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岩镇定地看着他,“师伯祖大概记不清了,毕竟过了那么久,而且魁拔能记起生前的事qíng也不太容易……但是您对师祖痛下杀手的事qíng,是事实……我放你走,是因为我觉得尊大人已经不适合再主持秘宗各事,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他做事太过偏激,解决掉师伯祖还不如和师伯祖同舟共济,您说是吗?”
龙溟摇摇头,“我阻止不了他,姜煌想要做的事qíng我没办法去……”
“不,我们做不到阻止师祖,但是你能,我们就算杀了你师伯祖也不会停手,只有你活着才能阻止他,这一切我都知道……师祖他就算不记得你也一样放不下,你想让他想起来之后陷入痛苦吗?尊大人看不懂,但是我懂……镜像一开,三魂有归主之象,他就开始下意识去找你,就算依旧没有任何记忆,师祖也费尽心思想去打开镜像,想把你留在他身边,而且为了瞒过秘宗的监视……师祖是直到最近才和您坦白吧?不妨告诉您……姜蓝光是我安排在师祖身边的人,我对师祖的行踪了若指掌,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阻止师祖打开镜像世界的,只有你能,”沐岩往前走了几步,直视着龙溟的眼睛,“师伯祖觉得,我的诚意还够吗?”
“嘭……”下面又有能量波扩散的声音响起,龙溟紧握着拳头,犹豫不决地看着沐岩。
姜煌已经开始大面积地破坏镜界的屏障……他封印在镜界深处的三魂如果归位,他就会想起来一切……这样对他真的好吗?
……
“咳咳咳……”救援完他分管区域的人,龙溟回到亚特倒在chuáng上闷头就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胸中涌上来的一口血憋醒,匆匆进了洗手间剧烈地咳嗽。
擦了一下下巴和嘴角残留的血迹,看了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天又黑了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qíng被忘记了。
龙溟揉着脑袋,思索几秒之后忽然顿住了动作,门口有脚步声传过来,他把身上带血的衬衫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拉下一条毛巾盖住了水池里残留的血迹。
转过身,恰好被宽厚温暖的臂膀圈住。
“想我了吗?”总司揉着魁拔的头发问道。
龙溟伸手抱着他,没有说话。
姜煌疑惑地捧起龙溟的脸,“怎么了?很累吗?”
魁拔弯着嘴角露出个笑脸,埋进总司怀里,“……我好困……可以抱着你睡吗?”
“睡吧,”总司把人抱起来,目光在扫过水池上沾血的毛巾时微微一顿,抱着魁拔的手收紧了一些。
“姜煌……”龙溟睡熟之后,总司起身要走,衣角被牵住了,听见魁拔轻声呢喃的梦话。
总司转身握住了龙溟的手,弯下腰摸着他的头吻了一下嘴唇。
总司走了出去,门合上的刹那,魁拔睁开了眼睛。
空白的眸子盯着墙壁,视野模糊晃动,带着一种奇异的晕眩感。
龙溟抬起手,摇晃的视线里叠影的手指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苍白更甚,似有血迹。
“师兄……”有声音响在耳边,龙溟放下了手,清晰的少年身影落在眼里,周遭一切都极模糊,只有那张清俊的脸。
“姜煌……”龙溟愣愣地撑起身体,想要伸出手去触碰。
少年猛然化作身材挺拔的清冷男人,脸色也一点点冰冷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龙溟看着他眼角滴落两滴猩红,幻觉消失在空气里,没有浅笑的少年也没有冷漠的男人,面前只有一堵灰暗的墙。
第30章 第三十章
秘宗幽深的领事馆内
沐岩正打着坐,门忽然被人打开,他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笑容,“师伯祖,考虑好了吗?我们可就快没有时间了……”
“告诉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魁拔的硕长身躯隐没在幽暗中,声音也沉冷,“你敢撒谎,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道门。”
“我对千年之前的事qíng也只是听说而已,如果师伯祖想知道什么,我可能真没办法说的和原本的事实一样,”沐岩盘坐在蒲团上,没什么特点的面容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龙溟冷冷看着他,“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师伯祖是真的那么想知道……还是已经隐隐想起了什么,又不想承认?”
“……”龙溟动作变得滞涩,没有说话。
沐岩的表qíng略真诚了些,“我确实知道一些事qíng,不过也真的都是听别人说的……传言师伯祖当年以极阳之体入魔,承担秘宗与镜界的jiāo易反噬……师伯祖记得这些吗?”
jiāo易?反噬?龙溟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是有印象……秘宗所有修者的力量都来自与镜界定下的契约……魁拔在脑海里努力寻找着这一块记忆。
“师祖求你离开秘宗,师伯祖不同意,他就想要代替你成为反噬的承担者,变相来说……也就取代了你当时秘宗掌门的地位,师伯祖入魔失控又因为承受反噬导致心智大变,下手杀了师祖……后来的事qíng,尊大人没有和我说过,宗内也传言纷杂,不过从现在的qíng况看来,当时师祖重伤未死,可能是昏迷不醒,秘宗考虑诸多就给师祖建了衣冠冢,大概是希望稳住师伯祖神志吧,没想到你在清醒过来之后大受刺激,斩灭半数秘宗修士独自跑去墓里自杀了,到头来极阳之体倒是没有成魔,却成了魔xing更甚的尸王,师伯祖也是一代奇才……我听说的就是这样,”沐岩如实供述,看起来并不像有所保留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以极阳之体入魔?”
沐岩迟疑了一下,缓顿地补充道:“大概是因为只有入魔才能去承担反噬,成为秘宗掌门。”
龙溟松开眉头冷笑了一声,满眼的嘲讽,“原来我就是这种人……”
“渴望哪有高低贵贱?师伯祖该想的通透些,想要权利、想要名誉和想要爱或者其它任何东西都一样,现在师伯祖最想要的是什么?是师祖吧?那就应该不择手段地去做才对。”
“和那时候的我一样?”
“不可以吗?这才是你。”
龙溟动摇了,姜煌一定不喜欢那般丑恶的我吧?只要不让姜煌想起来这些,他就会永远呆在我身边……
龙溟离开后许久
空dàngdàng的角落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影,看似瘦弱天真的青年,脸上带着迷惑,“我怎么从来没有在秘宗里听过这种传闻?”
沐岩挑眉,冷脸一笑,“刚编的传闻,也算传闻吧。”
姜蓝光蹙起眉,“龙溟会信吗?”
沐岩笑容敛尽,“人对恐惧有多排斥,就对它有多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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