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我?”冯冠云越听越觉得糊涂。
“感谢你生了个好儿子!”潘颖轩淡淡地说道,“就在天惩追查的时候,我找到你的儿子冯万chūn,然后告诉他,你有可能被天惩囚禁了起来,只有帮助我才能将你解救出来。那时候我让他将我杀死以掩人耳目,然后我便藏在这pào局监狱之中,暗中cao纵着这一切!”
“这么说你很早就开始和日本人同流合污了?”冯冠云的脸在微微抽动着,潘颖轩倒是毫不避讳:“同流合污谈不上,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日本人想要利用驱虫之术赢得战争,而我是想要得到驱虫师家族的秘密。”
“呵呵!”冯冠云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坐在旁边破旧的板凳上,双目圆瞪着眼前的桌子,说道,“可怜我的孩子,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觉!”冯冠云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轻蔑地望着潘颖轩说道,“看来你策划了这么多年的yīn谋已经成功了,你这次来是为了嘲弄我和我儿子的愚蠢吗?”
“冯世兄,何必将话说得这般难听?”潘颖轩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我这么做也全是为了驱虫师家族,一将功成万骨枯,做任何事总是需要牺牲的!”
冯冠云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潘颖轩。
“而且,我的计划虽然马上就要成功了,但现在还需要向冯兄你借一样东西!”潘颖轩说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冯冠云抬起头望着潘颖轩,嘴角轻轻敛起,一丝诡秘的微笑从冯冠云的脸上一闪而过。潘颖轩却并未察觉。
离开冯冠云的牢房,跟在潘颖轩身后的日本人立刻将牢门锁上。潘颖轩径直向自己的牢房走去,然后将密室的入口打开,孤身一人走了进去。这么多年,他每每在这秘道中穿行,心中不免苦闷,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可以不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潘颖轩心中自然轻松了许多,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所做之事必须万无一失,否则这多年的计划恐怕会功败垂成。
从枯井中走出来,潘颖轩警惕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直到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他才伸了伸胳膊。耳边传来的夜虫鼓噪之声,在此时的他听起来却显得格外悦耳,望着天上高悬的月亮,潘颖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潘颖轩对这声音十分熟悉,他知道要见的人已经来了。想到这里,潘颖轩轻轻迈开步子向外面走去,在那巷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等在那里。潘颖轩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轻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便十分恭敬地笑道:“您来了!”
潘颖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jiāo代你的事qíng准备得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谄媚地笑了笑,说道:“这件事jiāo给我您就放心吧,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潘颖轩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向来最讨厌别人将话说得太满,不过他此刻心qíng极好,不愿与他发火,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做事最好还是小心为上,倘若出现任何纰漏,小心你人头搬家!”
中年男人后背立刻生出些许冷汗,连忙诺诺点头,从口袋中拿出手绢用力地擦拭着。潘颖轩说完长出一口气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嗯!”中年男人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潘颖轩,潘颖轩拿着那把钥匙看了看,然后面无表qíng地说道:“好,你先回去吧,不要忘记我jiāo代你的事qíng!”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之后如获大赦般地推开车门,站在旁边,目送那辆车缓缓启动,绝尘而去。
中年男人见那黑色轿车消失在巷子里,这才长出一口气,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平市警察局局长方儒德。站在巷子里,方儒德脑子一阵一阵地迷糊,多年前的一个深夜,方儒德刚刚当上警察局局长。
方儒德为了庆祝自己荣升,特意在燕凤楼摆酒庆贺,当天晚上大摆宴席,宴席上莺莺燕燕,桌子上觥筹jiāo错,来人不是社会名流,就是当时官场名宿,方儒德喜不自胜,与来人频频敬酒。就在这时,一个下属匆匆忙忙奔到方儒德面前,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几句,方儒德脸上的笑意立刻凝固住了,他有些恼怒地说道:“真有这种事?”
那下属连连点头,围在方儒德身边的宾朋也被方儒德吓了一跳,方儒德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显抱歉地说道:“发生点事qíng,你们先用!”然后放下酒杯,跟着下属来到后面的屋子,只见此刻后面的屋子门口已经有两个警察把守,方儒德跟着那下属进了屋子,此时屋子里站着三个人,这三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qíng。
在他们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礼物,一些礼物已经拆开了,摆在正中间的是一个红色的盒子。方儒德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然后带着略微的醉意,拨开众人,走到桌子旁边,向那已经打开的盒子望去。只见那盒子中竟然是一根鲜血淋淋的断指,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方儒德识得,正是自己小妾苏红之物。
方儒德见状恼羞成怒,他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却迟迟无人来接。方儒德心知不妙,立刻带人驱车向住处赶去。坐在车里的方儒德琢磨着究竟谁会做这样的事qíng,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一直向上爬,必定树敌无数。而当他赶至家中的时候,正见苏红被反绑在凳子上,嘴里被硬生生地塞进一块棉布。方儒德立刻将苏红嘴里的棉布去掉,手忙脚乱地将其解开,这时苏红才娇滴滴地抱住方儒德痛哭起来。原来当晚苏红身体不适,并未和方儒德一起出席庆功宴,她早早睡下,谁知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绑成了粽子,嘴被塞上了,而那人临走的时候,取走了苏红的戒指,那根断指并非是苏红的。
方儒德见苏红并未受伤,心里才略微好受一点。他立刻加派人手,整夜保护。因为恐惧两个人直到午夜才睡觉,可谁知刚刚睡下不久,方儒德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慌忙睁开眼睛,竟发现一把冰冷的匕首顶在自己的喉咙下面。
那人轻声说道:“方局长,恭喜了!”
方儒德警惕地在枕头下面摸了摸,那人轻蔑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然后将那支枪在方儒德的面前晃了晃,方儒德心知今晚是着了这个人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低声下气地说道:“好汉饶命,你要什么尽管拿走!”
“呵呵,我不求你的东西!”那人微笑着说道,“听说方局长高升,我特意来给方局长送礼!”
“送礼?”方儒德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那血淋淋的断指。
“一份厚礼!”那人说着趁方儒德没防备将一颗药丸送进了他口中,方儒德只觉得那粒药丸入口即化,然后一股凉气从喉咙直接延伸到了胃里,他慌乱地说道:“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补药!”那人贴着方儒德的耳朵说道,“至少你如果听话的话,它就会是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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