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来的就和你说的不一样。”那汉子不屑一顾地说道,“据说那小北风是和兄弟的女人有染,被人酒后下毒毒死了!”
那汉子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酒坛子猛然向他砸来,汉子刚刚说得扬扬得意,分明没有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那酒坛子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脑袋上,只听“啪”的一声,酒坛子应声而裂,那汉子被砸了一个趔趄,鲜血顺着脑门淌下来。只见那为首的汉子一脚踩着椅子,一只手指着那个人大声喝道:“cao你妈,饭可以乱吃,话别给老子乱说!”
刚才那得意扬扬的汉子见眼前这汉子似是真的怒了,伸出手指了指为首的汉子捂着脑袋退到了后面。那为首的汉子哼了一声坐回到凳子上。“还有谁不信?有不怕死的老子今晚就带着你们去瞧瞧!”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于是微微笑了笑说道,“全他妈是窝囊废!”
“我去!”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隔壁的那张桌子传过来,这些人都扭过头向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时淼淼将水杯放下说道,“刚刚听这位兄弟说得这般热闹,我倒是想去见识见识那鬼镇,真的有你说的这般离奇吗?”
为首的汉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拨开周围的人走到时淼淼的桌子前面,把住桌子坐在她面前的凳子上,醉眼惺忪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又扭过头对那群汉子说道:“你们这群老爷们儿还不如一个娘们儿胆量大!”
这话一出口着实刺激了这群汉子的自尊心,几个汉子纷纷响应,然而更多的人还是唯恐去了真的会送掉xing命。为首的汉子站起身说道:“好,那老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话说这群人连时淼淼在内一共七个人,他们骑着马风尘仆仆地离开客栈,在他们之后不久另外一匹马也从院子内被牵出,那个人站在客栈门口向客栈之上打量了一番,他总觉得似乎有人暗中窥伺着自己,停了片刻见没有人,这才骑上马也向鬼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世间之事往往就是如此地巧合,很多事qíng都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的,就在时淼淼等人骑着快马离开客栈的时候,远在北平城中的松井尚元也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之中。
这半个月以来,松井尚元苍老了不少,松井赤木是他唯一的孙子,自从得知松井赤木在安阳遇难之后松井尚元便一下子消沉了下去,胡子一夜之间全白了。如果不是今晚他接到了那个人的来信是绝不会出门的。坐在车里,松井尚元点上一根烟后对那司机说道:“去pào局监狱!”
“哈依!”那个日本司机开着车缓缓向北平城东的pào局监狱的方向驶去。夜幕之下松井尚元始终盯着窗外静谧的北平城,最近东南亚战场上频频传来战局失利的消息,同一战线的德国也大势已去,恐怕日本也支撑不了太久了。现在即便是在国内,反战qíng绪也异常激烈,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能持续多久,松井尚元偶尔会冒出放弃的想法,自从松井赤木死去之后他的这种qíng绪日渐蔓涨。而唯一继续支撑他的便是关于驱虫师的秘密,如果真如传说中的一般,也许真的可以改变战局。
轿车停在pào局监狱门口,司机掏出通行证,接着守门的士兵将栅栏移开后车子缓缓驶入这所监狱。松井尚元穿着一身和服小心地从车子中走下来,几个日本兵早已经迎了上来,但松井尚元一直低着头,对身边的人毫不在意,径直向那座塔楼走去。
日本兵会意地在前面带路,松井尚元沿着台阶一直向下走到那两个用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建筑前面方才停住脚步,那些日本兵自觉地退到后面,松井尚元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从中拿出最大的那把,cha进钥匙孔中,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门锁应声而开。松井尚元推开那扇厚重的生满铜锈的大门。
大门推开,里面完全不像是一间牢房,更像是一个小小的地下公寓,一张金丝楠木方桌,桌子后面是一个同为楠木制成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经史典籍,中文、日文皆有。在那一旁是一张大chuáng,chuáng上坐着一个人。
松井尚元将铁门随手关上站直了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閣下はどぅ?”(阁下有何吩咐?)
“松井君!”一句字正腔圆的汉语传进松井尚元的耳朵,他身体微微一颤,此前十余年松井尚元一直与这人用日语jiāo流,却从不知此人竟然能说出如此流利的汉语。
“诧异吗?”那个人始终背对着自己,却像是能dòng悉松井尚元的思想一般。
“是的,我一直以为先生不会说支那语!”松井尚元恭敬地说道。
“呵呵。”那个人冷冷地笑了笑说道,“恐怕让你更惊讶的事qíng还在后面呢!”
松井尚元并未回答,过了片刻那人说道:“松井君,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按照先生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妥当!”松井尚元极为恭敬地说道,“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进行着,他们现在都前往新疆了!”
“嗯!”那个人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松井君桌子上有一个信封,接下来你所要做的事qíng都写在上面!”
松井尚元向前走了两步,果然在那桌子上平放着一个信封,他双手将信封揣在怀里,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松井君,你现在是不是在猜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老者虽然并未回头却更像是将松井尚元这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先生,恕我直言,一直以来在我心中就有两个疑问。一来是您对驱虫师各个家族如数家珍,这一点不要说日本人即便是驱虫师家族的人也未必能做到。第二,便是金素梅金先生,她去日本的时间并不长,却被破格重用,我一直怀疑在金素梅的背后有一个人在暗中帮她,那个暗中帮她的人应该就是先生您吧?”
“松井君,这些事qíng知道得太多对于你来说没有好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便知道了!”那老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松井尚元毕竟是火系驱虫师的君子,脾气火爆异常,不过却始终qiáng忍着心中的怒火,鞠了一躬之后扭过头走了出去,旋即将门重重地锁上,早有一个日本士兵守在了门口。松井尚元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来到了警务室。
那日本军官见松井尚元脸色凝重心知不妙,一直唯唯诺诺地低着头站在他前面。过了片刻松井尚元才眯着眼睛问道:“你们可知通敌要受到什么惩处?”
“知道!”几个日本军官立直了身子异口同声道。
“那就好!”松井尚元紧紧抓起旁边的茶,猛地将那杯子摔到地上,杯子“啪”的一声裂成无数的碎片,几个日本军官都被吓得身体微微一颤,却并不敢多言。“那个监狱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人进去过吗?”
“没有!”几个日本军官又是惊人地一致说道。松井尚元扫视了一眼眼前这几个日本军官,见他们似乎并没有说谎,而且那把锁也是特别订制的,极难仿造。可是那个被关在这样一个水泥混凝土监狱中的人是如何如此详细地知道外面事qíng的呢?难道真如中国古代的诸葛孔明一般未出茅庐已定三分天下?松井尚元向来是个自负的人,认为自己做不到的别人也不可能做到。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忽然接到了华北日军总司令的电话,电话的内容是一条蒸发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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