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吃点儿凉的gān粮罐头倒是无所谓,这种条件下谁也不会有什么讲究。关键是我们此刻就露宿在这地下雨林的边上,万一晚上有什么大型动物从里面窜出来偷袭,要是没有火还真不好办。野shòu是不怕冷光的,手电探灯这些东西对它们毫无威胁,只有明火对它们才有威慑力。尽管我们还有枪,但真要是枪声一响,恐怕还会惊动更多的生物。从这个角度来说,在这片神奇的雨林中,一支火把可能比一杆步枪还要好使。
“我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咱们得生堆火防着点儿野shòu。”九百老爹说着便要起身。
水族男子的猎技高超,深谙野shòu习xing,在许多人家的墙壁上,都悬挂着各种各样的野shòu头骨,其中不乏虎、豹、熊这样的猛shòu。九百老爹他身手不凡,自然是一位出色的猎手,正因如此,对于火在林地之中的重要xing,他也比我们理解得更为深刻。
可眼前的雨林湿度极大,就算能找到些残枝败叶,含水率也肯定不会低,估计很难点得着。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天色已晚,我觉得九百老爹还是不要只身进入雨林为好。于是我赶紧开口劝阻道:“九百老爹,天已经黑下来了。您老一个人进去不安全,再说这里也不见得有什么大个儿的动物。咱们人多,应该没事的。”
“后生娃,你年轻,又长在城市里,你不懂的。”九百老爹说着脱下了身上的大氅,然后抄起朴刀,点亮了煤油灯,转身就向栈道的尽头走去。
“等一下,九百老爹。”曲凡忽然开口,盯着九百老爹道,“我和你一起去。”
九百老爹闻言回头看了看曲凡,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曲家后生,你愿意跟来就来吧。自己注意点儿安全。”
我见状也想陪他们二人一起去,谁知刚要起身就被徐卫东一把给拉住了。
“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看岩壁上那些骷髅就知道,这片林子绝对不太平。这蹚雷的事人家乐意gān就随他去,你充什么大尾巴láng?”徐卫东瞪了我一眼。
沈芳华也道:“唐增,那个九百老爹的身手绝非等闲。我看曲凡也是深藏不露,他身上还有枪。他们俩在一块儿,出不了什么事。况且又是去捡柴禾,不会走多远的。”
我知道他们二人是在为我着想,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抬眼望去,只见曲凡和九百老爹已经走下了栈道,随即便消失在了黑黢黢的原始雨林之中。
沈芳华点着了yīn阳灯,摆在了我们三人中间。徐卫东为了增加亮度,也打开了一盏探灯放在旁边,随后扯过背包,掏出了压缩饼gān和三个牛ròu罐头放在了地上。
“咱们先开饭,整整一天的急行军,早就饿了。”徐卫东说着便自顾自地撬开了一盒罐头,láng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和沈芳华一看,顿时也感觉饥饿难耐,随即也都开动了起来。人是铁,饭是钢,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可是让人担心的事qíng发生了,直到我们把一包饼gān、三盒罐头都吃了个gān净,曲凡和九百老爹仍旧没有回来。
“那爷俩儿怎么还不见回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我感到有些不安。
“林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能出什么事?保不齐那爷俩趁着没人的机会又在叙旧呢。”徐卫东道。
我闻言心里猛然一惊,忙道:“刚才九百老爹临走时,脸上的表qíng很奇怪,就像是觉悟到了什么一样。”我迟疑了一下,“你们说,曲凡非要和九百老爹一起去,是不是准备好了要‘讨公道’啊?”
我的话音还未落,突然,雨林中忽地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如同波涛一般向我们袭来。这声音凄惨无比,仿佛是地狱中受到酷刑折磨的冤魂正在挣扎叫喊。号哭之声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瞬间就回dàng在整个天坑之内。
第二十五章 月夜沼泽
我和徐卫东、沈芳华一下子都被吓得怔住了。这哭声实在是太瘆人了,在无边的夜幕下,似乎林子里的每一株植物此刻都化身成了一个厉鬼,在向人世间高声哭诉。
可这只是一个开始,刹那间林中竟然又有一股狂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夹杂了进来,那更不是什么正常的声音,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歇斯底里的惨笑声,它比那些哭声更加可怖,恐惧和惊惶瞬间包围了每一个人。
一时间,整个雨林就像一座yīn森可怖的巨大疯人院,凄惨的哭声和疯狂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充斥在整个天坑之内,不停地冲击着我们的耳膜。我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紧张得几乎无法自已,整个人被这震耳yù聋的诡异声音弄得都快要崩溃了。
“这片林子还真闹鬼,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难道里面还真是阎王殿?”徐卫东大声道。
“徐白鬼,今天好像是寅日!”沈芳华对他喊道。
“寅日?什么寅日?!”徐卫东也被天坑内巨大的哭笑声搞得心烦意乱,一时没有明白沈芳华的意思。
“现在是yīn历的七月,今天是寅日,正好是月建冲爻。今天正值月破!”
月破?赵黔生曾经说过月破之日,天坑里会传来yīn魂厉鬼的哭笑之声。没想到我们还真是“幸运”,偏偏赶上了这一天来下龙缸。
“那么背?!”徐卫东此刻一脸铁青,“yīn气大盛,百鬼夜行,咱们这回是凶多吉少啊!”
雨林里的哭笑之声响彻在整个天坑内部,巨大的回音更是此起彼伏。我们三个都不由自主地用双手堵住了耳朵,这倒不是担心会被震聋,而是这种混响的诡异声波实在是让人心悸气短,惊惶不安。我们此刻几乎忘记了恐惧,因为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再做什么思考,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声音赶紧停止。
终于,也搞不清过了多长时间,这哭笑声突然间全部戛然而止,只剩下空旷的回声兀自回dàng在天坑之中。片刻之后,余音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我放下双手,感觉耳朵里仍是嗡嗡作响,那摄人心魄的哭笑之声似乎还残留在我的耳膜上。我赶紧用力揉了揉,好半天听力才恢复了正常。
“都快被震聋了。”徐卫东晃了晃脑袋,忿然道,“这林子真是片鬼林,说不定林子里到处都埋着死人。”
“确实不对劲儿。”沈芳华的大脑此刻也恢复了运转,“这声音似乎有一种力量,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而且你们注意到了吗,这声音来得忽然,去得也突兀,没有任何的铺垫。不管是哭声还是笑声,音量都不是逐渐变大或变小的,而是一下子起来一下子就没有了,就像有人在cao纵控制一样。”
“这倒是。而且还哭笑相间,一唱一和的。”徐卫东抬眼望了望浓密的雨林,“难道是阎王爷在里面举着令旗,指挥小鬼儿们一起gān的?”
我赶忙打断他俩道:“先别说这个了。你们说曲凡是不是去向九百老爹‘讨公道’了,要是弄出人命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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