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宽敞整洁,沙发对面墙壁则镶嵌着电视机,此时放映着爸妈爱看的家庭剧。阮恬勉qiáng看了会,无奈没兴趣,感觉越看越困,又忍不住取出手机刷微博。他心底像猫抓般痒痒的,迫切地想知道事件的后续进展。
这一刷微博,阮恬便发现事件热度有增无减。媒体还凑过来转发,发表些模棱两可的意见,将网友的注意力往他们期待的方向引导。
阮恬刷微博刷得很及时,他刚翻着话题没一会,便发现秦沥竟然更博了。他连迅速戳开秦沥微博,发现秦沥仅仅发表了两个无比简洁利落的字:手滑。
阮恬接着又去看秦沥的微博关注,发现秦沥果然取消了对他的关注。
不知怎地,阮恬既稍稍松懈,心底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秦沥肯定猜到是他给加的关注,虽说取消关注是此刻最正确的做法,但阮恬仍然感觉很不开心,他不由地开始琢磨,秦沥是不是根本不愿关注他,想着想着又开始纠结起来。
阮恬很讨厌这种纠结的感觉,他一咬牙,便抓着手机去阳台要向秦沥问清楚。
秦沥很快接通电话,语调听着毫无异常:“不是说好陪爸妈吗?”
阮恬怒由心头起,连弯都懒得拐,直截了当地携着委屈地问道:“你取消关注我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取消关注我了,所以我很不开心,你必须要给个说法,或者把我给哄高兴。
秦沥道:“这是最好的澄清方式。”
他承认手滑并取消对阮恬的关注,网友便仅会将这当成一场闹剧,那么会借此泼给阮恬的脏水,自然便随之失去效力。秦沥虽不畏惧舆论,却还必须为阮恬着想。
阮恬当然清楚这道理,然而道理是一回事,感qíng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依不饶地qiáng调道:“你取消关注我都没有犹豫……”
秦沥:“……”
阮恬继续用手指戳阳台栏杆:“这其实正合你意是吧,你本来就不想关注我。”他越说越感觉他的猜测是真的,语气因此更哀怨起来,携着满满的对秦沥的谴责。
秦沥见阮恬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偏离轨道,连声打断道:“那微博号我很少用。”
“哦……”阮恬仍提不起劲。
“你登微博时,难道没发现我另一个微博号?”秦沥顾不得许多,满心都想着要哄阮恬开心,不能让他有所误会:“那微博号是我常用的,你开通微博那天,我就关注你了。”
阮恬瞬间惊喜道:“真的?”
“嗯。”
“那你把微博号发给我,我也去关注你。”阮恬笑意浓浓地道。
秦沥道好,见阮恬又恢复高高兴兴的模样,便无声地松了口气。两人接着又聊了会,阮恬便催促秦沥快发微博号给他,他要立刻加秦沥关注,又说他要去陪爸妈,不和秦沥聊了。
结束通话,阮恬心qíng多云转晴,边哼着歌进客厅,随即收到秦沥发过来的微博号。他一瞧微博名称,心底便一阵没来由地甜滋滋的,秦沥这经常使用的微博号,名称竟然叫阮恬小可爱。
阮恬脸微微发烫,被夸得还挺不好意思的,他接着添加秦沥的关注,斟酌犹豫一会,将他放进最最重要的分组里。
添加关注后,阮恬又慢悠悠地翻秦沥这微博号。
胡施见阮恬坐回原位,便笑着打趣道:“这才一会没见,又想秦沥了?”
“不,不是,我问他事儿呢。”阮恬如实道,却不知怎地竟有些磕巴。
胡施一脸我懂我懂懒得拆穿你的表qíng,又将视线转向电视剧,这电视剧可好看了,故事jīng彩,qíng节紧凑不拖沓。
阮恬望着他妈,默默地将解释的话收回。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所以他偏就不解释,转而低头认真地翻看微博。
比起秦沥寥寥无几的大号,他这小号发过的微博便要多得多,并且阮恬目瞪口呆地发现,秦沥发表的90%的内容与他有关,还剩10%的内容阮恬读不懂没法理解。但秦沥为什么会悄悄发这么多与他有关的微博?
阮恬愣怔着,突然福至心灵想通点什么,却又辨不清究竟想通了什么。
他还低着脑袋认真翻微博,便感觉身边突然安静下来,仅能听见电视机放映的声音,低吟细语,更为气氛增添几分诡异感。
阮恬刚察觉这一点,随之便感觉到爸妈投向他的炙热目光,他没当回事,继续察看微博。
而阮恬低头的瞬间,满脸茫然不解兼难以置信的胡施,突然鼓起勇气用力扯了阮恬耳朵一下。
阮恬吃痛,委屈地瘪着嘴问他妈:“妈,你gān嘛呢?”
他妈使的力气不小,阮恬揉着又痛又麻的耳朵,还琢磨他妈这是gān嘛,没事扯他耳朵玩吗,再说他就乖乖坐这,也没闯什么祸啊。
阮恬想着想着,思绪便戛然而止,猛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究竟哪出了问题。
他刚刚被妈扯痛,揉的耳朵并非脸颊两侧,而是头顶那两只不知何时悄然冒出来的雪白色毛茸茸的耳朵。
阮恬顷刻吓一跳,又紧张地悄咪咪地朝身后看去,发现他尾巴不知何时也漏了出来,长长的尾巴沿沙发fèng隙摆着,尾巴尖还轻轻地摆动。
胡施迷茫愕然地望着阮恬,本能反应使她站起身,警惕地远离阮恬,表qíng亦透着慌乱不安兼无比恐惧的qíng绪。
阮柏堂则镇定很多,他皱眉审视着阮恬,又问:“这是道具?”他这话问出便迅速自我否认,哪会有这么bī真的道具。
“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胡施又急又慌,接着对阮恬道:“你是什么妖怪?阮恬呢?你把阮恬怎么着了?”话里透着很明显的警惕威胁及恐惧的qíng绪。
阮恬紧张地抓着沙发,他妈的远离让他呈现出很受伤的表qíng。他整只喵朝沙发边缩了缩,委屈又害怕地道:“妈,我就是阮恬啊。”
他边说又边试着收回耳朵和尾巴,但不知怎地,大概是太紧张或者太焦急,他屡次的尝试都没能如愿。
胡施眼神闪烁,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人。她这会也很怀疑自己的双眼,因为她眼前竟然出现一只活的妖怪。她从没想过妖怪竟然真的存在,这完全颠覆了她几十年来的全部认知。
阮柏堂的认知很显然也被颠覆了,他勉qiáng镇定下来,走到胡施身旁搂着她肩膀道:“你别急,不管怎么样,先听他解释解释吧。”
胡施勉qiáng点头,接着关掉吵闹不休的电视机。剧中主角争论声停歇后,室内静谧死寂的氛围便随之无限放大。
阮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既烦躁又懊恼,他之前避着爸妈,就是怕会被爸妈察觉真实身份。结果绕来绕去,他竟又转回原地,还被爸妈给逮个正着。看如今qíng况,他除老实jiāo代外,也没其他能逃避的理由。
他没办法不紧张,道明真实身份,阮恬无法提前预知爸妈会有的反应。更甚者,爸妈或许会将他给赶出去。
阮恬缩紧身体紧挨着沙发,尽可能地将尾巴给藏起来,又低落道:“爸妈,我真的是阮恬。对不起,我一直欺骗你们,我也是害怕,我怕如果你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会把我赶出去,不要我了。我……我肯定是好妖怪,从来没做过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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