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拾水录_我性随风【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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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疲惫的我们,他转身钻入茂密的灌木丛中,不多会便捧回了一堆藤蔓,撸去杂叶熟练地编织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看样子似乎有了办法,晖儿和S凑近帮忙打起了下手。

  “女伢子,刚才你唱的是越人歌哈?”老田向晖儿问道,手下不停地jiāo织着,“那时候你咋想起来唱这个咯,有啥道道不?”

  “我只是想到了‘四面楚歌’的典故。”晖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亦凡拾水的时候,我和S讨论到一个疑点……”

  原来那时晖儿和S对刑天猎首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对付少昊之子时,我曾用到“遁神聚魂局”,其中对“三长两短”的解释让S产生了莫名的兴趣,于是她便翻查了欧冶子的一些资料,并搜集了欧冶子所铸宝剑的图片。

  刑天猎首剑的发现让S有些似曾相识,和晖儿商议的时候她从电脑中找出鱼肠、胜邪的图片,两人惊讶的发现刑天猎首剑的造型竟与这两把越国传世名剑十分的相似。加上之前出现的越人鬼丝和我曾提及的庄蹻王滇,她们更是怀疑刑天营实质上是越人的jīng英部队。

  但这样的猜想毕竟太过突兀,单凭外形相似就加以断定未必有些武断,两人只是互相讨论了一下便内部消化了。

  激战时,两人一边照顾昏迷的老田,一边暗自着急,眼前的形势令她俩完全cha不上手。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晖儿冒出一个冒险的念头,如果之前的设想成立,饬金人面蝎的意识中必定残留着越人的思维。

  效法当年张良的“四面楚歌”,用“越人歌”这首古朴的歌曲吸引饬金人面蝎的注意,再由S三枪轮换攻击,即便不能杀死饬金人面蝎,至少也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机会。

  没想到这大胆一试倒成了救命的良药,她俩发难之时正碰上我和莫炎落败,一举成功灭除了饬金人面蝎。

  “我就有一点不明白。”S脑袋上冒着问号道,“你怎么会唱‘越人歌’的呢?”

  “呵呵,这应该感谢冯导的那部电影。”晖儿冲我眨了眨眼,“喜剧导演难得拍场严肃戏,却教会了我这首救命歌。”

  闻言我不由一阵哂然,那部片子叫好叫骂的都有,但现在看来却是要感激一下了。

  “好聪明的女伢子哈。”老田手中一拉,一张宽大柔韧的藤架就此完工了,“不过那只鬼蝎子不怕两位兄弟的法术,却倒在咯你们枪下,这倒是奇怪的事qíng哈。”

  老田和我扶起地上的莫炎,小心地让他躺在了藤架上面,一人背起一角的藤条,莫炎便呈四十五度地斜靠在了藤架上。走动几步,拖动藤架,行动间竟是省力了许多,只要注意避开突起的山石,躺在上面的莫炎是不会有太大的颠簸的。

  “枪弹为金,弹药为火。”莫炎躺在藤架上幽幽道,“金、火相克却逆生。”

  “那只饬金人面蝎是土金混合的怪物?!”我闻言就是一惊。

  “鬼丝蚕为火、盾鞭蝎为土、金蚕蛊为金。”莫炎咳嗽了两下,“咳咳,火炼金入土……”

  “少阳冲金,中yīn调停,是故水火不得侵,刀兵不能伤,聚散金汁液,摧坚于无形。”我接上话头。

  这饬金人面蝎居然是依照逆五行中的少阳中yīn法培养成的怪物,不但继承了鬼丝蚕的柔韧、盾鞭蝎的yīn毒、金蚕蛊的霸道,还能依靠三行的相冲相克自行制造无坚不摧的淡金涎液,那帮搬头尸身后的主子究竟是何方高人?

  “莫炎,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说话间已接近山下村落,我和老田放下藤架稍事休息。

  “云南之行有蹊跷……”从受伤起莫炎就一直在叹气。

  “找你拔龙角找茔地的富商是什么人?”我满腹的疑问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你怎么又偏偏选上了这么个龙脉?”

  “咳咳,那人用电子邮件联系我,资金直接打到我账上。”莫炎咳嗽着掏出一部手机。

  接过手机,我差点栽个跟斗,这么个出土文物似的莫炎居然用的是Nokia N93?!

  “你认识了然?!”在他指点下翻看邮件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这老狐狸是筑壤一派的高手。”莫炎的话令我更为吃惊,“这条龙脉就是他给我的资料。”

  “难道了然是在给你下套?!”我狐疑道。

  “不可能,他虽然是老狐狸,咳……”莫炎又是一阵猛咳,“但绝不会害我。”

  这下我彻底晕了,饲虚的莫炎,筑壤的了然,一团迷雾的龙脉,眼前的事qíng越来越复杂了。可不管怎样,现在却必须走下去,一来S身上的山鬼巫时间有限,二来如果不探清底细也许后面的事qíng还会更糟。

  “景颇人的谚语说得好哦~~”老田在一旁感慨了起来,“云雾里看到的光芒不一定就是太阳咯。”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莫炎无力地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也许是我太过心急,一时间让他说了那么多话,jīng神有些不济。招呼着老田,继续拉起藤架向着村落里走去。

  ……

  在村落挨过一晚,村里人安排了一架牛车将我们送到了二十里之外的老田家。

  老田是个鳏夫,无妻无子,住在村子边上的一座吊脚楼里,二层的主房让给了晖儿、S和养伤的莫炎,我和老田则睡在了存放物件的三层阁楼上。

  莫炎足足修养了两天才勉qiáng能够下chuáng行走,老田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根jīng,成锅地煎煮,一大碗浓浓的药汁端来把个鼻子灵敏的莫炎呛了个半死。良药苦口利于病,折腾归折腾,可莫炎的身体却迅速地恢复了起来,四天之后便好了大半。

  这段时间里,S一边帮着老田熬药,一边好奇地问这问那。十个猎户九个医,这老田不但了解中药医理,而且还很有耐心,掰着手指一样样地解释过来。

  这下S就更来劲了,成天和老田捣鼓着什么蝴蝶梅、千头红、冷饭果、血当归、钻地风,扎堆地钻在糙药窝里乐颠乐颠的。

  研究归研究,可她那马大哈的毛病却总也根治不了,一天自己配药下锅,刚端到莫炎面前,那家伙的鼻子直接开闹,接连打了三四十个喷嚏,就差没断气了。

  老田拿来一闻,当下就乐了,原来她多加了一味jī矢藤,活血化瘀倒是没错,可却忘了照顾莫炎的鼻子。

  我看得连连摇头,对S这股子莫名奇妙的“中药热”深表费解。

  晖儿笑着点了下我的额头:“所以说你qíng商低,S是在积累和林岳较劲的资本呢。”

  听到这话不禁哑然失笑,看来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最懂,林岳那小子估计这会也窝在哪个角落里大打喷嚏呢。

  不过,男人的心思似乎并不是男人最懂,莫炎的伤势日渐好转,但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不知道是沉浸在饬金人面蝎的挫败感中,还是在苦思了然的动机,也可能是在筹划着沾益天坑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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