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上传的,都传疯了!”乌guī仔煞有其事地说。
“我觉得吧,”顾臻说,“你们那个非主流论坛,还是少逛比较好。你把他们哥俩的住址给我。”
乌guī仔想也不想:“我没有。”
顾臻不信:“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不知道。”乌guī仔说。
“行吧。”顾臻拍拍屁股起身,“反正小乌鸦一时半会儿也不回来,我先去把wifi密码改了,用户多了速度就是不行……”
“远山湖另一头的天yīn山山顶。”乌guī仔飞快地说,“有妖怪在那片见到过也是论坛上传的不知道真假我就了解这么多了杂毛哥。”
“天yīn山是吧?”顾臻点点头,“早说不就得了。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爬回去吧。”
“别改密码啊杂毛哥!”乌guī仔说。
*
第二天一早,顾臻开了导航,把地址定位到天yīn山脚。
天yīn山是燕阳市的景区,山脚有一座寺庙,常年香火鼎盛。再往深处走,是一片不出名的小山群,各个山头上还建有其他寺庙,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五六座。
顾臻买了入山的门票,沿着山间小路一路往里。
说来也是奇怪,山脚的寺庙香火旺,间隔不过五分钟脚程的小山头寺庙却十分冷清。尤其是最近鸟患成灾,越往山里走行人越少,顾臻翻过两个山头,小路上几乎就见不着人了,只有一些拍照的,匆匆拍完后也会下山,不会久留。
顾臻在路边石凳坐下,补充了点水份。
山里大树参天,鸟鸣啾啾。青山绿影中光听到层层叠叠的声音却看不到鸟影,怪吓人的。
指示牌上显示,继续往前有两条岔路。左边一条尽头是休憩的凉亭,到顶后有相反方向的小路可以下山;另一条则是断头路,顶上一个小小的寺庙,到底就没路了,想下山就得回头。
如果小乌鸦哥俩真住山上,很可能会选右边的寺庙。顾臻把空水瓶丢进垃圾桶,起身继续走。他沿着右边的路走了一段,再往后就不通了。
两堆大石头挡住去路,上头架着竹制的横栏,钉一块告示牌,写着深红字样的“山路维修禁止进入,违者后果自负”。
顾臻避开路障,翻到另一面。
一路上并没有动土的痕迹,路况良好,不像是在维修的样子。顾臻越走越觉得不对,猛然停下脚步,唤出骨刀的同时就地一滚,后背抵住一棵大树,警惕周围。
聒噪的鸟叫不知何时消失了。
林子里寂静地可怕。
突然一道影子在林间窜过,顾臻迅速调整站位,紧接着又是一道影子从反方向窜过,顾臻再次调整身形,左脚刚踏出半步,身后便传来隐秘的空气流动。
顾臻飞快转身。
“哗啦啦”一大片飞鸟迎面扑来,一对对qiáng劲有力的翅膀朝他脸上呼扇,直糊得他七荤八素头昏目眩。顾臻只能挥刀驱赶,用手臂挡住脸,往空档处跑。
群鸟紧追不舍,顾臻心中暗骂,在林子里狂奔一气。
地面上落叶厚实不辨路qíng,他一脚踏空,顺着山势就滚了下去。
*
“你抓他来做什么?”
“试试深浅?有这么试的?你看他脸被划成什么样了!”
“身上都是口子,你的药放哪儿了?”
“你盯着他gān嘛?一个祭礼,有什么好看的?”
“不用你管,你是我哥又不是我爹,别老念叨我。”
“行了行了……”
顾臻晕晕乎乎地躺着,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朵边不停地自言自语,然后他感觉到有冰凉的膏体抹到皮肤上,些微的刺痛感传来,他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一只手指抵在他脑袋上,戳了戳,硬邦邦地问:“醒了?”
“唔。”顾臻眼睛睁开一条fèng,挣扎着想坐起来。
“老实躺着。”眼前人又把他按回睡塌上。
顾臻这会儿躺在一间略显破旧的僧寮里,小乌鸦坐在chuáng头,托着个伤药罐子,赌着脸瞪他:“谁让你来的?”
“没谁。”多日未见,咋见到小乌鸦,什么鸟患警告统统被丢到脑后,顾臻只觉心里高兴,他双手十分自然地搂上小乌鸦的腰,“疼死我了。”
“gān什么呢!”小乌鸦吓了一跳,猛然拍开他的手,往后错开。
他僵硬着身体,想回头却又不敢。
顾臻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我……”
小乌鸦又惊又怒,脸上变换数变,最后正了正神色,冷着脸道:“这就是我的祭礼。想看就看个够吧。”
小乌鸦虽面对顾臻,一番话却不是对顾臻说的。他把伤药罐子往睡塌一放,匆匆离开房间。
少了一个人的僧寮宽敞很多,露出本被小乌鸦挡住的藤木茶几和座椅。
顾臻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
“你好。”顾臻起身在chuáng沿坐正,因为牵扯到伤口而小幅度呲了呲牙。
对方温和地点了点头。
“我叫顾臻。你……是小乌鸦的,”顾臻迟疑了一下,“哥——哥?”
对方又点了一下头。
顾臻尴尬得想把脸埋进泥里。
方才当着家长的面搂了小乌鸦的腰,难怪小乌鸦会炸毛了。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顾臻gān笑,“哈哈哈。”
何止是年轻,根本是年幼。
板正身姿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穿着熨帖得体的衬衫短袖和西装长裤,眉眼和小乌鸦有几分相似,浑身上下透着股世家公子的书卷气。完全没法和非主流妖怪论坛里疯传那个杀人不眨眼还吃小妖怪的冷血狂魔联系到一起。
说他是小乌鸦的亲戚,顾臻是信的;但说他是小乌鸦的哥哥,顾臻有点难以接受。
少年的身量单薄,男生女相,五官的线条柔和却稚气未褪。顾臻敢用一个月的零花钱打赌,眼前这人最多只有十八岁。
少年慢条斯理比划了几个动作。
“不好意思,我读不懂手语。”顾臻说。
少年拿起桌上的擦写板,写下三行字。
—我叫凤玦,是凤钰的五哥。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家弟的照顾。
—你好好休息。
确认顾臻全部看完后,凤玦告了辞,抱着擦写板走出房间。
顾臻脑子有一秒钟的当机。
哑巴,十八岁,哥哥?
门外脚步声渐远,顾臻连忙跳下chuáng,凑到门前,小心翼翼开门。
这是个隐藏在重峦叠嶂中的小寺庙,有些破旧却打扫得很gān净。
小乌鸦坐在对角的屋檐上,时不时瞟几眼顾臻住的屋子。凤玦出门时,他飞快转过视线,一朵一朵默数天上的云彩。
没过一会,房门又从里面被打开了,顾臻鬼鬼祟祟探出身,蹑手蹑脚往正殿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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