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哪只爪子碰了他?嗯?”大恩人垂眸,温柔地凝视着他,嗓音低哑,“是这只吗?”大恩人捏着他的右前爪。
萧扶湿哒哒的爪子被大恩人捏在手里,眼睛偷瞄着他——大恩人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
沈知初用洗洁jīng涂抹到他爪子上,神态温和,嘴角甚至微微上扬,温润而清雅,动作轻柔地洗了一遍他的爪子,冲掉水闻了闻。
他喃喃自语:“脏了。脏了。”
又挤了一次洗洁jīng,这一次用刷子给他刷爪子,前前后后,从指甲到指甲fèng,都仔细刷了一遍。再次冲完了,沈知初又闻了闻,低低叹息:“怎么是臭的?”
第三次,沈知初从浴室里取了沐浴rǔ擦到爪子上,这回刷子刷洗爪子的动作粗bào得萧扶爪疼,好像连毛带皮都要刷下来,每一下都像是直接刷在ròu上。
天色微微黯淡,萧扶不知道大恩人给他洗了多久,但是爪疼的程度告诉他大恩人刷了很久,远比给他洗澡的时间总和还久。
萧扶疼得哀哀直叫,大恩人却仿佛没听见,目光近乎虔诚地给他洗爪子,最后用水一冲,泡沫冲净,夹着一丝丝鲜红的血迹。
沈知初弯下腰,举着他的右爪,鼻尖凑近了宛如品香般,闭眸轻嗅。
借着窗外满天霞色映进来的橘红光线,萧扶看到大恩人眉头缓缓地、缓缓地蹙起,平日里苍白的嘴唇被光染红,微微张开,喟叹一声道:“味道不对。可惜了。”
萧扶也凑过去闻了闻,清新的糙莓味沐浴rǔ,他闻着就很想吃。大恩人平时给他洗完澡都很喜欢闻他的爪爪,为什么现在却不喜欢了?
他不相信大恩人对糙莓沐浴rǔ变心了,瞅准大恩人要说话的时候,小拳头趁机塞进大恩人的嘴里。
沈知初舌尖尝到丝丝夹着糙莓味的血腥味,微微愣住,下意识舔了舔嘴里的东西。
这是……
小狐狸直立着身体,一拳头抻直,琉璃似的眼珠剔透明亮。
沈知初将他的爪子取出来,用水冲了冲,轻轻闻了闻,神色舒缓:“怎么出血了。”
大恩人漆黑的眸子盛满笑意,将湿漉漉的狐狸抱在怀里,任由衣服被沾湿。他轻柔地亲了亲萧扶被搓得白毛稀疏还流着血的爪子,温存问:“疼不疼?”
萧扶不明白为什么大恩人好像突然变了个人,还将湿狐狸抱在怀里,他以前都是要用毛巾将自己裹着才肯抱上来。
难道大恩人一直都很想吃他的爪子?
萧扶瑟瑟发抖,沈知初以为他冷,将他抱得更紧,把他轻放在自己的沙发上,到浴室取gān毛巾回来,半跪在沙发前给狐狸擦身体。
擦到半gān,又抱去chuīgān,然后再给狐狸上药,裹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沈知初看了看他的爪子,莞尔说:“爪子受伤了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你。”随即目光和煦,和萧扶对视,“以后,你是我的狐狸。”
萧扶立刻懂了,大恩人是不是觉得舔了他的爪子就是用口水标记了他,以后要对他负责?早知道还可以这样,他一定早早就把小拳头塞进大恩人的嘴里。
萧扶喜滋滋,之前他占有了大恩人,现在他被大恩人占有了。
桃夭说过能亲嘴的特别关系,不知道有没有他和大恩人彼此占有的关系亲密?
他被大恩人抱到厨房看大恩人做饭,注意到垃圾桶里躺着的芹菜,窃喜着终于不用吃它了。
萧扶偷偷高兴完就忘了这事,远没注意到整个狐生都没再吃过一口芹菜。
晚上睡觉,大恩人卧在chuáng上翻着书,任由萧扶啃被子。
“来,给你取个名字。”沈知初说。
团在被子里的小狐狸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
沈知初沉吟道:“你喜欢吃jī,不如叫你jī儿?”
萧扶愤怒抗议:“吱吱吱!!”
“这么喜欢?”沈知初微微笑道。
萧扶扑过去啃他的睡衣,屁股被手捧住,还捏了捏。
“jī儿不好听,乖,别闹。我们换一个。”
萧扶:TOT大恩人太调皮了。
沈知初道:“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据说九尾有九条命,你这么贪吃,如果没有九命,什么时候因为吃丧了命也不奇怪。”他眉眼含笑,道,“就叫九九,愿你九命长生。”
萧扶摸着晚上吃撑了的圆肚子,睁圆眼睛掩饰心虚。
沈知初唤:“九九。”
萧扶:“嗷叽。”
沈知初眉间溢笑:“九九。”
萧扶:“嗷叽嗷叽。”大恩人真粘人。
但是他喜欢。
待身旁的狐狸挨在他怀中睡去,沈知初才支起半边身体,拾起狐狸身前的玉佩。那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扶”字,他猜测过也许是前任主人给狐狸取的名字,但现在,小家伙不需要这块玉佩了。
他将玉佩取下来,收了起来。
他的狐狸叫什么名字,应该由他来取。
萧扶第二天就发现玉佩被大恩人收了起来,虽然奇怪,但放在恩人那里总不会丢的,于是放心地忘了这事……
自从有了名字,大恩人每天打他的次数更多了……
大恩人帮他刷牙,牙刷被他啃坏,大恩人皱眉:“九九,我应该把你的牙齿拔光才好。”
大恩人叫他吃饭,关掉电视:“九九。”这一周里电视打开都是一片雪花。
大恩人撩开被他啃坏的沙发底,扫出被他藏在里面的死老鼠,大恩人:“九九。”这一天他的饭碗里只有老鼠,没有jī。
大恩人捏着他的嘴,扯出了自己的裤衩:“九九。”晚上他被用裤衩绑成一颗粽子,扔在被窝里。
大恩人半夜被他学jī叫的声音吵醒,掐着他的小屁股:“九九……”第二天,大恩人给他循环播放jī叫一整天。
“九九。”
“九九?”
“九九……”
大恩人叫他时候的语气千奇百怪,萧扶每天都在致力于发掘大恩人的新叫法。
萧扶虽然屁股疼,但却从来没有打算过好好听话。好不容易骗了个两脚shòu来养他,要是乖乖听话,那也太làng费大恩人的好脾气了。
萧扶这么一想,便觉得大恩人太可怜,自己屁股疼一疼也没什么。
第31章 混乱的时间(八)
三楼的小阁楼用锁从外面锁着, 萧扶上去过一两回,没发现好玩的就下来了。
某天,大恩人抱着他往楼上走, 他以为是去二楼, 结果却是拐了弯,径直上了三层, 打开了蒙尘生锈的铁锁。
推开门,一阵灰扑面而来。
沈知初掩着口鼻, 将萧扶护在怀里, 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萧扶探头探脑看了一阵, 这里像是女子的闺房,一张罩着白纱帐子的chuáng,还有白色西式梳妆台, 落地窗边放着躺椅和小桌,桌上还有透明的琉璃花瓶,只是里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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