”我一脸的yīn沉,幽幽地说道,“就算上野生动物园,两只角的白鹿都找不到几只,更不要说四只角的夫诸了。”
“那嫂子不就……”说了一半,林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看来只能赌一赌了。”不管怎样,我必须救晖儿,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天罡七印,只有用书上记载的天罡七印印法来想法克制彼岸血莲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唉~~”林岳挠了挠头发,一脸无奈地说道,“反正我这回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你咯。”
“那些病人发病以后坚持了多长时间才死亡的?”我盯着林岳问道。
“多的一周,少的三到四天。”林岳像似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准备天罡七印需要多久?”
“只要一天时间。”我坚定地说道,“我也只会用一天的时间去准备。”
六、huáng泉
车子飞一般地在车流中穿行着,由于车身的颠簸,尾箱内传来一阵轻微的碰撞声。
“老凡,你开慢点行不?我可是十代单传啊。”林岳抓着胸口的安全带叫道。
“怕撞死你就下车,我没时间和你啰唆。”我铁青着脸说道。
“得,得,那你就为尾箱里那些漆的安全着想一下。”林岳死xing不改地贫道,“我死了不值钱,但要是漆洒了,那可就毁大咯。”
我狠狠地瞪了林岳一眼,稍许放慢了车子的行进速度。
“赤漆为火,橙漆为电,huáng漆为土,绿漆为木,青漆为风,蓝漆为水,紫漆为金。”按照《闻风拾水录》上的记载,用赤橙huáng绿青蓝紫七种色料绘出的七色篆印,可以起到类似道家符咒的作用。天罡七印的运用大致是遵循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用适当的篆印可以克制对应的“虚”,同时也可以辅助相关的篆印。虽然我对天罡七印的变幻运用还没有尽数吃透,但目前的状况下也唯有放手一搏才能挽救晖儿的xing命了。
“林岳……”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晖儿公司的门前,“要是失败了,你不用管我,自己先跑,记得把我和晖儿的骨灰放在一起。”
林岳吃惊地望着我,随即笑了笑,锤了我一拳:“终于轮到我骂你一句乌鸦嘴了!真要失败的话,我能跑得了吗?赶快开工吧!”
我也锤了林岳一拳,鼻子不由得有些微微发酸,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林岳的身体僵在半开的车门外。
“我靠!谁这么快的手脚?!这里的彼岸花全被铲掉了!”
我闻声下车,楼前的土地显然被人粗bào地翻整过,满地的huáng土零散不堪,但那一片妖冶的彼岸血莲依旧舒展着条状的花瓣在风中婀娜地摇曳着,比之前看到时候更为茂盛。
“真能铲掉就不是彼岸血莲了。”打开车尾箱,我拎出一箱色漆,“哐”地丢在了地上,“今天就让我们把这些虚花统统送下huáng泉!”
别墅内,七张雪白的A4复印纸一字排开地铺在了地上。在电筒微弱的照明下,我挑出一块事先在刻字社定制的镂空塑板盖在纸上,用蘸着蓝漆的刷子仔细地涂抹着。不久,七张蓝色的“弱水印”便呈现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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