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本正经,陆琛也不好扭捏,于是一勺一勺的接受着伋川的喂食。
吃了点东西陆琛恢复了不少体力,振作起来开始询问伋川这段时间的去向和鸦袭的结果。谁知他还没有问出口,伋川先严肃地问他
“小公子可知你们内部出了内jian?”
陆琛惊异,自己对于任远的猜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伋川怎么会知道?伋川所指的叛徒却不是什么任远,他看着陆琛说
“你的背上有一道剑伤。”
陆琛这回是真的目瞪口呆
“我的背上被人用剑砍伤?”
能在半空中给陆琛造成的剑伤的只有那几十个拆鸦人,那里面居然有人想要杀了自己?
“怎么可能?”陆琛虽不说阅人无数,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从战前的集训到自己一声令下众位拆鸦人奋勇杀敌的表现上来看,没有谁表现出一点异样,况且,“我曾使出抽刀断水,若是有人想要杀我,他只要在我人剑分离时留下自己的真气,我必然毙命,为何要多此一举?会不会是误伤?”
伋川却摇了摇头
“小公子自己也明白,一个职业拆鸦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说到这,伋川的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长,“况且他不敢留下自己的真气。”
“什么意思?”
“这还是小公子教给我的,吟啸楼的真气想必也有标志的吧。”
伋川的指向过于明显,陆琛不由皱眉,他不愿和伋川探讨关于吟啸楼的人会不会害自己,伋川却否认了陆琛的猜想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是吟啸楼的人,那他留下证据自然理所当然,那如果他留不出证据呢?”
留不出证据!
“你的意思是他是北方的拆鸦人!”
这不可能,南北互不参政这是原则,安庆府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无人察觉的混入一个北系的拆鸦人。伋川的猜想太大胆了。
“小公子,我不会口说无凭的。”伋川拿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当日那个被他捏死的圆球,“这是我在城内找到的乌鸦内丹。”
这圆球此时已经黯然无光,和河边随便一颗鹅卵石没什么区别,陆琛狐疑地拿过来
“你怎么知道这是内丹?”
“小公子别忘了我是谁,我也收到了它们的召唤。”
“它们?”
“对,这不是一只乌鸦的内丹,是很多只幻力高qiáng的乌鸦被剖丹后,经由特殊的方法混在一起的,所以它的力量才能如此之大。”
“也就是说,那些袭城的乌鸦并不是为了攻击人类,它们只是听见了这枚内丹的召唤。”
“没错,我毁掉内丹后剩余的乌鸦就自行散去了。”
陆琛无言以对,那些被杀死的乌鸦何其无辜,被人类取走了先辈的内丹,又以这内丹设陷,前赴后继的赴死,它们是饵,城内几万条鲜活的生命是饵,在阵前鞠躬尽瘁拼搏的战士也是饵。是谁如此残忍?
“是谁?”
“小公子,这就要问你了。”
又是这个表qíng,陆琛觉得伋川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傻乎乎地闯入死胡同。伋川审视着陆琛,陆琛却心虚无比,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遇见一个故人,了解了一些我的家族之事。”
“故人?是那个孔先生吗?”
伋川大概料到陆琛已经调查过他的行踪,所以没有表现出吃惊。
“他姓仓,是一个古老姓氏的传人,知道很多东西,不过迫于无奈隐姓埋名在市井之地以说书为生。”
“他知道你家族的什么事?”
伋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轻笑道
“小公子可不能空手套白láng欺负我哦。”
伋川并没有bī迫陆琛说出他知道的事,陆琛的心思却完全放在另一个方面
“所以你就为了他抛下我,不知所踪?”
“小公子此言差矣,你全须全尾地待在巢湖里,根本不需要我,所以我才自己找点事做,怎么能说是我抛下你呢?”
“明明是你把我推进去的,你还狡辩!”陆琛气结
“我那是为了保护小公子的安全啊,如果不把你推进巢湖,难道我两要被一网打尽吗?再说我早料到小公子会来此地,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还救了小公子一命,小公子明鉴啊。”
伋川字里行间和以前别无二致,听在陆琛耳里却像是敲锣打鼓,都快掩盖过加速的心跳声,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
“那你怎么不早一点出现,我还用纸片人去找你!我的纸片人呢!”
伋川笑嘻嘻的拿出两个小纸人
“小公子这个东西果然好用,我想着小公子一定不会吝啬再送我一个吧?”
“送你,送你。”陆琛失神地看着伋川笑眯眯的眼睛,又慌张地转开视线,觉得自己快要自燃了。
“我已经把所有我能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难道小公子还要对我守口如瓶吗?”
唉,陆琛叹了一口气,真是色令志昏。总不能把我喜欢你这种话对他说了吧。
“你是否知道三足鸦?”
陆琛其实只是想从头开始和伋川一起捋一遍,没有想到这第一句话就让伋川变了脸色。陆琛从来没有看见过伋川这个表qíng,在他的印象里对方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几乎没有让他在意惊慌的事qíng,即使是以一敌百的场面也面不改色,而听见他说这句话的伋川明显动摇了,那种陈年伤口无意间被泼了盐水,其实不会有感觉了,但是后怕的记忆留在身体里,本能地瑟缩。陆琛忽然好奇,伋川的家族都有什么秘密。
伋川的变化只在一瞬,很快就把所有泄露的qíng绪收拾起来
“我知道,这是一个传说,三足鸦是很厉害的神鸟。”
陆琛没有深究,继续说道
“我在鸦患爆发前曾经查过安庆府的地方志,发现有人在里面记录了关于三足鸦的传说,并且记载道三足鸦就栖息于据此不远的白崖寨。白崖寨的乌鸦曾在永和九年袭击过一次人类,我父亲曾经参与过镇压,他死前也重新来过安庆府,所以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和我父亲的死有关。三日前,安庆府衙派出的先遣小队被偷袭全军覆没,我临阵受命找到南境驻军,将军带着大部分人马出巡未归,我们本来很少胜算。只是我忽然想到地方志里说,三足鸦喜火,于是我点燃了多处糙垛,果然吸引了很多乌鸦,不过它们数量太多,终究没有抵御。”
“我想其实白崖寨的乌鸦可能品种特殊,喜欢热源,所以才被误以为是三足鸦,这个传说可能在多年前被朝廷得知,借着处理鸦患的名头调查了一番,有什么结果我不得而知,不过这次的鸦袭肯定是有心人故意布局,试图让三足鸦的传说重见天日,扰乱朝局。不过我出现在安庆府纯属意外,他们一定没有料到乌鸦没有袭击人就走了,计划被打乱该露出马脚的人一定会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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