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大师/我是个算命先生之2_易之【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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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合yīn婚的规矩,何老板要先把自己女儿的尸骨挖出来,选个良辰吉日,抬到男方家,和新死的男的装进同一口棺材,作法圆房后,共同下葬。

  于是,何老板请了一个瞎子算了算,按照老huáng历上的huáng道吉日,找了一个起坟的日子,雇了几个小工,将墓碑撬开,把棺材挖出。两年前下葬时,棺材上涂了防腐的药剂和防虫的药水,但时过两年,棺材板还是有些发旧。

  开棺前,望着陈旧的大棺材,何老板迟疑了,他不知道两年时间自己的女儿会腐烂成什么样,他想见到女儿,又不忍心看,就这样沉默着,端着烟斗不停地抽烟。

  “老板,开不开?”一个小工问。

  良久,何老板咬咬牙:“开!”

  时近中午,日头直晒头顶,小工们脑门子上突突直冒汗,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

  几个人拿着斧子、铁橛,叮叮当当地撬起棺材上的铆钉。

  弄了一会儿,棺材上的钉子都起了下来。几个小工用力一抬,咯吱一声,棺材板掀了起来,一股yīn气扑面而来,死人的味道也随之飘出,就在棺材盖儿挪动的一瞬间,几个小工不约而同地大声尖叫:“啊?!”手一抖,棺材盖儿滑落到地上。

  何老板一惊:“怎么了?”

  小工们脸色铁青,其中一个指着棺材里,哆哆嗦嗦地说:“老板……您看……”

  何老板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近棺材,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乌黑的头发,黑压压地塞满了棺材!

  都说人死后,头发还会继续生长,但无非是比下葬时多出一点点,这种厚厚的头发塞满棺材的qíng况还从没见过!

  何老板眼前一阵眩晕,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俯下身,慢慢拨开那层层黑发,才看到自己女儿的骷髅头,脸上已经没ròu了,肚子塌陷,肚脐周围腐烂了一部分,可能是棺材的封闭效果比较好,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头盖骨上的头发一根根挺着,似乎体内所有的能量都供在了头发上。

  民间传言,人死之后,如果怨气较大,就会冲上头顶,继续支持头发的生长。何老板不知自己女儿究竟有何怨气,冲得这一棺黑发生!

  男方跟来起坟的人看到这个qíng景后,马上跑回去告知了对方父母,对方一听就开始反悔了,说这个女的是个厉鬼,跟自己的儿子不合!

  何老板陷入两难境地,对方不答应合婚,可自己已将女儿挖出,总不能就这样埋回去吧,况且两年来女儿长了一棺材头发,看来怨气十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将女儿埋了,于心不忍。

  思来想去,何老板准备找个道法高深的大师看看。

  贾四爷是何老板的旧jiāo,两人结识于青岛,光绪二十九年,在青岛英德啤酒酿造公司(今日青岛啤酒前身)的创建仪式上两人相识,后来国民党政府进行盐业整顿,何老板日子不好过了,贾四爷就发动官方的朋友帮忙。那个年代,利益都是相互挂钩的,贾四爷帮何老板争取食盐生意,其实是要借何老板码头上的盐仓走私烟土和枪支,就这样,一来二往,两人成了所谓的朋友。

  与跟何老板的关系不同,贾四爷和祖爷是生死之jiāo,两人光掉脑袋的事就不知合作过多少次了。何老板丧女后,贾四爷就惦记着这个事,打算给祖爷介绍这个肥狍子,无奈当时战事不断,贾四爷的烟土生意受挫,自顾尚且无暇,也就无心弄何老板这个事了。

  不料两年后,何老板要合yīn婚,而且在合之前还出了这么个事,贾四爷马上将此消息告诉祖爷了。

  很快这个事也上了报纸,特大号外,整个上海滩都知道江淮地区出了个长满乌发的棺材!

  祖爷听后,觉得这个事不太妙,如果这一棺材头发是真的,那就麻烦了,《扎飞秘本》里对这种事记录过一次。

  嘉庆六年,有个老财主的小妾去世了,多年后子孙起坟,发现那小妾死后又长出很多头发,吓得这家的人马上报了官,官府的人来后,也没查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来,这家就怪事迭出,先是半夜看到有白衣女子打着灯笼在院中走动,又在雨天看到树上有个小男孩抱着鲤鱼哈哈直笑,再后来,这家人就都陆续得怪病死了。

  人们都说那个小妾是怀了身孕后被财主的大太太毒死的,死后怨气不散,母子俩都变成了厉鬼,把这家人的命都索走了。

  所以,“江相派”的老祖宗在《扎飞秘本》里留下一句话:“乌发遮棺不可扎,怨气戾气乱如麻,窦娥血溅三尺白,阿宝莫与鬼挣扎。”意思是告诉阿宝们,遇到这种乌发充满棺材的qíng况,就不要做局了,死者怨气不散,谁动棺材谁倒霉。

  所以,对这种局,阿宝们向来很忌讳,一般都不做。

  贾四爷走后,祖爷为此专门开了一次堂会,想听听各个坝头的意见,结果除了二坝头,其他坝头都说不要做这个局。

  祖爷看了看大家,没说话,一挥手:“散会。”坝头们面面相觑,不知祖爷作何打算。

  夜里,祖爷在书房品茶。此时,叩门声起。祖爷一笑。

  不一会儿,管家领着张自沾和huáng法蓉来了。祖爷料到他们会来,他们不是坝头,高级机密堂会不能参加,但二坝头回去后肯定会透露此事,huáng法蓉听后肯定会来!

  “祖爷,这个局必须要做。”huáng法蓉说。

  祖爷双眼微闭:“说说。”

  张自沾开口了:“祖爷,乌发棺材不可扎,那只是老祖宗的看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祖爷万不可墨守成规!”

  祖爷知道,这些话都是huáng法蓉教的,张自沾向来谨小慎微,堂口没有定论的事,他从来不发言,自从huáng法蓉嫁到“木子莲”后qíng况就大不同了,相夫教子,这相夫一事huáng法蓉就做得很不错。

  祖爷笑了笑:“就这些?”

  张自沾一愣,看看huáng法蓉。

  huáng法蓉说:“祖爷,合婚挪坟向来是‘江相派’的拿手绝活,无论是老百姓还是道上的朋友都知道,如果出了乌发棺材我们就不gān了,岂不留下笑柄?”

  祖爷睁开了眼睛,喝了口茶说:“我没说不gān啊?”

  huáng法蓉看了看张自沾,两人都笑了。

  祖爷接着说:“自沾博览群书,先分析一下这棺材里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张自沾马上说:“刚来上海时,我在教会书院读过一些西方的生物学读物,人死后,头发仰仗头皮内的营养素确实还会生长一段时间,但要说长满一棺材,那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

  祖爷陷入了沉思。这才是祖爷最担心的!做局最怕局中局,如果坟地被动过,说明已有人先入为主,对方是什么人?要gān什么?自己还要不要蹚这个浑水?

  思来想去,祖爷还是理不出头绪。贾四爷突然提供这么一个美差,他会不会是“双细”?

  “双细”是黑话,双面间谍的意思,间谍在古代被称为“细作”。在阿宝圈里,如果一个线人被对方策反了,成了对方的线人,那么就扮演双面间谍的角色了,俗称“双细”。做局过程中,最怕出现“双细”,张丹成当年给清宫里的贝勒布局时,就是因为出了“双细”,结果落得惨败,丢了一颗睾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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