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名册_御吃鸡【完结】(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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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钰一天不离燕阳,燕阳永无宁日。

  顾臻:“那你……没有带他走。”

  —我来晚了。

  凤玦轻叹一声。

  —心有牵挂,重土难迁。

  —实不相瞒,凤钰命盘,已与燕阳息息相关。

  —他不想走,我带不走他。

  “那……”

  —如今灵脉传人尚未知晓真相。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迟早会发现这个秘密。

  —到时灵脉传人必会千方百计驱逐凤钰。

  —如果是你,你希望他自己走,还是被人赶走?

  “我……”我不想他走。我想他留下来。

  “你希望我怎么做?”

  .

  .

  —去死。

  *

  顾臻抬起眼皮子与凤钰对视。

  “其实你很早之前就已经这么想了,对吗?”

  凤玦笑笑。

  —不错。

  —我曾以为凤钰不愿离开,是为复仇,又或者是为了寻找名册。

  —但天yīn山初见,我便知自己猜错了。

  —他见你来便想笑。见你走又伤心难过。

  —虽不想承认,但你才是凤钰不愿离开的真正原因。

  —他身受地脉诅咒之苦,每日夜里却仍要偷溜出去,在两个城市间来回奔走,直到深夜才悄悄回来。

  —他说他收了一个特别讨厌的祭礼,特别讨厌,十分嫌弃,见了又要生气。

  —我差点便信了。

  —却只是他想瞒天过海,不让你去取刻符而已。

  言及此处,凤玦停了一停。

  —“地之一脉,求时容易,悔时难。”

  —夺走地脉祭品,是要用命抵的。取符者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所以,只要由我去取刻符,就能解开小乌鸦的诅咒,还能断了他的牵挂。一举两得。”

  —抱歉,迫不得已。

  凤玦歉意地笑笑。

  —你去找他吧。

  —他不会不想见你的。

  —告诉他,你把刻符取了,让他不用再麻烦了。

  —再告诉他,哥哥等他回家。

  *

  血流失得很快。

  鹰钩鼻的暗箭没有全部躲开,有一支从顾臻后腰she入,穿透腹腔,又从前面露出了三分之一的箭头。

  顾臻坚持着手里刮划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血顺着手指fèng隙潺潺地淌,根本堵不住。

  血腥味盖过了妖香的怪异香味,在四周弥漫开。

  “杂毛。”小乌鸦一下一下敲着箱壁,竭力问道,“你在gān嘛?你怎么了?你流血了?”

  顾臻一张口就想咳嗽,他立马闭紧嘴巴,把涌上喉咙的咳意压下去。

  “你说话!”小乌鸦吼道。

  天边又是一道滚雷,盖住了他的嘶吼。

  轰隆隆——

  顾臻加紧了手上动作。

  鹰钩鼻消失有一会儿了,他不可能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一定会再回来的。

  必须在那之前把小乌鸦放出来。

  “杂毛!”

  “顾臻!”

  “我让你说话!”

  “我命令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啊,咳咳咳咳。”顾臻还是没坚持住,开了口。

  牵出一连串的咳嗽,咳出不少带着碎屑的血沫沫,他不在意地歪头擦到衣袖上。

  “想……”小乌鸦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忍了忍,压抑住声音里的哽咽,“想听你唱歌。”

  顾臻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会啊,咳咳。”

  “要不给你哼几句老~~~歌?”

  说着不等小乌鸦回答,他自顾哼了起来。

  ……

  流着泪的你的脸

  在我脑中地不断盘旋

  许多话没向你说

  但我已没有勇气回头

  流着泪的你的脸

  倒映整个城市的灯火

  其中孤独的一盏是我

  ……

  顾臻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划开生门守门图。

  伴随刺耳天破之声,一股冲力涌出,瞬间将他撞翻在地。

  以生死二门为中心,妖红色符文呈辐she状迅速暗淡、gān瘪,恹恹贴服回箱壁。而小乌鸦身上的压迫感也如cháo水般褪去,他身上双层纹路,一层追赶着一层,从身体表面消失。

  他稍稍恢复气力,便撞开集装箱门,朝顾臻扑去:“杂毛——!”

  *

  顾臻脑海中漆黑一片。

  这种不知何年何月的空间错乱感觉持续了几秒钟,疼痛把他拉回现实。

  有一个瞬间,顾臻以为自己还在月华小区的二十七层公寓。

  那是个阳光充足的下午,他和小乌鸦挤在沙发上,因为看了一部无聊的电影而双双打

  起瞌睡,然后就着相互依偎的姿势睡了很久。

  他们醒来时,太阳已经西落,把天空烧成通红一片。

  “杂毛!杂毛!你醒醒,你不要睡。”

  顾臻试着动了动眼皮。

  他太困了,小乌鸦的声音像是cháo汐时一点一点漫过沙滩的làng,轻轻拍打在岩礁上,遥远而叫人安心。

  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重新闭上眼。

  “杂毛!”小乌鸦惊慌失措地捂住顾臻的伤口,血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你不要睡,你不要睡。我送你去医院,你不要睡。”

  我就睡一会儿,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叫我。

  顾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开口。

  但小乌鸦显然没准备同意。

  “顾臻!我不跟你讲和!我真的生气了!”

  “我没睡。”小乌鸦的话让顾臻有短暂的警醒,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我就眯了一会儿。”

  这种时候还要狡辩。

  小乌鸦呛着笑出声,眼泪随即不争气地往下掉:“你为什么要来。”

  顾臻抬起满是血的手,贴着小乌鸦的脸蹭了蹭:“别哭。”

  “是不是我哥?是不是因为我哥?”小乌鸦问,“我哥让你来的?啊?”

  “是我自己要来。”顾臻说,“我想确定你是好好的。”

  凤玦让寻找地脉又不让告诉小乌鸦的时候,顾臻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后来查询资料时,多少看到一些传闻,又印证了这种想法。

  所以进入地脉之前,他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凤钰的祭礼很好。

  —作为一个祭礼,你的觉悟不错。

  凤玦说这句话的时候,顾臻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

  “你误会了。

  “这和是不是祭礼没关系。

  “地脉的诅咒不除,小乌鸦会死的。

  “想到他会死我就舍不得。

  “没办法,只能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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