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俊知道刚刚他在那人家中所见的正是木系秘不外传的虫术之一。这木系驱虫师除了有青丝之外,还有几种秘术都可以置人于死地,而其中最为yīn毒的便是刚刚所见的虫术——摄生术。这虫术名字源于养生之道,相传多年之前,驱虫师的妻子不幸病故,那驱虫师为了保存妻子尸体不腐败想尽了办法,最终发现一种蜂会将卵产在其他虫的体内,而被种下了虫卵的尸体就会常年不腐败。于是他灵机一动便控制那种蜂将卵产在了亡妻体内,果见奇效。那驱虫师高兴之余给这种蜂取了个名字叫姬蜂。可是好景不长,三年之后的一天夜晚他回到家之后,忽然发现妻子的尸体已经千疮百孔,而无数的姬蜂正爬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匆忙之间他逃离了自己的家。半年之后他生活的那个地方变成了一座死城,城中留下数以万计的白骨。
自此之后摄生术虽然一直流传着,却成为木系驱虫师的禁忌。对于这种秘术潘俊也只是在秘诀之中见过却不曾研习,这木系之中见过秘诀的除了自己之外便只有早已身故的父亲了。那么究竟还有谁会这种秘术呢?不,这个人不但会摄生术,还有青丝,他究竟是谁呢?
潘俊不知在雨中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百顺胡同口。隐约可见前面一个人撑着伞在雨中张望,见到潘俊之后快步走了上来,那人正是时淼淼。她惊奇地上下打量着潘俊,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潘俊的眼睛里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悲凉,于是便将所有的疑问都咽了回去。
躺在chuáng上的潘俊终于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他的衣服是时淼淼让“茶壶”帮潘俊脱掉的,此时时淼淼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睡着了。潘俊平躺在chuáng上圆瞪着眼睛望着chuáng顶。日本人不择手段地将五大派系驱虫师聚集到了北平,究竟意yù何为?还有那三年前重伤龙青所用的青丝究竟是出自金顺的手,抑或是那个会使用摄生术人的手?想到这里潘俊顿时觉得脑袋传来阵阵痛感,应该是淋雨感冒所致。
他在chuáng上辗转半晌,却始终毫无睡意。现在冯师傅他们到什么地方了?从分手至今已经有两天了吧,按照路程算已经差不多快要到河北了吧?外面依旧电闪雷鸣,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让潘俊恍惚有了些许睡意。夜里他梦见一个人,那人站在黑暗之中距离他不远不近,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潘俊知道那个人一直在黑暗中微笑,笑得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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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又是几声枪响,声音在山间回dàng,周而复始,久久不肯消弭。这群土匪一共三十多人,其中十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穿着一身黑衣,腰间别着两把王八盒子,其余的人手中也是各色火器。这群土匪煞有介事地围在村口。
“里面的人听着,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jiāo出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一个小喽啰在前面号叫。却说当时这些土匪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以前国民党时期还可以任意驰骋,但自从来了小日本之后,这些日本人为了便于管理开始“并围子”,即将几个小村子的人全部赶到一个大村子居住,然后在村子外面砌上高高的城墙。这样一来这些土匪只能去一些山沟野地里捞一点儿油水。可今天他们却不巧遇上了这么一个猎户村。
那小喽啰耀武扬威地喊道:“这村子有活人吗?”最后一个“吗”字刚出口便听“砰”的一声,那小喽啰顿时觉得脖子一凉,他摸了摸脖子竟然是血,这时他才感到一只耳朵火辣辣地疼痛。
开枪的正是金龙的爷爷,他一拉枪栓一枚弹壳弹出,再将枪上膛缓步向前走去。那喽啰伏在马背上捂着耳朵号叫着。
“老东西,你不想活了!”那土匪头子抽出腰间的王八盒子,却被他身边的一个土匪头子拦住。他一愣,只见已经有二十几个汉子手中握着火器从各个院落中冲了出来,向老人身边围拢过去。
“哈哈,没想到还遇见硬茬子了!”那土匪头子讪笑着,脸上的伤疤也随之跳动,“老头,看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懂事呢?”
“老头,我们大当家的问你呢,放个屁!”另外一个喽啰大吼道。
“别,别,别他妈吓到人家!”土匪头子大吼道,其实他见此qíng形心里早已经发憷,本来上山当土匪做这种打家劫舍的营生也是把脑袋挂在腰上过日子,谁不想多活几年。原本只想找几个软柿子捏捏,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这么个村子,眼下也只求这些人不要太不开面,给自己一个台阶,人也就退了。
“老头,要不这样!”土匪头子趴在马背上向前说道,“你看我们兄弟下山一趟,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贼不走空啊!”这句话显然已经是退步了。那老者长叹了口气:“哎,村子里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然……”老人想起那只花斑老虎,然后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耳语几句,那人听完之后有些惋惜,不过随后招了招手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土匪头子见几个人离开,想必是去找贵重的东西了,那双三角小眼早已笑成了一条细fèng,暗想如果与这群猎户拼起来,自己虽然人多占据优势,但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那老头子刚才那一枪如此jīng准,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难以预料,即便是赢了也要损兵折将。
几个汉子气鼓鼓地来到老人的院子中间,将裂开的虎皮重新裹好,然后用绳子在老虎身上缚上几圈,正准备将老虎抬出,谁知金龙从屋子里冲出来拦住道路。
“你们做什么?”金龙见几人要将那老虎抬走,心里怎么舍得。
“小龙,马褡子来喊明火,你爷爷让我们把这只老虎送给他们!”为首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躬下身子抚摸着金龙的头说道,谁知金龙却一甩手道:“不行,这老虎是我们打到的,再说我还想用虎骨给爷爷泡酒呢!”说完他便走上前去死死地抓住老虎身上的绳子,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燕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免怒从心中起,这欧阳世家向来脾气火bào,燕鹰算是这家族之中脾气稍好的,他爷爷欧阳雷火的脾气才算得上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燕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人身边,未等老人反应过来,燕鹰已经一步跨到那土匪头子马下,顺势抽出短刀闪电般地将刀cha进那土匪头子所骑的那匹马的胸口,那匹马闷哼一声扑倒在地。土匪头子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防备,一个踉跄随那马一起跌在地上。
说来他反应也算敏捷,刚一坠地就立刻从地上滚起,连忙伸手摸那藏在腰间的王八盒子,只是忽然他觉得脖颈一丝凉意,原来燕鹰早已转到他的身后并将短刀抵在他的脖颈。
“好汉……好汉……”土匪头子见势头不好连忙双手举起,“咱们有话好好说!”
燕鹰瞥了一眼四周骑着马举着枪的土匪道:“让他们放下枪!”
“嗯,嗯!”土匪头子连忙点头,但那些土匪却始终举着枪瞄着燕鹰。土匪头子怒道:“他妈的,都是聋子啊?都给老子放下枪!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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