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飘出之后,胡松杉嘴里呕出很多黑水,黑水里夹带古玉,闻着腥臭无比。我用刀子把古玉剔出,在自己的裤子上擦gān净才还给蒋乾坤。蒋乾坤接过古玉,把夹裹长枪的上衣递给我,让我把胡松杉身上的黑水擦gān净。我刚把黑水擦完,蒋乾坤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不好,这黑影向里面飞去,会不会附身在斗爷身上?”
陈道和也想起此事,说道:“有可能,大家快回去。”当下我背着胡松杉,众人各自捡拾自己的兵刃,向墓室里走去。
墓室的深处隐约还能看见灯火,由于他们两个是奔跑而去,而我还要背着胡松杉,速度要慢一些。待我进去后,蒋乾坤已经把玉重新挂在了斗爷的脖子上,陈道和正在察看斗爷的伤势。陈道和说道:“不碍事。这位老弟福大命大,咱们多虑了。”
这时候我对着陈道和鞠了一个躬,说道:“九爷,谢谢您救了胡松杉,刚才言语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水给您赔礼了。”
陈道和见我赔礼道歉,脸上露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qíng,他面带微笑,十分和蔼地说道:“不妨事,举手之劳,呵呵!”
我见陈道和适才如此地出力,对他也就少了些反感,对于四叔的陈年旧事也就暂且不提了。这时候我想起在山下,那个僰王夫人曾经对我说过,有个李姓的人曾经来过这里,被僰王要去了,现在想起此事,便说道:“蒋叔叔,我在山下撞鬼的时候,女鬼曾经说过我四叔像是被送到这里了,你们说看到了我四叔的字迹,能否带我瞧瞧?”
蒋乾坤当下拿起一只火棍,说“好”,他把我带到这墓室的里侧,用火把放在墙上,果见墙上写有刘玄和四叔的字迹。我看四叔的字虽然没有刘玄写得潇洒俊雅,却也是雄厚有力。
我说道:“蒋叔叔,你说这僰王把四叔带到这里是gān什么?”
蒋乾坤回答道:“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看到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战斗,看来是你四叔曾经在这里打过遭遇战。”
我疑问道:“这会和谁?不可能和僰王,僰王要杀了他易如反掌。”
“蟒蛇。”陈道和回答说,“你四叔应该是和蟒蛇打的,我猜想那个僰人王夫人看中了你四叔,把你四叔捉了去,但是被僰王发现了。于是僰王把你四叔捉来喂蛇,他被放进这个墓室里后,和蟒蛇打了一仗,由于空间狭窄,蟒蛇吃了很多枪,被你四叔打退了。后来他看到墙上有字,才留下了这些字迹。”
听陈道和如此一说,我心里便有了答案。他说得十分有道理,又合乎逻辑,所有的证据刚好印证他的说法,用法律术语说就是可以得到一个唯一结论。想不到陈道和的演绎和逻辑能力这么厉害,真的不能小瞧。蒋乾坤说道:“九爷的推理判断真是高人一筹,不愧是倒斗界的泰斗人物,小弟自愧不如。”
陈道和此时却谦和地笑了,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宛如一个学术大家,颇有风范。我借着火把的光向右看去,只见上面还有刘玄题写的诗句:
芙蓉山内山芙蓉,芙蓉花下花无容。
翠色糙生千百物,红色山果亦毒虫。
北斗七星相望月,锦绣山色暗藏凶。
来客莫问路何方,鬼蜮王城阎王恭。
看来这首诗是写在刘玄的另外一句话的前面。刘玄认识到这里是个鬼蜮,十分危险,才写下遗言。他不愿待在这里,想折返江西龙虎山,这在他写的日记和这首诗里面都有体现。只不过他到底有没有走出这座山,现在就很难说了。当下我说道:“九爷,来的时候,你跟我说这山叫做摘星峰,可是吗?”
陈道和笑道:“那是骗你的,这山长年无人进入,地理志上也几乎就是空白,我怎么会知道这山名呢?只不过这座山峰比较高,所以我叫它为摘星峰。”
我听到陈道和自述说是自己胡诌的,心下大怒,但是面上却也沉得住气,问道:“您看这刘玄能不能出去后再去龙虎山呢?”
陈道和摇头道:“这个我也没有把握,不过我看悬,估计怕是难以离开这里了,否则怎么会写这么诡异的诗。”陈道和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正当我沉思之际,外面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声,那声音与其说喊叫,不如说是呼啸。这声音传来,众人面上无不变色,连斗爷和胡松杉都醒了过来。我和蒋乾坤当先提着火把和刀枪向摆放鼓乐的墓室走去,我们出了墓室的小门,看到外面一片黑漆。由于火把照明有限,看不清远处。那声音只是叫了一次,便再也没有了动静。我心下狐疑,收起匕首,拿出口袋里的手电向远处崖dòng口处照去,只见远处空无一物。
我和蒋乾坤正要回头,突然见到从大殿方向跳出一人,这人面色红润,远不是刚才枯huáng苍老、白发苍苍的模样,这人正是僰人王夫人。僰人王夫人睁大眼睛看着我们,伸手向我们抓来。我心道不好,这个女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跟着本能便把火把递将出去。僰王夫人见到火把,立即后退,跟着嘴里吐出一口气来。这气虽然不是黑色,但是我看着却怕她会把我这火把chuī灭。当下我把火把闪向她的右侧,跟着从她肩部向下打去。哪知道这一击竟然打中了,不过由于我火把去势中途发生转变,力道也跟着变弱,所以并没有给她造成实质xing的伤害。
僰人王夫人受了我一击,跟着便伸手向我打来。我还手不及,蒋乾坤长枪递出,缓了我一急。蒋乾坤自打拿了这个长枪,越使越纯熟,此刻对付僰人王夫人已经是绰绰有余。别看僰人王夫人刚猛异常,且身兼各种诡异的本领,蒋乾坤总是能够避其要害,攻其不备,不一会儿,僰人王夫人便身处下风。那僰人王夫人被打得急了,伸出长长的手臂,yù夺下蒋乾坤的长枪。我见她长臂伸来,跟着也把火把打去,那僰人王夫人怕被烧到,手又缩了回去。
这时候,我看到蒋乾坤身子突然不动了,我再看那僰人王夫人,眼球里竟然泛起绿光。我想起僰人王夫人把我和胡松杉带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也是看到这个绿光才浑身动不了的。当下我举起火把向绿光处照去,那绿光碰到我的火把,顿时消失了。跟着僰人王夫人号啕大叫,捂住了眼睛,像是受了重伤。
我拉过蒋乾坤,蒋乾坤这才恢复了身体自由,他叫了一声“好险”,却发现僰人王夫人又跑了。只不过这次僰人王夫人不是向山崖跑去,而是消失在了大殿之中。我和蒋乾坤拿着火把和手电向大殿的四周看去,却不见大殿里有僰人王夫人的任何踪影。走到大殿左侧的时候,我看到有一条向下去的阶梯。我长出一口气,心想这应该就是向下去的路。
突然,我听到身后有喘息声。我立即转过身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人面色gān枯,眼窝塌陷,身体像是失去了水分,看上去却有几分面熟,当下我问道:“你是飞彪的人?”
那人点了点头,眼看是活不了了。
我又问道:“你们都赶过来了吗?”只见那人已经没有几口气出了,可是还是点了下头,跟着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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