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锁阳:“……”
这离奇的,诡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时一本正经的晋姓师大晚上故意跑这儿来欺负小孩玩的一幕,显然令面色尴尬的晋锁阳有点一个头两个大。
但偏偏眼前这个委屈巴巴地趴在他半步之外的雪地上,嘴里还一边断断续续控诉他罪行的小家伙从暂时的身体年龄和心理年龄上来说,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四五岁小孩。
而一瞬间揭穿了这‘狗郎’始终在人前有种说不出奇怪别扭感觉的真相,以至于这会儿被搞得脸色难看地抬手撑着额头的晋锁阳目测也没办法像刚刚那样再和他直接动手解决问题,或是gān脆就把他整个人关回姓书里再老实点呆一会儿了。
而似乎是因为连日来自己遭遇的那些事qíng确实令他难过伤心得很,曾经作为成年人的xing格显然并不可能是这样,如今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再次退化成小孩子形态小孩子思维的‘狗郎’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哪怕之后终于不再一口一口地管晋锁阳叫冒牌货,还说要回家了,却还是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压抑着小声呜咽着。
搞得一旁默默听着这家伙哭着哭着就开始埋头小声打嗝的晋锁阳一瞬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在心qíng格外一言难尽地沉默了半天后,这才回忆着秦艽之前在家里和杨花相处的样子又皱着眉低下头,并伸出手显得不算熟练地帮忙拍了拍这小白狗不停发抖的后背。
“喂,你怎么样?”
“……”
“你是不是刚刚呛风了?”
“……”
“喂,怎么不说话?到底要不要紧?”
皱着眉同时弯腰半跪在一旁的白发青年这两句语气还算温和的话让先前一直以来对他保持着一种莫名排斥和警惕心理的低龄版张小祟主果断也稍稍僵硬了一下。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忽然间就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回想起来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同样有个面目模糊温柔的白头发青年曾经以这样的口气和方式在他面前和他说过话。
只是那个时候的作为不懂事孩子的他年纪依稀也还很小,也不是日后名正言顺,令所有人信服的祟界之主,所以哪怕时间经历了那么久再回到如今,他的脑子里却还是除了那个人离去前最后弯下腰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基本什么细节都记不清了。
【兔子舅舅……你这是要走吗?】
【嗯,要走了,你别去叫醒长鸣,他明天早上还要上学。】
【哦,我不会打扰长鸣哥哥睡觉的,但你……你现在这是要哪儿啊……】
【去见我父母,还有你爸爸和你妈妈。】
【我爸爸……我妈妈?】
【嗯。】
当时独自抬头站在夜色之中的白发青年就是这么回答他的,他的面容像是一张单薄冷漠的白纸,面颊嘴唇都仿佛透着股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枯萎之感。
而沉默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很累很累的白发青年才对自己这般耐心且郑重地继续下去道,
【长声,你要好好长大,长大以后不要随便做违背自己心意,或是令别人因你而伤心的事,要始终做个心中充满原则,始终对他人有所担当的人,家里的一切将来就jiāo给你了,你和长鸣能够在人间一切都好,一直平安,我还有……你爸爸妈妈在那边的时候才可以一切放心,听明白了吗?】
【嗯……听明白了……舅舅……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你放心吧……】
听他这般回答着,那长相从头到尾都不太清晰的白发青年也就在那一片模糊的回忆深处点了点头又一步步走向远处渐渐消失了,
可伴随着那记忆中白发青年的转身离去,很快的,这一个月来反反复复折磨着他的某个女人的声音就又开始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了,而依稀记得多日前,还保持着青年模样的自己一言不发地抱着头痛苦地倒在祟殿深处,并险些痛死过去的样子。
下一秒,刚刚趴在雪地上闭着眼睛忽然就陷入自己混乱回忆的小白狗一时间僵硬又难受地剧烈抖了起来。
“!!”
“喂,你怎么了?”
他这原地抱头剧烈地一抖起来,搞得表qíng瞬间一怔,又赶紧一脸担忧地盯着他的晋锁阳一时间还以为这家伙是不是又想给他弄出什么奇怪的事了,这才忽然从肚子里发出这么莫名其妙,好像天上在打雷的古怪声音。
半天,就在表qíng费解疑惑的晋锁阳准备低头稍微认真点检查一下这小子的具体身体qíng况时,地上的这白乎乎的一团,却是自己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又用小孩子的声音,软趴趴地捂着自己瘪瘪的肚子打了个嗝才后知后觉地皱着眉嘀咕道,
“我……我好像肚子好饿……”
“……”
“我好想吃……ròu骨头……香喷喷的ròu骨头……阿香平时最会做ròu骨头了……”
晋锁阳:“……”
而这里,从头到尾都有点沟通障碍外加年龄代沟的一大一小到这里也一起有点诡异地沉默了。
一脸无语外加嘴角抽搐的晋姓师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家伙好好沟通了,某只被暂时打回原形,脑子也像个小孩一样单纯直接的小白狗则是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了而一点都提不起jīng神。
就在这时,隐约想起来他之前好像一直在嘴里反复提那个雷车之女阿香的晋锁阳却是忽然有些疑问地皱了皱眉,又显得明显有些不理解般地开口问了一句道,
“所以你之前一直在巨人村找的,果然就是那个把天撞出窟窿又消失不见了的阿香?可除了解决你身上还在不断恶化的‘小病’,你和那个雷车之女阿香……到底又是什么关系?你们俩之前认识?”
而一听到晋锁阳这么问,那如今被‘小病’弄得只有普通孩子四五岁身形和思考能力的‘狗郎’也是一阵奇怪的不得了的沉默。
半天这因为目前的心理年龄实在太小,所以压根藏不住心事的小结巴狗才有点不自然地浑身一抖,又逐渐涨红起一对白白软软的狗耳朵,并鬼鬼祟祟地瞄了眼面前的晋锁阳才半是害羞半是开心地摇着尾巴趴在雪地上,对他小声坦白出自己之前从来和别人说起过的秘密道,
“……对,对啊,就是认识啊。”
“……”
“河伯说,阿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很快就要……把她娶回家啦……丈夫保护自己的妻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所以……我现在才要,要努力找到她,还有,还有打跑那些罗刹人好好地保护她啦!因为我,我最最喜欢……阿香啦!”
晋锁阳:“……”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张长声之前从出现就一直有点奇怪的原因,因为当时那个孩童状态下的‘他’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在模仿正常状态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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