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霄子茫然的抬头,满脑子竟只有九尾狐王曾经说过的话。
天渊子急了,脱口道:“你不要信那老狐狸胡说八道!”
死一般的寂静。
“……你怎会知晓?”
天渊子张了张口,自知失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门上渐渐冒出汗来。
“是你……封了我的那段记忆,是不是?”
“鹤一!那老狐狸不安好心,他本来就是想篡了天君的位才被杀的……”
云霄子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只问你,是,还不是?”
“……是。”天渊子忽然平静下来,“我偷偷跟着你,全都看到了。”
云霄子冷冷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眼中尽是失望。
天渊子望着那浑身是血的人影走远了,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过他,伤的重不重。似乎每次,云霄子总弄得一身伤,还偏偏不肯说,也不肯喊痛。
这么多年来,自己偷过他的点心,扒过他的衣服,抢过他的chuáng铺,坏过他的好事,最严重的就是刺了他一剑。这是云霄子头一回生气,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天渊子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狠下心来,把那段记忆直接抹个gān净。
另一边,异雀子láng狈的从阎罗殿的废墟里爬出来,灰头土脸,骂道:“疯狗!为了只狐狸命都不要了!”
而后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天渊子已经死了,云霄子,你若再反了,天界定会乱的jīng彩!到时候天君自顾不暇……哈哈哈……”
“你太小瞧天君了。”
“谁!?”异雀子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嗓子,笑不出来了,盯着眼前的人,嘴唇都哆嗦起来,“你,你怎么还活着?不可能,我分明亲手杀了你!”
“哦?”君棘一身宽大的黑袍,像穿在个骷髅架子身上一般空空dàngdàng,微微笑道,“你可以再杀我一次,看我会不会再活过来。”
天渊子找到藏着琼华子ròu身的山dòng,将魂魄放了回去,又四处瞧了瞧,并没有看见君棘,大约还在那阎罗殿外等着吧。
天渊子带着琼华子准备离开冥府,末了又想起和云霄子的打的那个赌,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又输了,鹤一。”
成都郊外,天渊子刚出来,便看见一角深蓝色绣着海水纹衣服,似乎等了很久。
“邺川?”
“你们可算出来了,鹤一怎么先你一步走了?”
“别管这个了,”一提起云霄子,天渊子就颇为头痛,“你怎么会在这?”
“我……”仑墟子打开折扇,遮了半张脸,眼神乱飘,“我来接人,不行么?”
“我好的很,用不着你来接。鹤一伤的不轻,你该跟着去才对。”天渊子故意道。
“鹤一臭着一张脸,哪里是需得我关心的模样!”仑墟子终于露出了尾巴,急急问道,“之锦怎么样了?”
天渊子把昏迷的琼华子塞进他怀里,沉痛道:“你看看好不好?”
“他的……仙格呢?”
“被人取出来碾碎了,魂魄上还被缠了一圈圈烧红的铁链,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仑墟子晃了晃,险些抱不住人:“之锦他,他还活着么?”
“活着。”天渊子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拍了拍仑墟子的肩膀,“邺川,说真的,你对他好些吧。”
“之锦,之锦,听得见我说话吗?”
“别喊了,醒不过来的。”天渊子看着红了眼眶的仑墟子,犹豫了会,迟疑道,“邺川,你是喜欢他的吧?”
仑墟子哽了一下,抱着琼华子看了许久,才微不可闻的道了句:“我不知道。”
天渊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用剑鞘在他后背狠狠敲了一击,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有个人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你还有什么好挑挑捡捡的?啊?!你自个不也眼巴巴的跑来冥府入口等着吗?喜欢就他妈早说啊!”
仑墟子被打的差点吐血,惊恐道:“你们今天一个两个都是吃了□□吗?”
天渊子态度十分恶劣:“等人醒来了,你给我老老实实跪在琼华子面前认错,把你gān的一件件混账事都说清楚!你要是还敢背着琼华子鬼混,我就把你三条腿都打折!”
“你……你无理取闹!”这简直断了自个的风流路啊,仑墟子不甘道,“我不让之锦知道不就行了!他……我不会亏待他的……”
“好哇!你还跟我唱反调!今日本仙君不把你打个半残,这仙号就送你了!”
“你在鹤一那受气,gān嘛对着我撒!别,别动手!会伤着之锦的!天渊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三千字还是有点吃力,为了保证质量,改为两天一更啦=w=喜欢这篇文的话记得点个收藏哦
第23章 二十三章
月上中天,风动影摇。
仑墟子抱着坛杏花酒,趴在石桌上,一脸颓靡,烂醉如泥。
“还喝!”天渊子夺过酒坛子,恨铁不成钢,“看你这没出息的样!”
“别以为我,我不知道……”仑墟子努力睁开眼,愤愤道,“你自个儿躲着喝了多少?啊?”
天渊子动了动嘴唇,愣是一句话也没反驳,反倒一仰头把那半坛子酒喝了个gān净。
“鹤一跟我说,你喜欢琼华子。”天渊子又拍开了坛酒,“倒让他说对了。”
仑墟子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道:“你这两日,怎么也喝的这么凶……嗝!你跟鹤一吵架,去和好不就成了……他都回天界那么久了!”
“他?被只狐狸迷了心!”天渊子冷哼一声,“能瞧出你喜欢琼华子,怎地就不知……”
“嗯?不知什么?啧,你这人,话说一半!”
“说个屁!喝!”
两天前,琼华子醒过来,没疯没傻,就对着仑墟子说了三句话。
“你在我身上下的咒,已经被人解开了。”
“那些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放过我吧。”
琼华子勉qiáng睁开眼,面色惨白惨白,硬撑着一口气说完,又昏了过去。
仑墟子傻眼了,跑去找天渊子,又是一顿臭骂:“好好的人被你伤透了心,还来问我?!你要真只是因为被之锦捏住了把柄,才对他好的,就放过人家吧,别再假惺惺了!”
仑墟子那个惆怅,心虚了几天,又去找琼华子。
“之锦,我那会是因为三途花,昏了头才会那样对你。”
琼华子拉上被子睡觉。
“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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