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在你们从新疆赶来中原的路上曾经遭遇过蒙古死虫是吗?”潘俊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对!”燕云回忆道,“其实蒙古死虫对于欧阳家来说并不算陌生,爷爷在世的时候便曾说过火系驱虫师实际上不止两个分支,只因这两个分支的人数众多,加之轮流看护秘宝,因而广为大家所熟知。在火系驱虫师家族之中一直有一个家族,他们可以控制一种名叫死亡之虫的怪虫!”
潘俊点了点头,这些此前他便已经略知一二,只是当时他一直以为会cao纵蒙古死虫的家族早已经不存在了,谁知此间竟然遇到。
“因为死亡之虫极其凶残,而且极难驯服,幼虫以婴儿喂食,就算是驯服也经常会反叛,因此火系驱虫师的两大分支便联合起来将其剿灭在了沙漠深处,百余年销声匿迹之后却在十几年前忽然出现在了新疆!”燕云回忆道。
“什么?”潘俊凝住眉头追问道,“你是说蒙古死虫在十几年前就出现过了?”
“嗯!”燕云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我还只有四五岁,依稀记得当时爷爷和父亲如临大敌,整个欧阳家戒备森严,可是即便这样,那段时间还是经常有师门的弟子殒命的消息传来!”
“那后来呢?”
“好像这事qíng持续了有一年之久,也是在那期间,母亲忽然离开了新疆。母亲离开后不久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终日酗酒。之前父亲一直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对爷爷的话言听计从,而那之后他经常与爷爷发生口角。一个晚上,蒙古死虫忽然闯进了欧阳家,大概激战了一夜,各自都有损伤,而父亲也在那天晚上不见了!”燕云说到这里,眼眶已然湿润了。“因为那些被死亡之虫所杀死的同门全部血ròu模糊了,因此根本辨认不出。不过从那次之后那一支的火系驱虫师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在我们离开新疆之前!”
燕云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有一件事爷爷一直在对外人隐瞒着!秘宝遗失之后,我曾跟随爷爷一直追着那些人到一处四面环山的绝壁,在追赶的路上我们发现了几具日本人的尸体,那些尸体全部是血ròu模糊的,一眼便能看出来那些人都是死于蒙古死虫之手。”
“哦,原来是这样!”潘俊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说道,“后来你们在从新疆前往中原的路上就遭遇了死亡之虫?”
燕云点了点头:“虽然并未对我们下手,但是那一路上却经常可以遇见死于蒙古死虫的日本人。爷爷当时见到那些尸体极为紧张,也许他是怕那些人来报复百年前的围剿之仇吧!”
潘俊静静地听燕云说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那支火系驱虫师是为了复仇而来,为什么不在欧阳雷火来中原的路上下手呢?更加奇怪的是这两次那些死亡之虫显然是在暗中保护着自己这方,而那个cao纵这一切的人一直隐藏在暗处,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潘俊彻夜未眠,一直坐在燕云身旁,燕云身体刚刚恢复,双手抓着潘俊衣角早已睡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qíng太多,火系欧阳家族的秘宝忽然被盗使得他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就如同是一个导火索一般打乱了五大驱虫师家族的平衡。后来所发生的事qíng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短短月余,他们逃离北平,远赴安阳,最后辗转新疆,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潘俊隐隐有种感觉,似乎冥冥中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这个陷阱在很多年前就被人设计好了,只等待着某个时机,时机一旦到来,这个陷阱立刻便被启动了。只是让潘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时机究竟是什么?
潘俊轻轻地将燕云的手拿开,站起身向外走,轻轻地关上房门,外面夜风微凉,那些萤火虫依旧趴在荒糙丛中,使糙丛宛若会发光一般,让人看得心旷神怡。偶尔有一两只耐不住寂寞的萤火虫轻轻闪动翅膀在糙间嬉戏、缭绕。
※※※
一只萤火虫飞过安阳城高高的围墙,毫无目的地在城中飞舞着,尾巴上的光明明灭灭,一闪一闪的,在这昏暗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飞进城南的一座四合院中,一个穿着西装、戴着一副眼镜、表qíng冷峻的青年男人站在院子中,静静地望着那只飞舞的萤火虫。
这时,另外一个青年人手中拿着一个茶壶从屋子中走出,看见眼前的男子望着萤火虫出神,不禁微微笑了笑说道:“管修兄,在想什么?”
“我现在有些担心!”一直站在院子中望着萤火虫出神的男人便是管修。他扭过头,此时另外一个青年人已经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将两杯茶倒上,瞬间茶香四溢,管修微微一笑说道:“庚年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茶应该是宁qiáng雀舌吧!”
“嗯!”爱新觉罗·庚年微笑着说道,“正是此茶啊!”
“据《茶经》记载,这茶应该产自汉中宁qiáng县!”管修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道。
“恐怕管修兄这话是另有所指吧!”庚年早已猜出管修的想法。
“嗯,是啊,如果顺利的话,小师叔此刻应该已经过了汉中,到了甘肃了吧!”管修忧心忡忡地喝了一杯茶说道。
“嗯,按时间来算应该已经差不多到甘肃了!”比起管修,庚年更神态自若一些。
“庚年兄,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管修心乱如麻地将那茶碗放在石桌上说道,“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猜想的那样的话,恐怕小师叔到了新疆后处境就更加险恶了!”
“嗯!”爱新觉罗·庚年微微喝了一口茶,微闭着眼睛想了片刻说道,“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呢?”
“哎!”管修长出一口气,无奈地攥紧拳头,“希望小师叔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劫啊!”
“其实这件事除了潘爷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人选了!”庚年放下茶杯说道,“而且此次去往新疆的利害关系我也事先和他讲明了,难得潘爷肯不顾个人安危以身涉险!”
“那关于时淼淼的身份你有没有告诉小师叔?”管修忽然问道。
爱新觉罗·庚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曾经答应过时姑娘不向第四个人透漏她的身份,我想凭着潘爷的聪明应该早已经猜出一二了!”
“哎!”管修无奈地叹着气,“时姑娘是水系驱虫师最后的传人了,她一直想查明七十多年前湘西水系时家灭门的元凶啊!”
“是啊,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七十二年前水系时家的那场火灾!”爱新觉罗·庚年幽幽地说道,“那场大火来得太过蹊跷,杀光了时家上下七十二口,然后纵火,似乎是有人有意在隐瞒着什么!”
“隐瞒着什么?”管修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忽然他眼前一亮,扭过头望着庚年说道,“难道纵火的原因是想隐瞒他杀人的方法?”
“不仅如此!”爱新觉罗·庚年眯着眼睛望着眼前飞舞的萤火虫说道,“还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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